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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鸟雀岂能与青鸾同席

黑夜弥漫群星璀璨,青阳城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无尽的灯火在青阳城内摇曳升起,忽明忽暗间透着几分神秘。

城南“天香酒楼”飘出阵阵酒醉肉香,路人的行人都会情不自禁地往里面看上几眼,酒楼内充斥着热火朝天吆五喝六的叫喊声,数丈宽阔的大厅内弥漫着升腾的热气。

“听说了没?这次三大家族比试,墨离少爷力压蓝家小姐,风光无极限呀。”

“听说了,方家这次有些后继无力了。”

“唉……自方玄少爷之后,好像方家的小辈没有太出色的了。”

“嘘……小点声,祸从口出呀……”

方玄两人坐在无人问津的角落里,畅快地胡吃海喝着,那些噪杂的话语声,他们根本就没听进去。

“呦……这不是方玄少爷么?”旁边桌上一个人举着杯子,有意无意地对方玄叫了一句。

这一叫不打紧,大半个客厅的人都朝着这边看来,毕竟在这个节骨眼上,方玄的名字还是有些特别的。

五年前的今天,方玄可是无比耀眼的存在。

呃……

方玄差点儿没咬到舌头,他胡乱吞下口中的兽肉,随意抹了把嘴角的油水,淡然地对那些目光笑了笑,心中不禁大骂道:白痴呀,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周围的人微微一愣,尴尬地笑了笑,连忙收回目光,其中有惋惜有悲凉也有着幸灾乐祸……

“方玄少爷,楼上有请……”

就在方玄刚要吞下一块兽肉的时候,一道洪亮但略显轻浮的声音,在大厅中响起,方玄差点儿没给噎着,他额头上瞬间爬满了黑线,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惊疑。

众人连忙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穿蓝袍的护卫站在楼梯口,他正满脸贱笑地望着方玄,蓝色衣袍的袖口处绣着龙飞凤舞的“蓝”字。

蓝家的人……乱糟糟的大厅瞬间安静了下来。

“玄子……”方虎慌忙吞下口中的兽肉,有些担忧地悄声说道。

“等着我,千万别动。”方玄微眯着眼睛,轻声对方虎说道。

“方玄少爷?”蓝家护卫捏着嗓子冲方玄叫道,那阴阳怪气的声音,让人心中不免一阵恶心。

“带路!”方玄起身走了过去,神情冷傲地说道,就像主子对奴才说话一般。

“不知所谓的废物……”蓝家护卫嘴角噙着戏虐的笑意,抱着双臂冷哼着说道。

啪……

响亮的耳光声响起,方玄在众目睽睽之下,甩了蓝家护卫一个嘴巴,看到方玄竟然这么胆大,所有人都倒吸了口凉气。

方虎手中的筷子一抖,继续埋头吃肉,装模作样的像没看到一般。

蓝家护卫恼怒地看着方玄,脸庞传来火辣辣的刺痛,他的怒气淹没了理智,浓郁的灵力凝聚在缓缓抬起的手上,只见他咬着牙怒道,“还真是找死呀……”

“想死的话就打下来,你的死对蓝家没影响。”方玄泰然自若地仰头说道,深邃的眼眸中没有一丝波澜,从他身上看不到一点儿惧怕。

蓝家护卫隐晦地瞄了一眼周围,再看看淡定的方玄,他抬起的手又落了下去,双拳捏得啪啪直响,恼怒的眼神几乎要生吃了方玄。

方玄背后的手指轻微抖动了下,随即眯着双眼冷漠地说道,“带路。”

那护卫紧盯着方玄看了片刻,方玄眼中闪过一丝不耐,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因为方玄知道,“请”不到自己上去,这个家伙肯定会不好过。

一个连废物都请不到的人,岂不是更废物?

“请……”就在方玄转身的刹那,蓝家护卫脸色难受地从牙缝里蹦出一个请字。

“带路。”方玄转过身神情倨傲地说道。

那护卫的脸庞难看得就像死了亲爹一样,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这才极不情愿地转身向楼上走去。

“我方玄再不济,也是方家少主子!所以,请你们收起那张嘴脸,做好自己的本分!”方玄嘴角挂着冷笑抬脚跟了上去,只留下一句别有所指的话语。

蓝家护卫脑袋嗡嗡直响眼前一黑,差点儿没从楼梯上栽下去,他真想一巴掌拍死方玄呀。可方玄所说的,却又让他没有反驳的余地,他只能在心底里暗骂:麻痹的,你方玄生的好,老子投错了胎。

大厅的人偷偷瞄了一眼周围,对于刚才发生的事,即使再震惊也得放在心里,他们隐晦地看了一眼悠哉的方虎,都是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无论是方家还是蓝家,他们都得罪不起,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像方玄所说的那样,做好自己的本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还是考虑好了再说再做,蓝家护卫可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呀。

他们径直来到三楼贵宾包房,那护卫强压住心头怒火,恨恨地瞪了方玄一眼,这才转身离去,因为这三楼贵宾房,是不允许护卫停留的。

方玄无视掉他的眼神,稍微整了整衣袍,这才扭过头大方地说了句,“什么时候你能待在三楼了,小爷请你喝一杯。”

那护卫一个趔趄刚欲回头喝骂,却见方玄直接推门走了进去,只留给他两扇冰冷的门窗。

金碧辉煌的包房内,盘坐着十几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无论是帅气冷酷的公子,或是娇涩清冷的少女,他们脸庞上都透着发自内心的倨傲神色。

吱……

房门打开的声音传来,刚刚还相谈甚欢的众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好奇地向门口看去。

“方玄?你怎么来了?”

