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爷如何称呼?”红秀擎着酒杯,媚笑着问向玄梦昔。
“玄林。”玄梦昔缓缓地吐出两字,声音清脆,并未故意变作男声。
“原来是玄公子,奴家名唤红秀。”红秀继续媚笑着,见玄梦昔不去饮她手中的酒,又将那酒杯收了回来,自己抿了一口酒含在口中送到了玄梦昔的唇边,那双狐媚的眼睛满是期望地看着玄梦昔。
一般用了这招,男人们都会忍不住低头咬开她那夺人心魄的小嘴,将她口中的酒接过去的。可玄梦昔却只是神色凝重地望着那红秀。
垂目望着怀中这个娇媚的可人儿,她心中却燃起莫名地窝火。她想起了在曲云峰上桃林之中,钦伏宸曾经对她用过这一招。他这招可是从这红秀姑娘身上学的?
见玄梦昔居然不接自己口中的酒,红秀有些尴尬地将口中的酒咽了下去,继续挂着招牌似的媚笑说道:“公子莫是不喜饮酒么?来,吃点点心。”说着,接过旁边一黄纱女子递过来的点心,含在口中又送到了玄梦昔的嘴边。
“又是这招?就没有新鲜点的?”玄梦昔皱着眉头说道。
红秀媚笑着将那糕点拿开,说道:“原来公子喜欢新鲜的。红秀近日学了支新舞,不如跳给公子看如何?”
跳舞,看看这些凡世的舞,也好。
玄梦昔身体往后躺了躺,靠在椅背之上说道:“恩,那你跳来瞧瞧。”
红秀从玄梦昔的身上爬了起来,打了个手势,旁边几个姑娘便麻利将隔间悬着的纱帘拉了起来之后退了出去。纱帘之内只余玄梦昔与红秀二人。帘外乐声渐起,红秀就立在她的跟前随着乐声有节奏地舞动起来。
扭动起水蛇一般的腰肢,红秀那丰臀轻轻摇摆,身上的钗环叮当作响。一边扭动,一边缓步上前。一个转身,身上披着的纱衣竟然慢慢地滑落在地,光滑的裸背展露无遗。
最后坐在了玄梦昔的大腿之上。红秀转身过来洁白修长的腿抬起张开,环在了玄梦昔的腰上,手圈上玄梦昔的脖子,带着挑逗的神情似乎在鼓励着玄梦昔埋头向下。
呃,如果玄梦昔是个男的,应该要流鼻血。
这就是凡界的舞?这也叫舞?
玄梦昔已然是完全看呆,她的舞艺师傅羲耀晗可没教过她这样的舞呢!纵然是魔界民风开放,她也没见过那个女子跳过这样的舞。
正想着,红秀胸前的那艳红的抹胸忽然松动了,慢慢地滑了下来,玄梦昔陡然被吓住了。是的,她是一个魔,但是她却从来没经历过这般阵仗啊!
红秀已是使出了浑身解数,但面前的玄梦昔赫然是一副呆若木鸡的模样,这让红秀好不懊恼。她可是这胭脂楼里的头牌姑娘,还没有哪个客人不醉倒在她的温柔乡里。这般见了她居然一动不动的客人,这还是第一回见。
红秀继续大胆地挑逗着玄梦昔,裸着身子贴近她,缓缓伸出指尖涂满蔻丹的手,沿着玄梦昔衣襟的领口滑下探进了她的衣内……
手中摸到的并不是结实平坦的胸膛,而是软软的和她一样!红秀愣住了。
面前的这个真是个女子,不是个男扮女装的公子啊!
“啊!!!……”红秀花容失色地一把拢起衣衫,如同被侵犯了一般大叫起来。纱帘外的几个女子连忙跑了进来,接着那老鸨也闻声跑了进来,门口的壮汉也跟着跑了进来。
玄梦昔呆坐在椅子上不动,满眼困惑地望着红秀道:“红秀姑娘你惊叫什么?方才明明是你摸了我,我可没动手碰你。我都还没叫唤,你叫唤个什么?”
红秀瞪圆了杏目,结结巴巴地说道:“妈……妈……妈……”
老鸨狠狠地拍了她一下道:“哎呀,你妈什么妈,你无端端地叫唤什么啊,把客人都得罪了!”
“妈妈,她……她是女人啊!”红秀委屈地急道。
“你是傻了吗?他明明是个男人啊!”老鸨被玄梦昔迷了神,只认定玄梦昔是个俊朗的俏公子,故而听到红秀这般胡说很是生气。
将红秀训斥了一番,老鸨挂着笑脸走到玄梦昔身边赔礼道:“这位爷,真是不好意思,我们红秀姑娘今日有些身子不适,怠慢了爷。我再叫个姑娘来服侍爷吧!那个,黄香,还不赶紧过来!”老鸨说着,连忙招呼那个身着黄纱女子来到了玄梦昔的身边。
玄梦昔撇着嘴站了起来,随手扔了锭金子在桌上说道:“罢了,无趣!扫兴。”说着,便往掀起那纱帘往包厢外走了去。
刚走到包厢外的回廊上,忽然一双手便搭在了她的腰上,玄梦昔扭头一瞧,一个醉意熏熏的男子淫笑着望着她说道:“小美人?新来的吧,这姿色日后定是要夺了那红秀的头牌啊!趁着你还没红起来,爷先尝一尝这滋味如何!”说着一把将玄梦昔抱了起来,回头朝跟在身后的老鸨喊道:“妈妈,这个姑娘今夜爷包了!”
