里面的灯光并不是很明亮,但是相对于外面灰蒙蒙的天空,屋里给人的感觉就好多了,不太大的空间里,分成两半,一边是一个大货架,加上正对面的一个小柜台,看着还算整洁,另外一边是排得密密的几张桌子,另外放着一张桌球台,这种场景,苏东来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可是一时半会儿就想不起来,只好摇摇头,穿过人群,找了一张桌子坐下,也学着那人大喊:“老板,来一份晚餐。”
和上一个人一样的叫法,似乎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注,苏东来这才松了一口气,开始打量四周的环境,越看越觉得熟悉,他支着一根手指头,在眉心蹭了蹭,一副伤脑筋的样子,最后终于让他想起来了,应该是小的时候,妈妈让他学那些古老的语言时,为了引起他的兴趣,曾经放过一些同样古老的视频给他看时,从那上面看到的。
嗯,那应该是十九世纪,不,也许就是十八世纪,在北美洲掀起的淘金热里,就会经常出现这样的小店,装修和这个差不多。也许是这么长的时间没有家人的消息了,小时候和妈妈,爷爷,大娘,还有其他人,一起生活的一些小场景,竟然经常十分清晰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甚至一些以前从来没有留意过的事情,现在也异常清晰起来,这也许是苏东来忽然想起这些事情的原因吧!
如今那个北美洲到底在哪里呢?怎么会忽然想不起来咧?苏东来在那里烦恼的想到,不过那个时候是淘金,现在是淘矿石,倒是有一些相似啊!
正想着,老板娘将晚餐放在桌上,热情地说:“二星币,只收现金,谢谢惠顾。”
苏东来这才回过神来,从口袋里摸出钱来,找了半天,竟然没有二星币的,就顺手抽出一张十星币的纸钞,说:“多的给我准备食物和水,要好的。”
老板娘接过钱,又看了看他手中那卷钞票,兴奋地说:“好咧,马上就好。”
苏东来这才低头看自己的晚餐,一个玻璃杯,装着大半杯清水,一只洁白的碟子里,放着一大块灰乎乎的东西,旁边放着一只刀子,一只叉子,他实在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就拿起刀子,在那个灰乎乎的东西上面敲了敲,硬邦邦的。
面对这个没有半丝香味的东西,苏东来的心中感叹,蛮荒之地,抬眼看了看别人,竟然发现周围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停下手头的动作,静静看着他。
苏东来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也知道这很不好,只不过他不知道的是,这些人之所以如此,就是看到他手上的那一卷大面值的现钞,那至少有好几千元,实在是太吸引这些无法无天的人了。
苏东来知道自己的情况,在过去的近一年时间里,他的状况,与普通的星际远航时,将人体冷藏休眠的状况不同,在条件不允许的情况下,他被迫将自己的体温降到二十四度左右,利用放大器和片冰劲的功法,将自己保护在一种深度休眠的状态,甚至为了不让自己肌体,因为过度的消耗而受到损伤,他将铼晶石也用上了。
所以不要看他现在好像一切正常,其实他的身体,虚弱至极,根本经不起任何大运动量的活动,所以,他极度需要食物。
他没有管周围的情况,伸起手来,准备将蒙在脸上的面纱解下来,这时,一只长长的桌球杆,悄悄地伸过来,讲他装着食物的碟子,慢慢地拨到桌子边上,然后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走上前来,低头往盘子里吐了一口口水,然后又用桌球杆,将装着食物的碟子,推回到苏东来面前。
苏东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里不停的对自己说,沉住气,别生气,不激动,自己刚来这个地方,一切不熟悉,忍。
于是他将正准备解面纱的手,放了下来,再一次叫道:“老板,来一份晚餐。”
第二顿晚餐,也被同样吐了口水,于是他叫了第三份,第三份晚餐,也被吐了口水,于是他叫了第四份,此时,他的桌子周围,那些本来鸦雀无声的,看热闹的人,只是爆发出了一阵的狂笑,各种各样杂七杂八的语言,一下子混杂起来了。
第四份晚餐终于端了上来,这个时候,围在他周围的人,慢慢的围了上来,离他更近了,苏东来这才反应过来,他的财,露白了,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贪婪,如果不解决这种情况,恐怕今天要大打一场,这是他说不愿意的。
那支桌球杆又伸了过来,苏东来连头都没抬,现在自己的胳膊,离那支球杆太近,不是最佳出手的时候,等那个桌球杆将碟子拨开到一定的距离后,苏东来的手,闪电般的伸出,一把抓住球杆,往后一拽,那个络腮胡,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连抓紧球杆的动作都来不及做出,长长的球杆,就到了苏东来的手中。
一把拽回来,又一把推出去,杆尾重重地撞在了那个人两条大腿根部的中间,还没有等那个人发出一声痛呼,苏东来再次收回杆子,再次重重撞出,直接撞在那个人的膝盖骨下边的骨缝处,那位身高一米九,体重三百斤以上的大络腮胡,一声不响,直挺挺地向前倒了下来。
苏东南伸出一只脚,在那个络腮胡子一边的肩膀上一勾,络腮胡子在半空中翻了一个身,仰面朝上地倒下来,苏东来那只伸出去了的脚,在半空中轻轻一晃,跟着络腮胡子的脸踩下来,当他的后脑勺,重重地撞在地上的时候,苏东来的脚,刚好脚后跟踩在他额头上,脚尖踩在他的鼻子上。
这一连串的动作,就在一转眼就发生了,所有的人,都还没有来得及回过神来,一时四周鸦雀无声,苏东来轻轻的扬起一只手,用手指着吐了口水的盘子,数了数数,伸出三只手指头,举在半空中,然后用踩在脸上的那只脚,一勾络腮胡子的一支胳膊,使他的手扬了起来,苏东来伸出另外一只手,一把抓住了络腮胡的食指,向后一折,“喀嚓”一声脆响,这只手指就被折断了。
这时,苏东来举在半空中的手指,变成了两只,随着他变成一只,零只,络腮胡子的中指,无名指,也被顺序折断。
也许是大腿根部那一重击,让这个络腮胡子,彻底的昏迷过去了,所有的后面的动作,他连动也没动,哼都不哼一声,苏东来又从吐了口水的盘子里,拿起一把餐刀,在络腮胡子的身边蹲下,逐一挑破他身上的口袋,终于从他的贴身衬衣里,找到了他的钱袋,挑开钱袋,用刀子挑出两张五元的星币,用刀尖把它们串在一起,反手一扔,带着两张纸币的餐刀,在半空划过一道弧线,准确的扎在老板的柜台上。
“老板娘,这是这位先生的三份晚餐钱,多的是小费,赏给你了,但是,我不愿意和这位先生同一个餐桌用餐,麻烦你,把他的晚餐端走好吗?”
