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还是临出其不意地将躲在暗处的两个敌人给解决掉,只是他看见云言后说出的第一句话消灭了她所有的感动,也让想要扑到他身上的这个举动硬生生地刹了车。为什么?!她又没有把自己弄得很狼狈,还安然无恙地出现在你面前,为什么还有训练?!
“久违的重逢,先生你开口就说这种话真的好么?”
“我乐意。”
一句话堵住云言所有的埋怨,应该是知道附近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临慢慢将手里的枪放下,低伏着眉眼注视着自己面前的云言,唇边不易察觉地勾起,那张被冷漠所占据的脸也变得相当的柔和。
“等等!先生你的脸是怎么回事?!”云言在看到临脸上那道细长的伤口的时候诧异地瞪大了眼睛,然后一把将手里的东西丢到一边,小心地捧起他的脸,拨开浅金色的发丝,“让我看看,有没有很痛?”
“……”在被那双手触碰的时候,临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只是在对上她担忧地眼眸时,所有的不自然都化为乌有,他抬起一只手握着她的右手,说道:“没事,只是不小心被玻璃碎划了一道小口。”
“怎么可能没事?!再小的伤口也可能会被细菌感染的!特别是在这种古老又陈旧的地方!”说着,云言下意识就去找自己带来的,却一直没有用上的急救用品,但那个挎包因为很碍事不知道被她扔到了哪个角落。
“……”真的只是一道稍微擦破了皮的伤口,真的没有必要那么紧张。临觉得云言那副模样实在是太过大惊小怪,她自己被打得浑身是伤的时候也不见有那么紧张。思及此,他唇角的笑容再一次加大,她会有这种反应也就代表,自己在她的心里很重要。
“这样完美的一张脸我怎么可能允许这样一道刺眼的瑕疵存在?!太碍眼了!”认真地注视着临,云言的表情严肃得像是自己的脸受伤了,说出的话让他沉默了好一阵子。
说了半天,原来云言在意的只是这一张脸吗?临移开视线表情稍微有点冷了下去。云言的语句跟表情好像只要他的脸没事,身上哪里受伤都没关系的样子,再说,难道他全身上下只有脸值得她关注吗?
然而云言并没有感觉到临开始不高兴的征兆,只是放开他的脸想着自己的挎包到底丢哪里了,毕竟里面除了紧急用品,还有放着那本日记。
“我说你们,既然没事了来帮忙解决几个人不行吗?”季诺带着几分不满,他束起的低马尾松散了下去,披在剪头的柔顺长发跟些许急促的呼吸令他比女人还有妩媚。
“哟,你这不是自己解决了吗?”云言嬉笑地向他打了个招呼,然后脸色严肃下来,“好了,现在也该去将安洁莉卡他们上来,然后……”
“你们没事吧?首席,云言小姐!”
话音未落,尼杰尔就拨开草丛出现在他们眼前,看到重要的人一个没有少立刻松了口气,说道:“听到爆炸声的时候我就自作主张给情报局发了信息,我想他们现在也快到了,还有医疗队也是……”
临点点头,转头注视着只剩下一堆废墟的洋馆,说:“找人把这里挖开,任何有用的信息都不要错过,至于三位不幸牺牲的谍报员,按照惯例为他们送行,并葬入最高级陵园。”
“了解。”
总算是暂时结束了,在尼杰尔去安排事情,将安洁莉卡他们拉上来之后,稍微能放松一下的几个人沉默不言地往回走。安洁莉卡将云言丢在出口边的挎包还给了她,那个留学生满脸憔悴地跟在他们身后。
又是一件跟木偶师有关的事件,云言只知道他是个制毒高手,喜欢用人做实验,但没想到的是他还跟人体改造这种事有关系。怪不得临会那么执着地追着他,这种人如果放任自流实在太危险了,虽然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私人恩怨。
只是下一次,又会在哪里与他有关的事件相遇?总觉得全世界无论哪个角落都有他的身影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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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头来呈现在眼前的只有一大堆谜团,收获可以说少之又少。但是隐藏在这个里世界的谜团数不胜数,并不是依靠几个人的力量就可以揭开的,不过只要不懈追求的话,总有一天也会得到想要的真相吧。
“这个世界疯狂的人可真多。”
葬礼在三天后举行,那天阳光很好,天高云空一片晴朗灿烂。上天不会懂得人们的悲伤,在许多人穿着黑色的正装参加葬礼的时候,天气还是好得令看见的人都觉得心情愉悦。这也跟某些人很像,他并不懂你的悲伤,不是因为他没有感情,而是对你没有感情,所以才能轻易夺走你的性命。
“在我看来,这个世界本来就很疯狂。”
在远离悼念人群的一颗树下,临抱着胳膊靠着树干闭目养神,黑色的装束让他越发的深沉冷酷,只是树荫间落下的细小光斑在那张冷峻的脸庞上游移,多了几分真实的触感。
“或许用文字表达的话,他们都是梦想家?唯心主义者?”
