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通体白羽的信鸽拍着翅膀落在了尤尚书肩上,他取下信鸽红爪上捆着的纸条,一挥手,白鸽在半空中盘旋一圈向远方飞去,慢慢变成一个小黑点消失在天空中。
尤尚书一展手中的纸条,阴沉的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
“岳父大人莫不是又收得什么好消息了吧?”清王凑上前想看,尤尚书却快其一步将纸条揉在掌心,微一用劲,纸条便成粉碎状飘落。
清王撇撇嘴回到角落里坐好,低着头漫不经心的问道:“莫不是贺兰剑有问题?”
“贺兰剑带着靖王妃私自回浙江了,哼,靖王的人马已经出动,他们很快就会交手了。贺兰剑果然还是为情所困啊,哈哈,也罢,若此番能借他之手为咱们除去一个劲敌倒也不错,贺兰剑这个人还是很有想法的,倒是不可太过信任了。”
“什么?他居然敢带靖王妃走,你怎的不派人把他们追回来。”清王噌的站起。
“住口,老夫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插嘴,别以为你是个王爷老夫就会纵容你,万娘娘能让你当王爷,也可以让你什么狗屁都不是。你看看你现在都办的都叫什么事,这次的事还不是你先惹出来的,差点让靖王怀疑到我们,幸亏我当日就得到消息,这才将计就计安排贺兰剑出去,把事情都推到他头上。你说好好的你去劫靖王妃做甚?安的什么心?萱儿都来和我闹过几次了,怎的你向她认个错就这么难吗?”尤尚书铁青着面孔瞪着清王。
清王忽的嘻嘻一笑道:“我劫她还不是想引靖王出京再找机会解决掉他嘛,岳父总是说我没用,我不过是想做成一件大事证明给你们看罢了,谁知道还是被贺兰剑白白捡了个便宜。”清王笑得天真,孩子气十足,他本来也还不到十八岁,一笑起来还是如同阳光少年一般,哪里看得出腹中的阴暗心思呢。
“哼,你若真是这样想的那便罢了,只是就凭你又岂是靖王的对手,真是不自量力,他带兵平乱的时候你都不知还在哪个地方鬼混着呢,这次靖王若是侥幸不死,老夫也自有办法叫他亡。还有,老夫不想看到你再一次自作主张。”
“是,岳父,这次的事也是小婿一时冲动,还请岳父大人见谅,萱儿那我自会与她解释清楚,岳父也帮着美言几句才是。”
尤尚书气定神闲的饮了口茶:“你我翁婿之间哪用分得那样清楚,对付太子靖王之事不可操之过及,这次太子妃生死悬于一线,本以为太子会找万娘娘大闹一回,这样娘娘也能让皇上好好惩治于他,没想到宫中这么快就平静了,这个朱佑樘这次也真是沉得住气,他的能力实是不可小墟,若是他继位,朝中保不定。。。。。那你我也无半分好日子可过了。”
“呵呵,岳父大人胆大心细,智勇双全,咱们已经部署了这么多年,皇位究竟花落谁家,怕是还不好说呢吧。岳父大人莫不是在靖王府安插下什么人了,为何靖王府的动静,岳父总是第一时间知道得清清楚楚呢?清王眨眨眼侧过头问道。
“不劳你操心的事最好别问,老夫干什么心中自有分寸,你走吧,还不快些回府,我女儿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吵起来我都拿她无法。”
清王撇了撇嘴也不多说了,向尤尚书一辑道声告辞便向外走去。
“他娘的混蛋贺兰剑。”清王一边走着一边骂。
“那个,爷,您不回府啊?”跟着的贴身侍卫王庭坚忍不住出声问道。
清王闻言抬头一看,自己竟不知不觉走到了翠红院的胡同口。
微眯了眯眼,嘴角边带着一丝讥讽地看着这座富丽堂皇的青楼,转身对王庭坚道:“你回去和夫人说,本王在路上遇到朝中同僚,一块饮酒去了。”说罢也不管侍卫反应如何,径自又走了进去。
此时时辰尚早,里面的生意不多,而许多房间的门也都是紧闭着,不难想像着房门后的一室春光。
看到清王爷光临,早已有小厮去通知了老鸨的,老鸨一边走一边掉着脸上的粉,两眼放光似的看着清王,就仿佛在看一座金山。正要开口就听清王冷冷说道:“爷今天心情不好,让白牡丹收拾收拾,爷要她陪酒。”
“哟,大爷,咱家牡丹小姐承蒙您的抬爱,可是日日盼着爷呢。”说罢扬声叫道:“牡丹啊,来客啦,好生侍候着。”
