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宁点了点头道:“我就是一路追踪过来的,可惜到了这上海城内,人太多了。”显然他是丢掉了魔煞厉鬼的踪迹。
“这魔煞厉鬼乃是冤死之魂吸取天地魔煞于阴时、阴地修炼千年而来,并不常见;可是这种汇聚阴气于一身的鬼物怎么可能不惧阳光呢?!”水文俊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既然到了上海就归属我的管辖了,今晚我会出动寻找;一只魔煞厉鬼而已,就算是它不畏惧阳光也绝对不愿意在阳光下面暴晒。”水婵月似乎有意针对儒宁的说道。
然而儒宁似乎毫不在意的一笑道:“对待这等修炼有成的鬼物,还是小心的好;南京那边我已经交代我师兄代为看守,怎么说这魔煞厉鬼也是我的失误才跑到这里,我有责任将其诛杀。”
说着也不管水婵月愿不愿意便对着水文俊礼貌的道:“伯父,暂时由我协助小月处理好这件事可好?”
水文俊看了看目露嫌恶的女儿,暗暗无奈的叹了口气;只是好与不好都被这儒宁说了,他还能说什么,道:“也好,只要不耽误你南京的守护就好。”
“我去上班了!”水婵月愤愤的说着转身便走了出去;如果说她以前是不喜欢整日笑眯眯的儒宁,那现在就是讨厌了。
任谁也看得出儒宁对于水婵月的爱慕之意,不过显然他的追求方法是失败的;作为一位精明、独立的现代女性来说,死缠烂打这一招无疑是她最为厌恶的。
红色跑车飙驰在光滑的马路,沿途飞逝的风景连成两条绿色的光带;如同绿叶般衬托着鲜艳的花蕊,盛开着最美丽的张扬。
悠闲、灵活的转动着方向盘,水婵月那美丽的面颊上却充满了让人心痛的愁意与懊恼;恍惚间想起儒宁那笑眯眯的面孔就让她觉得心烦。
然而突然间她似乎想起什么的手中一转,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飙驰的跑车便在公路上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向着城内开去。
喧闹的城市中难得的一片幽静,尘嚣的空气中带有丝丝花草清新的公园里;岳星夜正坐在他昨晚休息的长椅上看着类似黄色书刊的‘妖练’。
封面是不太雅观,不过岳星夜却是高兴其中那对修炼基础的详细介绍;虽然书籍大多都是以妖兽的角度进行介绍,可是基础知识妖兽与人类基本上没什么区别。
就像人类的修炼阶段分为:气感、融合、聚气、成丹、养丹、元婴、出窍、分神、天劫、大乘十个阶段;而妖兽的修炼虽然与人类的修炼有些不同,各个阶段的称呼也有些不同,可是同样的是十个阶段对应人类的十个阶段。
不同的是妖兽有着天生的本领,比如包文的本身是赤炎火云豹;他的天生优势就是速度与火焰,所以同一阶段的人与妖兽比起来,妖兽是要更强一些的。
还有就是那些鬼魂、僵尸等等天地机缘巧合下形成的阴邪修行者,它们也可以用十大阶段来分类;但是它们的实力就比较特殊了,就像一个千年尸王,他的实力就算是没有修炼也是很恐怖的。
至于岳星夜这个十余万年的‘尸王’,至少到现在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有什么特殊能力!
不过令岳星夜没有想到的是,那就是人类当修炼到出窍期的时候竟然可以御器飞行!那他自己呢?是不是也会修炼到出窍期就能飞行了?!
人类对于无法到达的地方总是充满着好奇,不然也就不会有飞机、宇宙飞船的出现了;岳星夜也不例外,至少他以前曾是个正常的人类吧。
想想那踏剑飞行,转瞬千里的场景;一股压制不住的憧憬与兴奋不由让岳星夜不自觉的笑了出来。
然而他没发现的是,如果外人看到他捧着一本有类色嫌疑书刊,一边看还一边傻笑的话,暗地里会给他一个什么样的评价呢?恐怕‘色狼’这个词最适合吧。
“没想到啊,一个自命清高的大画家还有这样的爱好!”一个有着独特莺美的嗓音,带着几许鄙夷忽然响起。
而此刻依旧沉浸在飞翔梦想中的岳星夜微微一惊,回过神来;只见换了一身职业装的水婵月正鄙夷的看着自己手中的书。
想起刚刚包文的警告,岳星夜假装毫不在意的收起‘妖练’道:“我有什么爱好似乎不需要向别人解释。”
水婵月冷哼一声道:“一个大男人落魄到睡公园,还有心思看黄色书刊;我都为你们男人感到丢脸。”刚刚她去往公司的路上忽然想起‘画家’的问题,便想回来看看岳星夜是不是还在这里。
如果还在的话,一来可以解决公司的问题;二来也许还可以找到赤炎火云豹的下落;谁想当她赶来,恰好看到岳星夜捧着‘黄色书刊’傻笑的场景。
对于强势的女人,看到一个落魄又‘好色’的体健男人,自然心中升起鄙夷。
岳星夜面色微微一变,起身道:“我没有让你替我感到骄傲!”说着拿起身边的纸筒便要向远处的长椅走去,一天之内相遇三次,还真的不知道是缘分还是晦气。
然而水婵月身形一晃便挡在岳星夜身前道:“等一下,你还没有告诉我那个包文在什么地方就想走?!”
