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四处觥筹交错金碧辉煌,复古典雅的吊灯悬挂在天花板,一桌一椅都雕刻着繁复精美的纹路,悠扬的乐曲充盈酒会的每个角落。举止大方得体的人们低声交谈着,愉悦欢快的神情越发显得这个酒会的奢华与浮夸。
主角还没有到场,齐聚在这里的社会名流无不挂上虚伪的笑容,相互试探,通明的灯光也掩饰不住蠢蠢欲动的阴谋。
索菲娅端着红酒靠在窗边暗红色的帷幔旁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围,环视了整个偌大的酒会大厅一圈,却没有发现早她一步上来的云言。那部电梯很明显就不开放给普通人,那么到底停在哪里了?明明拿的是同样的邀请函,凭什么就她的待遇不一样!
时间一分一秒地推进,打发了几个过来搭讪的人后索菲娅有些焦躁地灌了一口红酒。她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却说不上为什么,类似被什么给盯紧了一样,浑身不自在。
就在这时,乐队悠扬的乐曲蓦然而止,随即而来的是夹杂着电子杂音的女声,等到她说完后,喧嚣的会场有一瞬间的寂静,然后是抑制不住的私语跟不满。
“开什么玩笑,我的时间可不是用来浪费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的!”
“发出邀请却丢下宾客离场,实在太失礼了,一点待客之道都没有!”
“简直就是胡闹,我想也没有必要与这样随意的家族合作下去了。”
“等等,这女人是谁?有什么资格在这里代表格雷亚?!”
“可恶,我这么辛苦弄到邀请函,居然会发生这种事!”
“……”
诸如此类的发言几乎要冲破屏幕砸在墨泠的脸上,但比起这个,怀疑她的话的真实性的人也不在少数,特别是那些名流淑女,娇俏的脸上惋惜的表情怎么也掩饰不住。
“墨泠小姐。”不安地看着一言不发的墨泠,她面无表情地将会场以外的广播全部关闭,扯起一个让罗特心惊肉跳的冷笑。
“真好笑啊,你们。”靠在椅子里,墨泠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举行这个酒会的目的本来就不是用来给你们谈生意的,这都没弄懂就来瞎嚷嚷,烦死人了。”
“谁都没有规定格雷亚一定要出现在你们面前,而且我说了,游戏开始,有目的的人自然就会行动,如果是来消遣无所事事的家伙没有资格评判,乖乖待在这里就足够了。如果还不想闭嘴,我不介意动用某些不太人道的方法以此来消音,懒得跟你们啰嗦。”
“在这里重申一次,发生什么我一概不负责,有胆的话你们就去挑战吧,反正我不介意你们的死活。”
“还有,明天我也不想看到任何有关格雷亚的不利流言。以上,希望各位能好好享受。”
毫不留情的威胁与贬低,墨泠心满意足地关掉广播不再理会那些人的反应。罗特无可奈何地看着她,难道格雷亚家出来的人行事都这么嚣张任性的么?先生也就算了,连自小离开的墨泠也都如此。
“那么接下来也没我什么事了,”伸了个懒腰,墨泠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酒会里骚动不止的人们,“罗特,替我跟伯父伯母说一声抱歉,又给他们添麻烦了。”
“不,他们不会介意的,老爷与老夫人都把你当成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对待,”罗特笑了笑,“希望您有空就回去看看他们,他们都很想你。”
“我会的,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这个,”饶有兴致地托着下巴,墨泠对罗特说道:“我想过了今晚临肯定会找我算账的,我先去躲一阵子,接下来的事交给你了。”
“了解。”
……
“呀,人家都这么说了,不怕死的人还真多,”无垢纯白的身影荡漾着手中的红酒,将它举到眼前,隔着通透的酒杯与深邃的色泽,可以看到某个身影踌躇了片刻,然后离开会场。
“帮了大忙,你若待在这里我还真不好动手呢,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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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口都被关了,你打算去哪里?”踩在柔软的地毯上,静默冗长的走廊只有昏暗橘黄的灯光,云言跟在临身后看着他有点幸灾乐祸地说:“我已经可以预见那些女人狂奔而来的身影了,太受欢迎也是一种罪。”
“闭嘴。”留给后者一个孤高的背影,临走到长廊尽头的窗户,不带一丝情绪的扫视着外面漆黑的夜空,半晌,他轻轻皱起眉头,“啧,麻烦。”
即使不看云言也能猜到外面是什么情况,来的都是社会名流,那些带不进来的保镖简直就像蝗虫一样遍布每一个角落,再说这里的安保系统可不是那么简单就能破解的,现在可以说是进退维谷。
“你,身上有什么。”头也不会的,临看着窗外问道。
“一把特制军刀、手枪、墨镜、***、手机和两块酒心巧克力。”掂了掂不大的手拿包,云言报出了一连串不可能塞进去的东西的名字,引得临都怀疑地看了她一眼。
她无辜地摸了摸鼻子,是墨泠叫她准备武器的,用不用得上还是其次,主要是以防万一,反正她又不用被盘查。至于巧克力那是一个意外,绝对不是她来的时候吃剩的。
“手枪。”没有迟疑,也没有客气,临理所当然地示意她将武器上交给他。
“小心走火打死了你的爱慕者啊。”军刀在手上流畅地转了几圈,云言不怕死地调侃他。
“如果没本事也没脑子的话,”手枪冰凉的触感在手掌扩散,临斜睨着嬉皮笑脸的云言,“我不介意送她们一程。”
“啊拉,无情的男人,”云言不以为然地耸耸肩,“被她们听到估计要心碎了。”
虽然墨泠的潜台词说得很明白,警告那些人不想死就站在原地别动,但是难保有那么几个缺心眼的会为临的美色不顾一切地冲下来,都是美色的错!