方浩吃惊地叫了声,狭长的眼眸微眯,眉宇间毫不掩饰地透着厌恶。

其他人微微动了动嘴唇,没有说什么话,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嘴角挂着淡淡的嘲弄。

方玄没有理会方浩,他眯着眼睛看向众人,心中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只是不知道这墨离的庆功宴怎么提前了,而且自己还和他在一家酒楼,他心中也只能暗道一声倒霉。

“不知蓝大小姐请我过来,所谓何事?”方玄淡然地缓步上前,拱手向蓝梦儿问道。

“方玄……我……”蓝梦儿精致的脸庞上透着疑惑,柳眉微微一皱,红润的嘴唇微张似乎要解释什么。

“哦……是我请方玄少爷过来的,这庆功宴上,怎能少了方玄少爷呢?”上首的墨离连忙放下手中的杯子,拍着额头像刚记起似的,连忙打断了蓝梦儿的话。

“方玄,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赶紧回去!”方浩板着个脸,像指示下人一样对方玄呵斥道。

“奇怪了?墨离兄请我过来,为何要用蓝家的护卫?”方玄无视了方浩的呵斥,淡然地问着墨离。

在场的人都是眉毛一挑,看了看墨离和蓝梦儿,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意。蓝梦儿则是双眉微蹙,有些不悦地瞥了一眼墨离,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咳咳……谁去请不都一样么?方玄少爷就不要计较了,快请坐和诸位多饮几杯。”墨离尴尬地咳嗽了几声,热情地招呼方玄入座。

你们这群畜生……方玄心中暗骂一声,他早已经看过了,这里哪有多余的座位,纯粹就是为了奚落他来着。

众人岂能看不出这是什么意思?都是扬着脸戏虐地看着方玄。

“方玄,你怎的如此不知趣?赶紧回府去,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方浩见方玄屡次忽视他,恼怒地对着方玄就是一通训斥。

“哎……方浩兄,都是自家人,何必如此呢?”墨离连忙起身,装模作样地劝着方浩,可他嘴角却挂着一丝隐晦的讥笑。

“墨兄,家族不幸呀,让诸位见笑了……”方浩狠狠剐了一眼方玄,一副主人家的模样,起身对着众人拱手致歉。

就在这时,一个油头粉面的家伙,歪着脑袋看着方玄,幸灾乐祸地说道,“方浩兄,你在方家的地位,好像没……”

“油猴子,你信不信小爷天天去砸你家商坊?”方玄打断他的话,双眼微眯着,话语中透着浓浓的威胁。

“方……方玄……你敢去试试?”油猴子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往后挪了挪屁股,有些结巴地回了一句。

方玄懒得和他废话,抓起个杯子对他脸上泼了过去,神色冷漠地说道,“青阳城私家商坊数百,我方家少主子,砸你一个小小的商坊,我就不信哪个势力会为你与方家撕破脸皮!”

“方玄兄,这么做就有些过分了。”墨离没想到方玄会有这般手段,顿时阴沉着脸对方玄说道,

“过分?如果有根杂毛招惹你们墨家,以墨离兄的手段,会直接拔掉吧?”方玄冷冰冰地说了句,随手扔掉杯子径直向方浩走了过去。

“方玄!你现在滚出去,我就当这里的事没发生过。”方浩见方玄走过来,立马阴沉着脸,狭长的眼眸着透着丝丝威胁,言语刻薄地呵斥着他。

啪……

清脆的耳光响起,方浩根本就没反应过来,身子一趔趄差点儿没被方玄给抽飞出去。方玄手上传来阵阵刺痛,心中暗道:真够带劲儿的,这货也不知道躲下?

所有人都浑身一颤,目瞪口呆地看着方玄,心中升起一丝忌惮之意。

“方玄表哥……你……”坐在方浩身边的少女,娇滴滴地叫了一声,脸上带着几分怒意,连忙起身扶住了方浩。

“你个废物……敢打我?”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刺痛,方浩这才反应过来,他羞怒地挣脱那个少女,挥拳就要去揍方玄。

“以下犯上,不分尊卑,敢动少主?你眼里还有没有方家?”方玄猛然厉喝一声,冷冰冰地抬头盯着方浩。

方浩听到方玄的喝斥声,脑中恢复一丝清明,他看着方玄冰冷的眼神,浑身就像坠入了冰窖一般,那打向方玄的拳头也停了下来。

墨离刚还略显兴奋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心中不禁暗骂:没用的废物……

“方兰儿,你看好他,让他少做些有损方家颜面的事!”方玄不再理会方浩,扭头对那少女不咸不淡地说道。

方浩双拳紧握传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半边红肿的脸庞,爬上了丝丝狰狞,牙齿咬的嘣嘣直响。

“方玄,你在我酒席上如此放肆,是不是太过分了?”墨离阴沉着脸一拍桌子,不爽地质问着方玄。

“墨离,大家都是明白人,不必惺惺作态。”方玄转身看着蓝梦儿,神情冰冷地说道,“今天把我叫来,就是要告诉我,你们有多了不起吗?小爷不能修炼,你们不用在我面前卖弄什么,就算你们修炼成神,都和小爷没一点关系!”

蓝梦儿精致的脸庞上透着冷漠,她眼睑微垂看向一旁,有些失望地摇头轻叹道,“鸟雀岂能与青鸾同席?方玄你太让我失望了……”

“鸟雀岂能与青鸾同席?让你失望?……卧槽……去尼妈的……”方玄身子微颤着后退几步,他两眼通红地抓起桌上的酒壶,扬着脖子猛灌了几口,恼怒地摔在了地上。

砰……

鎏金酒壶没有破碎,绯红的酒水溅了一地,方玄面色冰冷地环视着众人,冷冷说道,“好一群杂毛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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