一锭银子从那男子的手上抛了出来落在了老鸨的手中。老鸨捧着那锭银子眼见那人将玄梦昔抱了起来,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在她眼中玄梦昔乃是个男子,这人将他抱起来还给她钱是怎么个回事?
这死淫贼,可是不想活了。玄梦昔心中满是怒火,正准备下手好好治一番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谁知道这淫贼忽然痛苦地大叫一声,仿佛抱了个烫手的山芋一般,猛地将玄梦昔高高抛起,那抱过玄梦昔的双手竟然断落下来血流了一地,手臂之上血肉模糊地露出了森森白骨。
而被他忽然抛起的玄梦昔,竟是又落在了另一个怀抱中。
“钦伏宸!”玄梦昔意外地唤道。
玄梦昔在钦伏宸的怀中,望着那没了双手的男子,忽然对那淫贼生出些同情来。虽然她之前也打算教训下那淫贼的,但是也没准备下这么重的手呢。那淫贼也就抱了她一下而已,而且也根本伤不到她一分一毫,钦伏宸就这般断了他的双手似乎残忍了些。一个凡人,没了双手以后不就是个废人么?
“还望着他做什么,没要他的性命我已是手下留情了,这是他自找的,居然敢碰你。”钦伏宸满面怒色地说道,那样子似乎断了那淫贼的双手还不解恨。
那淫贼痛苦又惊恐地望着手无寸铁却又不知如何断了自己双手的钦伏宸,吓得连滚带爬地一边逃着一边喊道:“恶魔!你是个恶魔!这般狠毒,将来一定会下十八层地狱的!”
恶魔?!
玄梦昔不解地指着自己问向钦伏宸:“那淫贼是说我么?他如何知道我是魔?话说我也不恶啊!”
钦伏宸被玄梦昔这话逗乐了,忘了方才的不快,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溺爱地说道:“你就是个小恶魔,谁让你偷跑到这地方来了,这是你来的地方么?”
“咦,那淫贼并不是在说我吧,你断了他双手,你才是恶魔才对呀。”玄梦昔见钦伏宸提她偷跑出来的事,于是故意避而不答,继续纠缠着谁是恶魔的问题。
钦伏宸也懒得同她计较,直接抱着她走出了胭脂楼。
此刻是胭脂楼里,已是惊恐声一片。那回廊中血淋淋的断手以及那凄惨的惊叫,打断了楼中众多迷醉的欢愉。这从不平静的胭脂楼,可能接下来要平静一段日子了。
回客栈的一路,玄梦昔和钦伏宸也不再多说一句话,她佯装睡着偷跑到这烟花之地,如今又被他逮了回来,总归是不光彩,说多了也都是尴尬。
入到房中,钦伏宸却并不将她放下,也不开口说话。这气氛越是尴尬了起来。
“呃,那个凡人说的不对,恶魔是不会下十八层地狱的,恶魔要是死了是飞灰湮灭,没有什么地狱可下的。”
显然玄梦昔是为了打破这尴尬的气氛,在同钦伏宸没话找话说。
“学到了什么?”钦伏宸开口问道。
“啊?”玄梦昔被钦伏宸这忽然问出的一句问的一愣,什么学到了什么?
“在胭脂楼中,你可学到了什么?”钦伏宸继续问道。
胭脂楼中,玄梦昔脑中浮起那红秀姑娘在自己面前扭动着腰肢衣衫慢慢滑落的画面,脸上蓦然就红云腾起。
咬着牙抬起头嘴硬地回敬道:“三爷你从那胭脂楼的姑娘身上又学到了什么呢?想来那些姑娘的招数三爷都见识过,又有何必多此一举地故意问我。”
“你胡说什么呢!”钦伏宸本是故作正经地想同她开下玩笑,没想到她居然这般说话,不禁有些不高兴了。
“上回桃林之中,三爷不是用过红秀姑娘那招么?”玄梦昔挣扎着从钦伏宸的怀中跳落到了地上,愤愤地继续说道:“下回三爷想要尝试那些姑娘们的招数,直接去找胭脂楼里的姑娘就是了,烦请不要在我这里玩这些花样。”
桃林?钦伏宸想到那回桃林之中,她醉了向他索酒喝,他也是一时兴起借着酒意用嘴喂过她一回,怎么就扯到了胭脂楼的姑娘身上去了?他不禁哭笑不得。
瞧着她醋劲大发的样子,钦伏宸上前拉了拉她的手,却被她一把甩开了去。估计是方才忽然想起这事,真的生气了,以为他与胭脂楼的姑娘们有过什么纠葛。
这可真是说不清楚呢!
说不清楚怎么办呢?
用力地一把将她拉到身前拥入怀中,一手搂住了她细软的纤腰,一手死死地按住了她的头,不由分说霸道地吻她。
她那被束缚着的双手在他的怀中拼命地挣扎着,反抗着,却渐渐地,渐渐地,在他凶猛的吻中柔软了起来。
夜很凉很静,吻却是滚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