“也没空管那么多了,”刀刃锋利的尖端在空气中划出银色的寒芒,云言轻轻扬起眉梢,“有人来了。”
不动声色地绷紧了身体,背对着临她轻声问道:“先生,某些人的话,可以毫不留情地结果掉的吧。”
“随便你。”
T字型的走道,背后是一扇窗户,左右和前方都是空无一人的长廊,无论是墙壁还是地毯采用的都是消音的材质,但这并不妨碍云言和临的五感,对于身经百战的人来说,这些阻碍都可以最大限度地忽略。
压抑的呼吸渗透在冰凉的空气中,云言朝临扬了扬下巴,用口型说道:那么的家伙都后面的交给你了,先生。
对手隐藏气息的本领不怎么样,排除对方作为诱饵跟炮灰式路人的可能性,相信这是一场很快就可以结束的战斗。
不得不说这里的安保系统实在厉害,强硬地收走所有可能成为武器的东西,的确可以从根本上削减敌人的战力,但这一点对于某些投掷餐刀都能快过子弹的人是无效的,更何况这栋大楼比餐刀更具杀伤力的东西还有很多。
云言很不幸地碰到了其中一样,她认为很可怕的武器——鸡毛掸子。当然,如果对方没有将它的木质外壳给拔掉露出锋利的突刺她会更加高兴的。
谁能告诉她这栋酒店所有的清洁工具其实都是武器吗,那么清洁工人肯定个个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真是一栋危险系数爆表的酒店。
“能问一下你是从哪里搞到着东西的吗?”灵巧地躲过迎面而来的攻击,质感冰冷的尖端没有靠近都能感觉到淡淡的寒意,看上去不费力气就能划开皮肤。
对方没有说话,高大的身形黑色的西装给人一种沉默厚重的感觉,只是与此相对的是雷厉风行的突击,将云言逼得连连后退。
“最近遇到的男性都没什么绅士风度呢,”漫不经心地躲避着攻击,云言莫名其妙地想到了某个没有绅士风度的人,眼角往身后瞄了一眼,刚好看见临背对着她用手枪利落地敲晕了某个穿黑衣的家伙。
似乎察觉到来自身后的目光,临半侧过头扫了她一眼,狭长的凤眸微微上挑,清冷淡漠的湛蓝眼眸连色调温暖的灯光都能冻结,黑色修身的西装仍旧服帖没有丝毫皱褶,如同一尊雕塑。
“太慢了。”云言听到他这句话的同时也感觉到了自己蓦然加速的心跳声,纠结地别过脸,她出气似得抬脚用尖细的高跟鞋踹飞了对方的鸡毛掸子,然后一个扫堂腿将人绊倒,最后再附赠一记响亮的耳光。
不知道云言用了多大力气,反正那声音十几米之外都能听见,而且那人还被她直接扇晕了。她龇牙咧嘴地甩了甩手,在临略显戏谑的目光中故作淡定地把手藏在身后追了上去。
“那把刀不是摆设吧,”就算戴着手套,想必那只手也不好受,临头也不回地说道:“以后别干这种蠢事。”
你以为是因为谁啊,突然之间看过来。在心里不满地嘀咕着,但勾起的唇角却泄露了某些情绪,云言别过脸咳嗽了一声,“知道了,真是啰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