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巫贞四人苦楚,不是一个愁字可说。
下半夜,一名守卫武士对他们中的一个少年武士道:“十九,你尝过女人鲜没有?”
荼十九腼腆笑道:“哪有。”
那武士指房内道:“里面那女子,是个绝色,我敢说,这辈子再也碰不到!算你运气来憨了,去提出来为你开剑。”
荼十九腼腆道: “我才不去!要去,你们各自去。”
一人笑道:“一个楚国女人尚不敢干,还想杀楚国将军!”
经不住怂踊和绝色诱惑,荼十九鼓足了勇气。
几人将巫小妹提到隔了十来步的一间房内,推倒榻上。同时是楚国人的怒骂声。
荼十九尚未成年,从无性经验,又有人在外面偷听,磨磨蹭蹭,仅手上占了些便宜,再加女子坚决反抗,他下不了狠手,居然多时未能得逞,房外武士边听边嬉笑。
正在这时,武士头目荼七半夜换岗后去吃了夜霄,总不放心,无法入睡,转来查看,见有几名武士不在岗位,吃了一惊,一问方知是提了楚国女子去快活,大惊,急过来一看,几名武士正在向房内窥看,大怒,朝一武士屁股上狠踢一脚,骂道:“做什么!快滚!”
几名武士回头来,看是荼七,被踢的人不服道:“楚国人难道没恶过我们的女人!”
荼七不答他,一脚踹开房门。
荼十九正被强烈的反抗激怒,准备霸王硬上弓,听荼七喝叫,早放了巫小妹。
荼七见楚国女子双手反绑,衣衫被撕得要破不破,荼七下意识看了一眼,感觉要晕倒,急忙收住,见那女子眼中流泪,也不理她,上前狠狠给荼十九左右脸两记耳光。荼十九猝不及防,眼冒金星。
荼七喝道:“五哥、相胤,还有几人死于她手,你难道不知这女子是个灾星!耗儿啃菜刀,你想找死!找死也还嫩了!况且,如此行为,与禽兽何异,大伯父知了,你几人敢说不脱一层皮!”
荼十九左手摸火辣辣的脸,右手提起刚解了带子的衣裳,委屈道:“是他们叫我上的。”
荼七怒道:“他们叫你吃屎你也吃!你哥要是在这里,不打折你的腿才怪!”
荼十九自知行为不端,不敢再辩,收了收衣裳,转身要走。
荼七喝道:“各人弄来的,各人弄回去!”
几名武士进来,脸红心跳将巫小妹送回,巫贞父子正在大骂,巫夫人正在惊惧担心,心都快碎。对神鬼的敬畏而产生的深深忌讳,让这名楚国女子逃脱了一次蹂躏。
天麻麻亮,众人出发,各按计划行事。
临出发时,酒庄、茶庄里捉来的数人啼哭不已,巫城怒道:“人是我杀的,要杀要剐,随便来!放了我家人,还有其他的人,不干他们事!”
果艮风对荼谨道:“四个楚国人断不敢放,但其他人,若是送到虎安山,邑君一怒,或是陪葬。主犯已在,足可交待,其他人,实不相干,不如放条生路。”
荼谨点头,令将谯六父子及其他人放了,威胁道:“任何人相问,均不可多言。否则,有人索命!”
数人得了活路,哪敢不应,跪谢荼、果二人。
三河口舟师营朴延沧得到消息,大惊,喷泪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我等年纪渐大,正是用人之时,好不容易得了一员虎将,却在一夜之间,命赴黄泉。哀哉!哀哉!”
朴延沧是习武之人,知道相胤这样的武功奇才,可遇而不可求,突然听说他死了,痛哭失声,心都快碎。过了好长时间,才道:“杀手是谁?”
荼氏信使道:“是个楚国人,寨主已亲自送到草原去了。”
“还费力滔神送去草原干什么,赶紧挖他肝剖他心,祭奠相将军、萝兜及死难武士!”朴延沧仍然流泪不止。
朴延沧心腹存慧道:“将军,此事蹊跷。需要问问。”
朴延沧收泪,对荼氏信使道:“相将军是如何被刺的?”
“具体情形,我不太清楚”。
延沧大怒道:“ 不清楚!荼谨派你个糊涂虫就是来说不清楚的!来人,拉出去先喂二十军鞭!”
三名武士冲进帐内。
信使见延沧发怒,道:“这个,这个,好像听说是喝酒了抢了一个女人,被女人的哥哥杀死了。其他的,我就真不晓得,只有寨主、七哥几人晓得,还有天坑牢营的果老幺晓得。”
存慧迟疑了一下,问:“老幺在那里做什么?”
存慧系万风寨所属存氏人,因此也称果慧,时年三十五,与多数巴国武士只知直来真去相比,战场上多些智慧,数次帮朴延沧出过主意,延沧为他谋了一个中级军官的职务,大约相似于参谋,听说果艮风在场,故他多了个心眼。
信使道: “他是去采办茶叶碰上的。”
存慧道:“好事不碰到,碰到麻烦。还有什么,快快说来,军鞭正饿得发慌!”
信使委屈道:“我真不晓得,只是叫我来禀报朴将军,请将军派人去认尸。”
存慧还要再吓他,延沧道:“他应是真不晓得。”对信使道:“你先出去。”
延沧对存慧道:“按常理,荼谨没有必要对我打哑语,其中必有隐情,我立即去草原,你去荼氏寨中认尸,凡是我军中武士,打理好,先拉回来再说。我要去亲自剐了那个刺客!”
存慧道:“将军不宜亲自去。”
朴延沧惊疑:“这是为何?”
“将军,你仔细想想,荼氏信使说相胤是因为女人和醉酒而死。荼谨匆匆进草原,必然是为推卸责任而去,他的责任一小,将军治军不严的责任就大,此消彼长。自从战事密集后,军令尤严。
”更麻烦的是,相胤是邑君和相大夫都极看重的人,如今这面招风旗竿倒了,必然冲天大怒。依将军你的禀性,必然要向自己身上揽事,也毕竟确有治军不严之过。
“人怒则不智,那时,邑君盛怒之下,将军就险了,将军险,则舟师险。舟师已经失了一员干将,不能再失主将。”
“那该如何是好?”
“将军宜假病,躲过风头。可另派人去处置。”
朴延沧道:“相氏于我有大恩大德,此时出了大事,我却躲在边上,别的且不说,母亲在阴间也要骂死我。”
存慧道:“不然,知恩图报,是大丈夫所为,可是,大恩自有大恩的报法。人死不能复生,将军此时进山,除了自己心安,对相氏并于一丝助力。相大夫举荐将军主管舟师,是想有朝一日,真正有大事来时,你能相助。若一毫不慎,辜负相大夫深意。”
朴延沧思虑了一会,道:“话虽如此,我良心难安。”
存慧道:“况且,最近六公子才送来消息,楚军又可能要来了。战事筹备,多有不足,再加此时正是数部武士在此集训,准备随时出征,副将身死,主将离开,军中无主,一朝有变,大事不妙,实为不妥,请将军三思。”
“你言之有理。这样,你代我去虎安山,我另让人去荼氏。我则直接去峡门吊丧,很快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