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龙玉!”玄梦昔惊诧地喊出了声。
“不错,那里头铺的就是白龙玉。” 一个声音飘了进来却不见人影。
玄梦昔这才想到自己如今乃是身处天龙禁宫之内,没有钦天启的许可,其他人是断然不敢入内的。否则下场就同钦伏桓一样,或许比钦伏桓要更惨。因为钦伏桓毕竟是钦天启的亲儿子,他再如何钦天启也不会对他下狠手。
“很奇怪为什么白龙玉是紫色吧?”
玄梦昔正想着,那声音再次响起,冷静沉稳中透着一些娇媚,细听起来有些耳熟,似乎是曾经谋面却又并非太过相熟之人。
究竟会是谁?玄梦昔脑中飞快地搜索着紫微宫内曾经与自己有过交集的人,心中却并没有头绪。
“因为白龙玉与通天灵石一样,能够辨识六界之物。”
玄梦昔心中略微有些吃惊,不禁想到方才钦天启让她将血滴入白龙玉玉阙之上,他竟是想通过白龙玉来辨定她的身份么?可那玉阙却并无半点变化,这又是何缘故。但由于她并未确定宫墙外头这人的身份,故而心中虽是怀着诸多疑问却按捺住性子并没有开口多言,只是静静地听宫墙之外的人继续说着。
这人似乎晓得她如今心中的疑问,于是继续解释道:“与通天灵石不同的是,并非所有的白龙玉都在辨物之时显色。只有上品及以上的白龙玉方会显色,极品白龙玉最佳。白龙玉虽有此功效,却不可与通天灵石同日而语。因为白龙玉显色只分红紫二色,红为正,紫为邪。由于白龙玉并没有通天灵石那细分的能力,加之受到品级的局限,故而它这辨物的本事逐也渐被人忽略和淡忘了。”
玄梦昔听到这红正紫邪之说,想起钦天启所言的红凶紫吉之言,二者似乎有相合之处又有相左之言。这红紫二色倒是吻合了,但红色既为正义之色,为何钦天启却说是凶,代表噩运。反倒是邪道之紫被他说成了大吉之色。难道钦天启是故意反着说的?
今日那玉阙上的祥云若是真显出紫色的话,恐怕她早已无法站在此处了吧。玄梦昔想想不禁觉得有些后怕。不过她想不明白的是那玉阙明明是极品白龙玉,却为何在滴血后没有显出任何颜色?
想到此处,玄梦昔再望望脚下这紫金色的玉石地面,心中更是困惑。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那这紫金之色是……?”
“紫金之色?呵,差点忘了。紫金之色乃是传说中是凌驾在神魔之上的存在才会有的颜色,也就是嫡天之色!天训有言:紫气东来,金光普耀,众神皆臣,群魔拜服,纵横天界,无往不利。唯有天地共主,方才会使白龙玉显出紫金之色。故而紫金之色在天界又被称为:帝王紫!”
“帝王紫?!紫金乃嫡天之色?那岂不是六界之外的存在!”玄梦昔不可置信的地反复抚摸着那些紫金色的白龙玉,口中说嘀咕道;“这禁宫之主竟是嫡天传人,是未来的天地共主么?”
但这禁宫之主钦天娇都已经不在人世了,而且钦天娇乃是天龙神族的公主,又怎会同“帝王”有什么关联?硬要说的话,钦天启这个神族帝尊倒还能沾得上边。难道这脚下的白龙玉石乃是钦天启血染而成?难道他竟是有一统神魔二界的潜质?
想到此处,玄梦昔心中暗暗吃惊。只闻那人欲言又止地说道:“这……就不好说了。这禁宫之主乃是神界的禁忌,是严令禁止谈及的。包括这宫殿,也是不允许进入的。帝尊竟会留你在里头,证明你定是与这禁宫之主有所关联。你与其问我,不如直接去问帝尊。当然,前提是你问了之后要有命听到答案才是。我劝你还是自求多福,少问。知道的越少,反倒越安全。”
听到外头之人这么说,似乎这人是知道内情的,但是因为避讳所以不愿惹祸上身而提及此事。玄梦昔不禁更是好奇了,这个人究竟是谁?
“你的声音我听过,我们曾经见过面?你究竟是谁?”玄梦昔忍不住问道。
“我们见没见过并不重要,我是谁就更不重要了。只是有人想让你知道一些事情而已,至于是借我的口还是借其他人的口说出来,其实并无不同。或许我今日同你说完这些,我转身就忘了。所以你也大可不必纠结于此。”外头的人答道。
这人的话不无道理,玄梦昔于是也不再问了。但是她心中却一直在揣测着究竟是谁要让这个人来告诉她这关于白龙玉的一切。她知道了关于白龙玉的一切意味着什么,会给那个人带来什么好处?
