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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奇怪的力量

方玄心中一颤蓦然看向蓝梦儿,可蓝梦儿清澈的眼眸,只在方浩身上停留了一下,赛雪的脖颈微微一转,便莲步轻移走向了比试场。

蓝梦儿刻意避开方玄的目光,却勾起她脑海中不愿记起的回忆,五年前方玄就是在此处横扫三大家族少公子,一跃而起成为青阳城最璀璨耀眼的天才。

方玄五岁修武,六岁进入纳灵境,刚满十岁之时,就突破至纳灵境九品。这在青阳城历史上,都属于从未出现过的奇迹,那时的方玄锋芒毕露锐不可当,为青阳城三大家族的方家,带去了无上的荣耀。

在所有人都认为,方玄会成为帝国第一个,十岁就突破淬体境的天才时,方玄却经脉毁了大半成了废物。这五年来丝毫没有恢复的迹象,恐怕以后也不会恢复了。

今日像白痴一样守着个破钟,哪里还有当年的气魄?当初自己还答应要嫁给他,每每想到此处,蓝梦儿都会嘲弄自己的年幼无知。

“真是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了……”方玄嘴角挂着自嘲的苦笑,如星空般深邃的眼眸中,划过一丝清冷,轻轻颤抖的心脏也恢复了平静,尖锐的指甲深深刺进了手心。

这五年来刻意躲避不是最好的回答么?自己在受尽嘲弄之时,也换不回她丝毫的怜悯,自己还在奢望什么?方玄反复问着自己,深藏在内心的希望逐渐冷却,他只能在心中暗骂自己没出息。

方浩揉着隐隐作痛的胸口,他用胳膊撞了撞方玄的后背,幸灾乐祸地说道,“方玄,你看看自己混成什么了?你过来就是为了看我出丑的吧?刚才是我太大意了……”

“你想多了,我也不想来的,有想法去找城主说。”方玄挥手打断了方浩的话,他有些不耐烦地错开了脚步,双手伸进衣袍内,径直走到一边远远避开了方浩。

“方玄,我要是你的话,早就一头撞死了。你就是个废物,懂不懂?废物……竟然还拿城主来压我?”方浩看到方玄避开自己,当即满脸不爽的跺着脚,恶毒地喝骂起来。

方玄木然地望着比试场,双手缩在衣袖内,他紧紧抓着自己手腕,手腕上留下道道殷红的抓痕。他只觉得胸口一阵烦闷,体内的燥热如藤蔓一般向心脏攀爬,在只有数寸距离时,心脏之上诡异地出现了一层五色光晕。那股燥热刚一接触光晕,便如冬雪遇暖阳缓缓消散。

“梦儿,你不会还在想着那个废物吧?”墨离火热地盯着蓝梦儿凹凸有致的身材,他柔声问着蓝梦儿,只不过后面的话,却有意无意提高了音调。

“墨公子,开始吧。”蓝梦儿似乎不愿提及方玄,她嘴角微弯浮现浅浅的笑容,如银铃般清脆的声音,听得墨离一阵心神恍惚。

方玄却听得心如刀绞,他紧咬牙关紧绷着身体,心中暗暗叮嘱自己:别想那么多了,都他妈是浮云……

“好……梦儿,你先出手吧……”墨离整了整衣袍,很是绅士地弯腰比了个请的姿势。

“好色之徒……畜生……给老子打之前怎么没这么客气?”方浩望着场上的墨离,嘴角抽搐着小声骂了句。

“多谢墨公子相让,梦儿只出一招,如果墨公子能安然接下,梦儿就认输了。”蓝梦儿嫣然浅笑,轻轻对墨离行了一礼,吐气若兰地回答着他。

嗡……

蓝梦儿紧抿红唇,皓腕不断翻转,芊芊玉指飞快变幻印诀,浓郁的灵力在她面前凝聚出一团淡蓝色的水雾。

“三段武技烟雨漫天么?不过看起来挺吃力的……”方玄微眯着双眼,看到蓝梦儿额头上浮现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他心中不断推测着蓝梦儿的实力。

武技是武之大陆无数天才武修创造的攻防手段,纳灵境的武修经脉脆弱,承受不了武技所需的灵力运转,淬体境的武修可以修炼一至九段的初级武技。功法武技分为天地玄黄四级,每一级又分为上中下三品。

砰……

蓝梦儿鼻尖滑落一滴香汗,她玉指交错,两手食指与中指并起,飞快点向面前的雨雾,这团雨雾像气球被针刺了一般瞬间炸裂。

“去……”