爷,奴家恭候你的大驾,一个好听熟悉的声音传来。白牡丹身着一件水红色修身罗裙,凸现出她修长匀称的身姿,宽宽的袖摆边镶着金色的织绵丝线,腰间湖水色的丝带,衬得她的柳腰纤细,头上简单的挽了个发髻,精致的脸上散发出淡淡的光辉,纵是在这青楼之中,也只觉芙蓉满面,高贵冰清。
清王浅浅的对她笑笑,一手绕过她的肩轻捏住她的下颔,唇贴在她耳边吹气道:“真乖,爷一见你就开心,若真是把爷侍候得高兴了,爷倒真是可以替你赎了身去,哈哈。”
白牡丹抿唇一笑,轻言细语道:“爷说哪里话,纵是不赎身,牡丹也是要将爷服侍好的。”说罢从暖壶中取过一瓶烫好的清酒,缓缓斟上,递于清王唇边。
“喂爷喝。”清王歪过头似笑非笑,他的表情不再是刚才那般的铁青冷峻,而是带着玩味的笑容。
白牡丹听话的端着酒坐在清王的腿上,轻抿上一小口,将那一口清酒含入口中,突然捏住他的双颊,迫使其微然启口,而下一刻她却贴上了他的唇,将满口酒水传入对方口中。
清王不由得哈哈大笑,“牡丹姑娘果然是京城头牌,陪酒都和别人不一样,当真是有趣得紧。”在刚才那一吻之后,再糟的心情都要变好了吧,清王暗恃果真是来对了地方。
白牡丹嫣然一笑,状似不经心的问道:“上次和爷一块来的那位爷怎的总是不见了。”
“啪。”清王想也没想便一掌向她脸上挥去,白牡丹细瓷般的肌肤上顿时显出五个红印。
“为什么?为什么女人都喜欢他,我哪点不如他,那个女人是,你也是吗?别忘了本王可是花了银子的,就是杀了你,奸了你,卖了你,你也不能说半个不字,侍候着本王还敢想着另一个男人。”清王冷漠的说着,忽而又笑起来,笑得洒脱而邪气。
白牡丹尚未反应过来,清王便上前一步将她拖起来扔到床上,一把抓住她本就轻薄的柔纱,向外一扯,瞬间,她的胸前露出一片雪白。。。。
清王将她披散着的长发绑在床头,牡丹吃痛的看着他,含泪摇摇头道:“我以为你会和他们不一样。”
清王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犹如戏弄一头到手的猎物“你怎知我与他们不一样,本王每次花大价钱都只是来听曲,是不是太便宜你们了,今天你让本王心情不好了,这可是你自找的,何必这么假正经呢,别他娘的当了**还想着立牌坊。”
清王恶狠狠的说完,便拉扯着她身上仅剩的衣服,然后低头拼命地咬噬着她裸露在外的肌肤,可他的唇,似乎也没有什么温度,只是麻木冰冷地贴在她的肌肤上,发泄着内心的痛苦而已,心里却不停地呼唤着另一个名字。
一路奔波,舟车劳顿,所吃的苦自不必多说。紫怡与贺兰剑终于来到了浙江杭城,又马不停蹄的赶往浙江巡抚大院,还未及府大门,便看到白绸飘飘,白色的灯笼似在寒风苦雨中哭泣。
“娘啊。。。。紫怡扑倒在冰雨中。。。”哭喊着。
“怡妹,怡妹,快进屋吧,来人开门啊,二小姐回来啦。”雨水顺着贺兰剑的面颊流下。
“怡儿,你终于回来了。”方老爷急急走了出来,向外望去,却不见靖王的影子,心下有些诧异。
“爹,女儿回来晚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去看看你娘吧,你娘这病也终是这么个结果,本以为不会这样快,可刚染上一次风寒就。。。”
“你怎么也回来了,宫里走得开吗?”贺兰宁低声喝问走在身后的贺兰剑,“爹,紫怡她。。。我不能让她一个人走这么远的路。”
“那个王爷都不派人送送她?”
“爹,别提那个人,宫里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去看看二夫人吧。”贺兰剑不耐烦的说。
漆黑的夜,如墨一般,萧瑟的风吹着树木发出或大或小的“沙沙”声,偶尔有枯枝断落,惊起不知名的小鸟,偶尔发出急促地低鸣,正是一夜里最黑暗的时分。
紫怡身着白色的孝服跪在那具红褐色的棺木前已经一天一夜了,眼中早已麻木得没有了眼泪,没有人劝得动她,也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烛光映红了紫怡苍白憔悴的脸,火中的纸钱烧得正旺,身旁有人跪了下来,紫怡视若不见。
贺兰剑也是一身孝服,他是把紫怡的母亲当做自已的亲人来祭拜了。
“怡妹,去休息一会儿吧,在路上你都吃不好睡不好,二夫人看到你这样走得也不会心安的。”看到紫怡根本不搭理自己,贺兰剑不由得叹口气,轻轻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