那三声喀嚓声,冷静而又残酷,镇住了周围所有人,现在所有的人都在慢慢的后退,忽然,一个人猛冲过来,大喊:“你敢伤我大哥,我来找你拼命了。”
脚尖轻轻一勾,那只被他扔在地上了的桌球杆,再次回到了苏东来的手里,他依然轻轻的抓住桌球杆的头部,还是反手一撞,球杆尾重重地撞在那人的喉结上,那人被撞得退了几步,仰面跌在地上,嘴里发出微弱的嘶嘶声,全身蜷成一团,在地上慢慢滚动。
苏东来忽然抬起头,眼睛盯着前方的几个人,那种有饭也不能吃的怒火,完全爆发出来,对面的几个人,一接触到他充满了暴怒的目光,全都吓得退了几步,眼光游离到别处,迅速的转身离开。
等他环视一周以后,周围已经没有了一个人,这时,老板娘战战兢兢地走上前来,将一袋子东西放在桌上,同时将三只碟子摞在一起,端在手上,说:“先生,您的东西,全在这里。”
说完,赶紧退了几步,站在那里,也不敢离开,苏东来打开袋子一看,里面就是一扎瓶装水,一大包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拿出来一看,上面竟然写着饲料基料,完全看得他完全不知所措。
抬头看了老板娘一眼,老板娘一边哈腰,一边露出最灿烂的微笑,说:“先生,这是我们这里最好的东西了,全是优等品,是正宗大家族生产的,我绝不敢骗您。”
这种情况,苏东来不是第一次碰到了,他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东西,是他自己所不了解的,这些情况,肯定不能在这个地方说,只能自己再私下去问了。
于是他皱了皱眉头,问:“还有更好的东西吗?”
“现在没有了,如果你需要什么?,可以在我这里下单,我们每个月出去组织一次货源,到时候可以给您捎一批过来。”
“哦,那算了吧!按这个比例,再给我来十元钱的,等一下,你拿最好的东西,现场给我做一份,原来的那份,我不想说什么了。”
老板娘额头上的汗,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当这个人订的晚餐,被人吐了三次口水,还没有什么反应时,谁都不会把他当一回事了,这样一来,这位老板娘端出来的第四份晚餐,几乎不用想,就能知道是什么品质的了。
所以,苏东来要求她重做一份,她以为是自己的小把戏,被苏东来看穿了,特意来惩戒自己的,也就更加两股颤颤了,而事实上却是,苏东来真不知道这东西怎么吃,更不知道怎么做。
老板娘很快就拿出了一只碟子,一个金属盒子,然后又拿出一包,还没有开过的基料,当着苏东来的面,用刀破开口,用勺子舀了一勺子粉,倒进容器里,然后一手拿着瓶子,慢慢加水,一手拿着勺子,在容器里拼命的搅动,很快,那粉末和水,形式变成了糊状,然后又很快膨胀了起来,变成了一大块硬硬的东西。
老板娘似乎怕苏东来不放心,并迅速的拿起一把餐刀,在那块硬硬的东西边上,切了一大块下来,用叉子叉起来放入嘴中,拼命的咀嚼起来,然后狠狠的咽了下去,才说:“先生,味道还是挺不错的。”
苏东来没有再说什么,将两次买来的东西合成一大包,背在身上,然后一只手端着装食物的碟子,一只手拿着装水的杯子,慢慢地向杂货铺外面走去。
屋里所有的人都向两边散开,没有一个人,为地上躺着的两个人说点什么,当身后的门关了以后,苏东来先是举起水杯,伸到蒙面的纱巾后,喝了一大口水,然后举起那个硬硬的东西,咬了一大口,慢慢地咀嚼起来。
这东西看起来很硬,吃起来也不算太硬,味道也还算是不错,只是不知道它为什么叫做饲料基料,难道这个地方的人,不是吃食品生成器做的食物吗?还真是有些奇怪了。
就这么一边乱七八糟的想着,一边吃着这个奇怪的基料,当然,也顺便喝点水,一时没留意,也不知道走到哪里了。
天空中的风声更响,也看不清天上到底有什么,但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灰尘,却更加的浓密了,好在地上没有风,吃完了东西后,苏东来慢慢的走着,心想,是不是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然后再考虑一下,明天该干什么?
这是前面的拐角处,传来一阵粗重的喘息声,还有一些含糊不清的语言,苏东来走到街角,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听,终于听到了一些断断续续的语句。
“露西,我要……我早就看到了……就你聪明,我……哈哈,追踪器早就……今晚……”
苏东来不禁邹了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