蓝色雨雾炸裂,化作一片蓝色的雨滴,如漩涡一般在蓝梦儿面前缓缓旋转,蓝梦儿娇喝一声,玉指凌空一点,无数蓝色雨滴飞快朝墨离冲去。

嗖嗖……

空中传来刺耳的破空声,密密麻麻的雨滴从漩涡内涌出,飞快地射向墨离,雨滴闪烁着幽光,在空中留下一丝丝蓝色的印痕。

“挡……”

墨离望着密密麻麻飞射而来的雨滴,也不禁头皮子发麻,当即大喝一声,灵力破体而出,在他面前形成一层层灵力屏障。

砰砰……

无穷无尽的雨滴撞击在屏障上,就像一颗颗缩小的**,传来一阵密集的炸裂声,这般声势也的确够唬人的。

无穷无尽的蓝色雨滴,铺天盖地飞射而来,密集的炸裂声夹杂着屏障破碎的声响,在空旷的密室内显得格外清冷。可这层层的屏障就像割不完的韭菜,割掉一茬又长出一茬。

蓝梦儿的攻势虽然猛烈,却突破不了墨离的防御,片刻轰击过后,也只逼得墨离后退了十几步而已。

她看着墨离身后遥远的场地边缘,她心中升起一股无力的感觉,虽然她刚刚突破到三品淬体境,但与墨离比拼灵力的话,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

“散……”

蓝梦儿轻喝一声,面前的漩涡缓缓消散在空中,她嘴角挂着释然的笑意,毫不犹豫地收回了攻势。她要留些实力,后面还有场与方浩的比试呢。

墨离见到蓝梦儿停止攻击,他面前的屏障纷纷破碎,自行消散在空中,他身体上却闪烁着隐晦的琉璃光泽。

“墨公子技高一筹,梦儿自愧不如。”蓝梦儿嘴角微弯,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身子轻轻一曲对墨离行了一礼。

“梦儿太过谦虚了,墨离惶恐……惶恐……”墨离望着蓝梦儿如花的笑颜,神情恍惚间连忙回礼,嘴巴微张吞吞吐吐地说着话,就差没流哈喇子了。

蓝梦儿抿嘴轻笑,清澈眼眸中春水流转,玉手轻抚着腰间的丝带,整个人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蓝莲花,看得墨离浑身一阵燥热。

“最后一场,蓝梦儿和方浩比试。”那中男子鄙夷地撇了撇嘴,暗示着墨离该下去了。

“哦……”墨离回过神来,抹了把嘴角不存在的口水,这才羞红着脸跑了下去。

“咳咳……梦儿小姐实力在我之上,这场比试就算了吧……”方浩甩了甩脑袋,双眼从蓝梦儿身上拔出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干咳着说道。

“你要放弃比试?”方玄大睁着双眼,不敢相信地向方浩问道。

“我的事要你这个废物多嘴?一点儿都不懂得怜香惜玉。”方浩板着脸训斥着方玄,厌恶的神色丝毫没有掩饰。

“这可是关系到方家颜面的事,你竟敢如此儿戏?”方玄紧握双拳,心头升起一股怒火,言语之中多了几分斥责。

方浩没想到方玄敢呵斥自己,顿时阴沉着脸,狭长的眼眸中锋芒闪烁,他向方玄威胁道,“你就是一个废物而已,方家的事还轮不到你说三道四……”

“方浩,你真的要放弃?”中年男子打断方浩的话,严肃地质问着方浩。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岂是英雄所为之事?我放弃。”方浩理直气壮地回答着,丝毫没发现那男子眼中的鄙夷之色。

“比试结束了,都走吧。”那个男子阴沉着脸,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催促着这些家伙赶紧离开。

方玄听着方浩不知廉耻的言辞,真想冲上去掐死他,奈何自己只是一个废物,他也只能在心中哀叹道:真够丢人的,方家怎么出了这么个败家玩意儿?

此次比试是青阳城三大家族暗地里的较量,虽然自己对家族那些人没什么好感,可自己的老爹是方家的家主呀。

这事要是传出去,老爹的脸算是丢尽了,其他两大家族不一定怎么嘲弄他呢。他想着老爹这几年对自己的维护关爱,再想想老爹面对其他势力时的窘迫,方玄不由得一阵心酸。

“哈哈……我赞成方浩兄的想法,咱们何必与废物斤斤计较呢?”墨离畅快地大笑着拍了拍方浩的肩膀,两人便围着蓝梦儿走出了密室。

刺目的阳光照射进来,方玄双眼微眯望着那几道背影,心中突然出现一阵烦躁,可每当这股烦躁之意升起时,总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将之化解。

