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临推开衣柜的门,没有任何意外地看到了一间房。
这大概是洋馆的主人房,比起一楼或者二楼的其它房间,要有很明显的差别——更加宽敞的空间,在落地窗旁还摆着会客用的沙发与茶几,而且还有独立的阳台。最重要的是这间房的阳台并没有封上。
临走过去将不知多少年头没有洗的窗帘拉开,然后打开蒙尘的落地窗,室外的新鲜空气与刺眼的阳光一同涌了进来。临走到阳台上看着外面,犀利的眼眸迅速扫过面前的树林。
这是一间采光很好的房间,从窗台往外看是一片葱葱郁郁的树林,他可以看到树冠上延绵到远方的绿色海洋。这间房大概在三楼,不是很高,依靠墙外的水管不用五分钟他就能落地。只是,他暂时没有出去的打算,即使这可能是整栋房子唯一的出口。
“砰!”
身旁的落地窗被射穿,四散的玻璃碎片划破了临的脸颊,他盯着树林某处发射而来的子弹,沉默了片刻转身回到了房间里。
而且外面,也不一定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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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年11月19日。
这里比想象中要有趣得多,不管是这栋洋馆还是外面的树林。
看来他们退休之后真的很闲,不仅将自己家改装得乱七八糟,还有很多与外界森林相连的通道,说是留给将来的儿子女儿们寻宝用。
我那时就在想,万一走进去找不到路出来就好玩了。不过经历过昨天的那件事之后,我特意问了一下所有密道的入口,还有哪些机关是会让我无意间中招的,免得下一次继续掉下去。
不过他们夫妻还真是黑心,他们光告诉我会让那个我无意间中招的,但没有把我一定会中招的告诉我!所以今天依旧很倒霉,两个小时前才从外面的树林回来。
他们的孩子还没有出生寻宝,我就先体验了一把密室寻宝加逃出生天的戏码。不过没有关系,我刚刚已经教训了他们,现在心情好多了(笑)。
不过话说回来,怪不得当初他们的建这栋洋馆的时候花了三年,其中的机关与密道还真的很多,最主要的还是与外界的树林相连,要做到不被路过的人无意间发现,这件事可是很难的。
只能说有利也有弊,要是有人来搞袭击,他们从密道就能逃到外面,但前提是它还没被人发现。
在密道的时候也发生了很多很有趣的事,或许因为他们的主要目的是为了给将来的孩子玩,锻炼他们的胆量与头脑,里面有许多需要细心才能发现的提示,不过有的根本不是谜语,而是按照他们自己的习惯设计的。
如果将来的小鬼门对自己的父母不够了解,很可能就找不到宝藏了。所以我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要是我将来有了自己的小孩……
好吧,男朋友都没有交过的我还是不要乱说乱想些什么了,趁早洗洗睡吧。
不过,还是很期待的,将来的无论是男还是女,一定会让他/她健康快乐地成长。”
健康快乐?原来你一开始是这么想的吗?云言眼神复杂地盯着那本日记,半晌低低地叹了口气。可惜,你在我还小的时候就离开了,我不算健康,也一点也不快乐的活到了现在。
只是,仅仅是从这本日记中知道了你的想法,我也好高兴。
“留学生,你的翻译水平需要提高。”听完这一段不算长的日记,季诺斜睨着顾家铭,“不过你现在除了翻译也没什么用了,不然真的很多余。”
“我又不是的专业又不是翻译,能完整地读下来已经很好了!”不满地反驳,但看见对方不友善的眼神时他又自觉地结束了话题,转头云言,“虽然不知道日记里说的是不是这里,但我想也差不了多少了。”
“有通道可以通往外界,还有留给小孩子的提示,不过最麻烦的还是涉及到这栋洋馆的主人的习惯,毕竟我们都不认识他们。”总之,得到有用的线索是一件好事,现在就是等安洁莉卡醒过来就可以了。
云言坐到安洁莉卡的身,顾家铭看他的同伴去了,说自己的好朋友不知道在不在里面,他的脸色依旧很苍白,跟现在这里的三个人比起来,他身世背景即简单又干净,无意间被卷入这种事情没有崩溃,对他来说表现已经算好了。
“你认识那本日记的主人?”
