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言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睁开眼就觉得头痛欲裂,有种宿醉后的即视感,身体也有被打散再从新拼起来的酸痛感。她撑着脑袋慢慢从床上坐了起来,迷蒙着双眼看着周围的事物,随后眼睛不由得瞪大,似乎感到了某种不同寻常的气息。
自己的衣服不知道去哪里了,现在身上穿的是一条轻薄的黑色睡裙,也不知道是谁替她换上的。房间是一间类似酒店的高级套房,拥有私人的厨房与小阳台,装潢豪华大气,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才住得起的地方。
“第一次觉得,不是在医院醒来也是件惊悚的事。”云言起身打开衣柜,里面摆放着很多晚礼服,甚至还有高跟鞋与暂新的内衣。她看了看没有便装可以穿,只有悻悻然地关上衣柜,披着一件浴袍就推开门走到了小阳台上。
“噩梦啊……”呈现在自己面前的是碧蓝高远的晴朗天空跟和煦温柔的微风,最重要的是还有一望无际的,湛蓝广阔的大海。从挂在天空中央的太阳,还有船只正笔直前行的状态来看,这艘貌似是豪华客轮的船已经离开陆地很久了。
就算云言醒来发现自己在医院,公园,甚至是被扔在街边都不会觉得奇怪,但是为什么,有那个路人大神闲得慌要把她弄到海上来?!这么一来不就走不了了吗!再说这里到底是哪里啊,难道就这样又出国了吗?!
一连串的疑问咆哮在石化呆愣的云言心里惊涛骇浪,但眼前的仍然是阳光微风的美好场景,甚至还能听到随风传来的,其它人的赞叹与笑声。知道这艘客轮还有其他人是一件好事,但问题的重点是谁把她弄上来的。
“老板,她醒了。”
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云言回头的时候看到的是西装革履,不苟言笑的,类似保镖一样的男人,他恭敬地低垂着头,腾出位置让身后的人好进来。这一场景多多少少让她有点不安,她可不认识什么老板,更猜不透对方将她带上来的目的。
是为了先生吗?还是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如果只是单纯地把她当成阶下囚,完全没有必要安排她在这样一件高级的房间,那个老板究竟是……在看到那个人之后,云言所有的疑虑与不安全部都消退了大半,表情变得非常的微妙。
首先,她并不认识这个满面油光且谢顶了的棕发的中年男人,再加上他的啤酒肚,完全就是一个色欲过度的暴发户的形象,从那双故作深沉地眼睛可以看出他只是一个喜欢装模作样的男人。
其次,从他身上云言感觉不到那种里世界的人应该有的戾气,由此可以推断,这个人应该是不知道她身份的路人甲角色。至于他这样一个人为什么要找上自己,她认为理由很简单,一是因为色欲,二是因为多管闲事。
最后,他看她的眼神真的很恶心很下流,如果不是因为还要通过他了解发生了什么事,云言早就一拳挥上去了。
“既然醒了那么你应该有很多疑问吧。”男人的身高只比云言高一点,他努力地板起脸让自己看上去威严些,但眼睛不断在她身上流转,心怀不轨一眼就看得出来,“我就直说了吧,你晕倒在了街上,而那时我刚好路过就将你捡了回来。这艘客轮叫玛丽?布伦斯号,将会在海上进行为期七天的试航,你的身份是我的女伴,只要在宴会的时候陪我一起出席就好……如果这几天你将我伺候得舒服了,离开的时候好处少不了你的。”
随便在街上拉一个人就能充当女伴,大叔你是太丑没有人愿意跟你组队呢?还是精虫上脑想玩些更刺激的呢?如果是在安捷里的话,可是玩得很大的呢。不过在巴勒莫,两者也差不多一个样子。
确定眼前这个人的危险性大大降低之后,云言沉重的心情也没有一开始那么糟糕了。她看着中年男人问道:“只是在宴会一起就可以了吧,其它的时间我可以随意安排么?”