如今看来,似乎难以判定这件事最终会让谁人获利,但是却透露出了这禁宫之所以被封闭,不单是因这宫殿的主人不在人世钦天启怕触景生情,而是因为这宫殿之中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比如脚下这紫金色的白龙玉石,或许就是导致此处成为禁地的因由之一。
“你既然对白龙玉这般了解,那么我能否再问你一个关于白龙玉的问题?”玄梦昔问着那外面的人。
“你问吧。”那人并没推辞,而是爽快地答应了。
玄梦昔于是说道:“上品及以上的白龙玉遇精血而显色,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意外?是否存在极品白龙玉遇精血却不显色的特例情况?”
“不可能。上品及以上的白龙玉遇精血显色是没有意外的,这是白龙玉自身结构使然,是白龙玉之天性。白龙玉虽说不会如同通天灵石那般触血变色,但是只要沾染上并吸收了精血,那颜色便会慢慢地从内部扩散出来。”宫墙外之人推翻了玄梦昔的假设并非常肯定地说道。
玄梦昔的心再次被惊得猛地悬起,她没有想到白龙玉遇精血显色居然不是当即显现,而是随后慢慢地渗透出来。那么如今钦天启手中的玉阙,会不会已经……
显然那人并没有骗玄梦昔,而且玄梦昔的担心也不是多余。此时那玉阙在钦天启的锦云囊中,一抹淡淡的紫已是开始慢慢在那祥云的图案之上悄然浮起现,并且颜色在渐渐地变深……只不过钦天启此时正在忙着应付面前的飞灵与胥凤,并无暇去顾及此事罢了。
有时候女人的直觉就是这般不可思议。玄梦昔之前总觉得飞灵上神急着要求见钦天启乃是与她有关,而今事实证明她是对的。在钦天启与飞灵、胥凤相见并商议后不久,便由木头云亲自来领了一队天兵来将玄梦昔从禁宫之中带出并押往了紫阳殿。
当紫阳殿明晃晃的牌匾映入玄梦昔眼中之时,她竟是觉得有些晕眩。殿中毫无意外地有三人。帝尊钦天启端坐中间,胥凤帝后坐在他身旁的侧位,飞灵上神则坐在龙椅下方的一列位置的首位之上。
三人望着玄梦昔的表情都有十分古怪,钦天启面色凝重眉头蹙起,似有深深的疑虑和心结;胥凤则面无表情,似乎又在不经意间透露出一丝幸灾乐祸;飞灵上神反倒是很平静,一脸坦然的模样。
胥凤帝后见玄梦昔入来之后帝尊钦天启一直定定地望着她都不作声,于是压低声音在钦天启旁边说道:“天启,方才飞灵上神说的你也证实了,如今事情都已是清清楚楚了,我看也没什么好审的了,直接将这个孽障处置掉吧,此事不宜公开让太多人知晓。”
“凤后此言差矣!此事事关重大,必须要经三脉神族再次合议方才合乎规矩!”飞灵上神并不赞同胥凤帝后的提议。
胥凤没想到将真相挖掘出来的飞灵上神会在此时提出异议,她本是以为飞灵会赞同她的做法的。
“上神,以这孽障的身份,三脉神族合不合议,结果会有什么区别吗?你也知道赤炎帝君羲阳和灵啸女君雪飘飘都是新晋的小辈,他们根本不知道当年之事。如今让他们来参与合议,岂不是又要将当年众神祗合力平息并抹去的事情再次翻出来?你这不是要将帝尊的伤口再次撕开?”胥凤十分不满飞灵上神的态度。
“我从不论从前如何?也从不针对于谁,我只看事情合不合规矩。凤后对于此事的提议确是实并不合规矩。”飞灵上神仍旧一副从容自若的模样,既不计较胥凤帝后所言,也没有丝毫的松动与退让。
帝尊钦天启则依旧盯着那被带入殿中的玄梦昔,并不理会各执一词的胥凤与飞灵,也始终也没有一言半语。
看着这样的情形,玄梦昔心中深觉不妙。她首先注意到钦天启的手中竟是握着那合二为一的白龙玉阙,只是那祥云位置乃是被他握在手心之中,故而根本瞧不分明。若此时那滴血的祥云之处已显色,那么钦天启应是不再可能对她手下留情了。
钦天启的面色很是难看,盯着她的目光冰冷而纠结。从她入到殿内为止,他的目光就未曾离开过她半寸。手心的那块玉阙,几乎快要被他捏的镶嵌进了掌心的肉里头。
其实玄梦昔并不知道,今日在禁宫外与她谈话之人,其实说漏了白龙玉的一个细节,极品白龙玉在遇精血显色之后,自身又有分解与净化的功效。也就是说钦天启手中的那块玉阙之上或许曾经显现过代表玄梦昔身份的颜色,但是如今那上面却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至于那上面曾经出现的究竟是什么颜色,恐怕只有钦天启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