“方玄少爷,咱们出去吧?”那个中年男子轻声叫着方玄,脸上浮现出不忍的神色,心中不免一阵叹息。

“哦……”方玄回过神来歉意一笑,嘴角挂着淡淡的苦涩,这才快步走了出去。

“玄儿……”方雄见到方玄出来连忙走过去,满脸疼惜地揉着他的脑袋。

“老爹,我先回去了。”方玄抬头看着老爹斑白的两鬓,鼻子一酸眼圈微红地说道。

“怎么?那几个小崽子,趁我不在欺负你了?”方雄紧皱双眉,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就欲转身呵斥方浩。

“没事,我就是有些烦闷,可能是在里面憋得久了。”方玄紧紧拉着老爹宽大的手掌,感受到手掌上传来的温度,他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随口找了个理由。

他知道老爹的脾气,方家在这个时候已经够丢人的了,此时不宜再生争端,三大家族的人可都在呢,不能让别人在这里看笑话。

“好吧,里面的确是有些憋闷了,我送你回去?”方雄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满目慈爱地对方玄说道。

“你走的开么?我又不是去打架,还要你护送呀?好了,我透透气去。”方玄撇了撇嘴,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径直向门外走去。

“方玄,明天晚上我们墨家的庆功宴,你可一定要到场哦。”墨离看到方玄离开,连忙向方玄发出了邀请,只不过话语中戏虐的成分有很多。

方玄没有理会墨离,周围的人群传来一阵肆无忌惮的讥笑。在这个家族中依旧把他这个废物当成宝贝的,恐怕也就只剩下自己老爹了,方玄心中流淌着一股暖流,浑身暖烘烘的格外舒服。

秋天的太阳还是那么火辣辣的让人惧怕,如火如荼的将空气都炙烤出丝丝涟漪。

方玄淡然地穿过那些嘲弄的目光,他无视掉那些讥笑,炙热的阳光照射在身上,在宽阔的道路上留下一道瘦弱而又落寞的背影。

方家后山上,方玄枕着双手无力地躺在山头草地上,他嘴里叼着一颗枯草,双眼微眯望着广袤的天空,任由毒辣的太阳炙烤着自己。

他成为废物之后,方玄就发现体内似乎有着一股神秘的力量,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在当年要爆体而亡之时,就是这股力量拯救了自己。

这股力量存在他体内,但他无法感知到这股力量的形态,也不知道这股力量有什么作用,至今为止他也没发现这股力量有啥特别之处。

他曾经还天真的幻想着,这股力量可以修复他体内破损的经脉,可以赐给他无上的力量,可以让他摆脱废物的头衔。

可经过近五年的失望,方玄的幻想也被无情的打磨掉,他对这股力量也不抱任何希望了,更不奢望天上掉下一个馅饼会落在自己头上。

这股力量唯一的神秘就是,自己能感知到,其他任何一个人都发觉不了,就连那个乖张孤僻的老头都毫无察觉。

而这唯一的好处就是,在自己烦躁的时候,他总能在无形之间化解,这也间接导致他这五年来,没有发过一次暴躁的脾气,彻头彻尾的变成了一个软蛋。

虽说五年来这股力量没赋予他什么,可他也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自己在晒太阳的时候,那股力量好像能够吸收炙热的阳光。

他无论怎么暴晒,皮肤都不会被晒黑。这也是他没事喜欢晒太阳的原因,不然以他瘦弱的体质,早就被晒成肉干了。其实最主要的是,他还心存幻想,希望有朝一日,这股力量能够拯救自己。

“啊……啊……啊……”

方玄想起比试场上的事,就是一阵郁闷,他猛然对着天空一通大吼,尽情释放着心中的不爽。五年一次的三大家族小辈比试,非要由上一届的冠军去见证,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定的规矩,而且城主还应允了,看来这城主也是个糊涂蛋。

上一届的冠军在这一届变成了废物,那个家伙肯定没想到会有这种事情发生,话说这种万中无一的几率,还真的让他给碰上了。

是可悲呢?还是幸运呢?想想自己还真是可怜哪,再仔细想想,他从小到大也没做过啥缺德事呀,就是年幼的时候,因为好奇偷看过寡妇洗澡,这算不算缺德事?

“嗷……嗷……嗷……”

方玄从草地上爬起来,扬天又是一通大吼,他实在是不甘心呀,他时常在想,自己是不是因为这件事遭报应了?他有时候真想跑过去,向那寡妇说一句:我给你看回来行么?可是他真心不敢这么做……

“废物就是废物,就是叫破了天,你这废物也翻不了身。”就在这时,方玄身后传来肆无忌惮的嘲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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