云言的镇定令他有些疑惑,似乎遇到这种带有强迫性质的事情还能这么冷静地人第一次遇到。不过也可想而知,他做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对于云言的要求自然是满口答应。
“我的房间就在隔壁,而且我会在你的身边安排一个保镖保护你,他就站在门口,”他说着上前了一步,说道:“至于你的东西我会在下船的时候还给你。要是你肯好好配合那么这就是一个愉快地旅程,我想你也没有搭乘过这么豪华的客轮吧,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将邀请函弄到手的……”
那个男人在啰啰嗦嗦一大堆之后放下房门钥匙就离开了,而走之前也报上了自己的名字——尼斯尔。他叫什么名字云言并不在意,她唯一想要的就是联系先生,只是这个房间的网络与电话统统不能用,看来是尼斯尔为了不让她与外界联系而切断了所有通讯设备。
只穿着睡衣她也没有办法出去,再加上衣柜里的全部都是礼服,也没有办法在大白天穿得那么夸张出去乱跑。
“啧,果然不是什么好人啊,那个大肚腩。”闷闷不乐地坐到书桌旁,上面摆放着这艘客轮的介绍。云言拿起她看了起来,在封面上看得出这是一艘庞然大物,在船上设有酒吧,健身房,高级餐厅,俱乐部,游泳池甚至还有天文馆等等。
“还不如直接住在这里算了,你们这些人。”翻开那些被邀请的前十名优秀的企业家,云言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企业,还有一个熟悉的名字。那可是直接让她沦落成这样的罪魁祸首,没想到机缘巧合之下都能遇到。
“白痴啊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会地面上去,还有就是联系先生,这些名字都记不住的路人甲就扔到一边去!”真的直接将那本介绍的小册子扔到垃圾桶,云言郁闷地在床上滚了几圈,“只要在宴会的时候能出去了,就有办法跟先生取得联系,现在还是先休息吧,头还是好痛……”
在云言陷入梦乡之后,船依旧在平稳地前进,天气预报说未来的几天将会天气晴朗,只是不知道还能持续多久,毕竟海上的天气变幻莫测,很可能在几个小时之后就掀起暴风雨,发生各种始料未及的事情。只是将会在什么时候发生,还没有能够预测。
……
临来到目的地之后并没有等到云言,反而是等来了某个很荡漾的混蛋。他坐在那里冷冷地看着季诺,眼里的不耐烦在对方刻意的笑容中不断地升级,看得一旁的安洁莉卡想要立刻远离战场。
“才几天时间,格雷亚你又把小云言给弄丢了,你真的有在好好看着她吗?”季诺坐在临对面,在听到云言失踪后他仍然心情很好地在这里冷嘲热讽,“要是你已经厌倦了小云言,不如将她调到我的部门如何?我绝对会保护好她的,不受一点伤害。”
“你在找死吗。”在季诺挑衅了十几分钟后,临终于是回了这么一句充满杀气的话,可惜的是季诺完全没有放在眼里,他依旧笑得很灿烂,像一朵盛开的桃花。
“那么你说,她去哪里了。”
云言去哪里了,临也很想知道,现在他也在查,只是暂时还没有消息,如果她是平安无事的话,至少会先与他取得联络,而现在却没有任何消息。说不担心那是假的,如果被他知道是谁拐跑了他的小跑腿……
“那么,她行踪的事就交给你们了,这是我的委托。”即使在云言失踪的情况下,临依旧是那么冷静,在旁人眼里甚至还有些冷酷的意味。不过他亲自向自己的部下提出委托的要求,也就代表他对这件事其实很重视的。
“委托么,这还真是第一次。”单手支着脸颊,季诺看着临若有所思地笑了,“那么,接下来你要去哪里?处理那个意外得来的情报吗。”
“这与你无关,完成自己的事就足够了。”说完这一句,临就起身离席。即使没有云言他的日程表还是没有多大的变动,虽然在处理事务上会显得有些缺乏耐心,但没有关系,他会尽快把剩余的事结束,然后去找她。
“真是个理智得冷酷的男人啊。”用着与这句话的内容完全相反的语调,季诺的表情也是与语气完全不符的深沉,看上去像是人格分裂了。
“接下来到你出场了安洁莉卡,”打了个响指,季诺笑眯眯地看着她,“既然是来自格雷亚的委托,那么就请你施展所有的才能,在最短的时间解决吧,两天时间可以吗。”最后一句完全不是商量的语气,还不如说是命令。
只是不用季诺说,安洁莉卡也知道怎么做。她摘下鼻梁上的眼镜,然后拿出眼镜布擦拭干净,眼睛里全是严肃,这是代表她会认真地拼尽全力的意思。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