看着弥漫着悲戚气氛的人群,云言的表情很平静,也许心里会有点惆怅,但经历过太多死亡,她已经不会对几个同事的死亡而落泪,况且那三个人对她来说差不多等于陌生人。要让一个人对他人的死亡真正的感到悲伤,那也只能是身边亲近的人。
人类就是那么冷漠,对于不认识的人的死亡,他们会觉得无所谓。
“也许吧。”
把梦想化为现实是一件很神圣的事,为此努力奋斗的人也值得尊敬。但如果这件事不被这个世界的道德伦理所认同,那么就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主导这个世界的是大部分普通人,而不是小部分疯子。
“我突然想到,”看着人群的云言突然回头看着临,细小的微笑在她唇边荡漾开来,温柔而舒缓,“如果我也因公殉职,先生你会为我写悼词吗?”
“……不会。”睁开眼,临眼神冰冷地盯着这个敢跟他开这种玩笑的女人,“我不会写那种无聊的东西。”
他不会写,对他来说人已经死了,再情真意切的悼词死者都无法听到,赚取再多的人的眼泪死人都不会复活,所以是一件无聊的事。他不会写,因为没有必要,临事不会让云言出事的,所以什么因公殉职,什么悼词这种东西永远不会出现在他们之间。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种回答产生了一种“果然是先生啊”的感觉。”云言笑了笑,似乎临的回答在她的意料之中。
“无聊。”
“我本来就是这么无聊啊。”
……
“这一趟的行程如何?留学生?”顾家铭要回国了,现场来送他的只有云言一个人,她抱着手看着脸色没有前几天那么苍白的男生,轻轻地笑了,“希望你以后睡觉不要做噩梦。”
“就不能说点好话么你?”拎着自己的行李,他苦涩地扯了下嘴角,似乎是想笑,但失败了,“结果这一次野营,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做不了英雄的我根本救不了一个人。”他自暴自弃地说道,但很快又打起精神,“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们救了我,能活下来已经很不错了,我很感谢你们。”
“……你,还会回安捷里吗?”沉默片刻,云言还是问道。这个地方还真是充满了各种恐怖的回忆,危险又难忘。
“我不知道,”他摇摇头,低声说道:“也许在我恢复精神之后就会回来了……还有,你们的事情我不会乱说的,说出来也没什么相信。”
“对了!”似乎想到了什么,他伸手在上衣口袋里摸索了一会,拿出了一张便签纸,说道:“这是我在中国的住址,只是一个小城镇而已,平常都不会有什么外国人到来的。要是你来中国遇到什么困难,可以随时来找我,我一定会帮忙的!”
“谢了。”看了一眼地址,是中文跟英文两种语言,尽管不一定会用到,但留作收藏纪念还是可以的。
二十分钟后,飞机准时起飞离开了安捷里,看着那架庞然大物在蓝天中越变越小,云言也慵懒地伸了个懒腰,轻松地笑了笑,转身走向自己的停车处,戴上头盔跨上机车离开了这里。今天她的上司很好心地批准了她的请假,虽然只有半天。
送走了这位留学生,接下来的事情就只剩下两件,首先回家看看云彻,还有就是将剩余的日记内容翻译出来。
那本日记按道理来说应该上交的,但云言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母亲的遗物交给其他人,就算这是她的职责所在也不行!所以在将日记前前后后检查了一遍,还将内容给扫描了下来后,这本日记还是回到了云言手中。
它的价值并不大,跟这次的事件也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出现得很诡异,这让她异常的不安,一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她脑海。
会不会一直以来,她都生活在别人的监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