云言对待那本日记小心翼翼的态度季诺自然看在眼里,他看着抱着双腿坐在那里的云言,她的眼睛里有着些许惆怅。“该不会是很重要的人吧。”
“确实,是很重要的人,但现在已经死了。”云言淡淡地说着,但眉头却深深地锁了起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是吗。”季诺没有追问什么,也没有问她是在哪里找到的,等到云言自己想说的时候,她自然会说。
在这一点上,季诺与临非常的相似。只要是云言不愿意说的事情,他们既没有去调查,也没有强迫她说出来,给了她足够的尊重。
“我觉得,这件事好像是冲着我来的。”云言低声说道,半张脸都埋在膝盖里,眼神阴郁地盯着地板,“好像有什么人,一直在背后看着我,随时都可能会出来……”
“……”季诺沉默了一会,片刻后确定云言是在等他回答时笑了笑,“你害怕?”
“不安是有一点,但还不至于害怕。”确实,心里很不安,但她在很早之前就已经下定决心,要给云彻一个安全的未来,怎么可以在这里就害怕退缩?
“你自己的事情,我想你可以自己解决,不过呢,”季诺抬起手,宽厚的手掌揉乱她的头发,他笑着说道:“如果你想依靠我我随时欢迎,毕竟是女士的请求,我是不会拒绝的,特别是小云言你的请求。”
“……你还真是谢谢了。”云言扯起嘴角,对他那套习惯性的话语不作任何评价。虽然大家都认识有一段时间了,但季诺这种只在嘴上说说,关键时刻将安洁莉卡推出去的举动还是很无语的。
“说起来推理这种东西真的不适合我。”
话题回到现在的困境上,云言听说季诺说他们到来这里前遇到过很多分叉路口,比起他们直接一条路走到底要复杂了很多。至于怎走,季诺表示他全看安洁莉卡的,之所以来到这里是因为她晕倒了,自己抱着她乱跑才跑到了这里。
“安洁莉卡的智商可是很高的,她的分析能力也很强,可以从很微小的东西看出线索,如果她去当侦探一定会是个人物。”季诺对安洁莉卡的能力抱有很高的赞赏,就是不知道在她醒着的时候有没有这样称赞过她。
“可惜这么好的一个人才最后却成了你的助理,”云言看着他,揶揄地笑了,“你不觉得很浪费么?
“比起这个,我觉得你当格雷亚的跑腿那才是真屈才,”说着,季诺发出邀请,“要不要调来我的特别行动组?我觉得我才适合你。”
“不要趁先生不再就挖人啊,而且特别行动组都是做一些危险的事,还不如当跑腿来得安全一点。”最重要的是,她的目的还没有达到,现在还不能离开临的身边。只是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要她在短时间里达到目的,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你们看,我同学的手机好像拍到了什么东西。”顾家铭拿着手机,跑到了云言身边递给她看。
在他们闲聊的时候,顾家铭去把他的同学垃圾一样堆在一起的尸体安放好,因为害怕离开这里之后就没有了灯光,就把他们身上的手机都拿了出来,除开一个需要密码解锁的,其它的都还能用。
“你有翻别人的尸体的习惯吗?真是恶趣味。”季诺眯起那双桃花眼,他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有种迷离与魅惑的感觉,但顾家铭现在只感觉到了一种异样的冰冷,与一开始那个男人的目光很像。
没有留意到季诺暗暗外放的冷气,云言拿着那部手机,看着上面的照片——开始的时候是几张风景照,还夹杂着一些合照,笑得灿烂的容颜永远定格在里面。
然后就是他们发现了这栋洋馆的照片,从正面和侧面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在其中一张云言就皱起了眉头,将它放到最大,在某个窗户上看到了一个人的侧脸,大概是在观察他们,能看到他的眼睛是看着拍照者的。
“这可不太妙,他跟我们遇到的那些眼睛会发光的人很不一样,”将手机递给季诺,云言转头对顾家铭说道:“会不会是因为你们拍到了他的照片,所以他才打算将你们全部杀掉?”
“那样的话太过分了,我们都是无辜的。”
“这个世界不会因为你是无辜的就对你仁慈,自认倒霉吧小子。”没有心思同情一个男人的季诺嘲讽地牵扯起唇角。
“不对,不是这个原因……”
不知何时醒过来的安洁莉卡睁开迷蒙的双眼,说道:“不过是为了单纯的杀戮,我怀疑跟那个人有关。”
“那个人?是谁?”
“首席一直在找的,木偶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