岳星夜可不想与一个有着元婴期修为的人类修真过多纠缠,天知道万一什么时候她就发现了自己的特殊。
“怎么?难道你还要杀了我不成?”人类修真不杀凡人这条整个修真者世界定下的规矩,岳星夜可是刚刚看到的。
水婵月微微一滞,有些恼怒的看着岳星夜道:“你可知道昨晚你救的是什么人?!”望着这除了画画‘一无是处’还不识好歹的男人,她心里就来气。
“他不是人!”岳星夜回答的很直白;“我不了解你们你们的想法,可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并不是‘生在土匪窝里的就一定是坏人’!”
水婵月嗤声一笑道:“你懂什么?!看来你知道的还不少嘛?如果不是与那包文关系密切他会告诉你这些?!”说着面色一冷道:“你到底说还是不说?”语气之中已经带上了三分威胁之意。
“固执!有能力自己找去,不要指望在我口中知道什么?!”岳星夜毫不示弱的说道;他真怀疑眼前的这个女人是不是现代人,思想古板的有些可怕!
“你……!”水婵月凤目冷厉,然而面对一个凡人她还真的没有办法;努力的平复一下心中的怒气道:“行,算你狠;不过你最好不要再见你那异类的朋友,要是让我跟踪到,看我怎么收拾他。”
岳星夜懒得理她,就不信她一直跟着自己;“想必包文应该能感觉到这女人正跟踪自己吧。”暗暗的想着,岳星夜不由有些担心,刚刚包文可是说了一会来找自己的。
然而这时水婵月语气一转道:“当然,如果你答应我免费帮我做一件事;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不再追究。”她可没有时间和岳星夜在这里靠。
“先说说什么事!”岳星夜微微皱眉想了一下道;如果能快速的摆脱‘麻烦’当然最好。
水婵月暗暗一笑,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不易察觉的阴谋得逞意味道:“我的公司正在拍一部电视连续剧,需要一位画家在特定的镜头里做替身……!”说到这里她便止住了,因为她相信岳星夜已经明白了。
“做替身?需要多久?!”岳星夜问道;虽然冒点险,可是如果时间要不了多久的话倒是可以考虑!“一个月!”水婵月斩钉截铁的说道。
包文虽然在上海居住,可是到现在还没有传出他害人的消息;所以水婵月倒是不急着抓他,不过先‘骗’来一个免费的劳动力她还是很乐意的。
要知道拍一部电视剧,真的去请一位有些功底的画家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的;而且那些画家大多有些搞艺术的怪脾气,有钱也不一定请的动的。
然而“一个月?!不行!”岳星夜回答的更加彻底;一个月里整天看到这个女人,他非得疯了不可。
“一个月时间我又不是让你天天呆在摄影棚,只要每天早上你去那里报道;如果那一天里没有关于作画的镜头你就可以自由活动了!”水婵月完全是一副奸商的模样,诱导道。
“而且我可以给你提供免费食宿!”想起岳星夜睡公园的一幕,水婵月再次的忽悠道。
“这么久了这水婵月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异常,想必是发现不了的了。”岳星夜有些侥幸的想着;再次的想想自己的境遇,这免费食宿的条件却也是很不错的。
犹豫了一下道:“你的公司里应该没有和你一样的特殊人类了吧?”这一点他要确认一下,如果在公司里遇到一个修为比水婵月还高的修真者,那他可就惨了。
水婵月微微一愕,瞬间便明白岳星夜口中的‘特殊人类’是指修真者;有些揶揄的道:“看来你还是害怕我们这类人的嘛?!不过这一点你到可以放心,公司里除我之外绝对没有第二个。”只是那个终日不进公司的董事长老爸应该不算吧。
岳星夜一听这才点了点头道:“一个月,提供我吃的就可以;住的地方就不用了。”盛夏的季节他倒是觉得睡公园长椅很好。
听到岳星夜同意,水婵月难得的流露出一丝掩饰不住的笑意,道:“那走吧,我现在就去公司,正好带你熟悉一下路程。”对于岳星夜的绘画水平她是一点都不担心,重要的是让他为自己免费工作一个月,水婵月的心里竟是说不出的高兴。
当然不是她爱占小便宜,而是这两天惹得她生了一肚子的气,终于小小的报复了一下;可是她又哪里知道,岳星夜对于金钱的概念本来就是不重的。
只要有吃的,他并不在乎手里金钱的多少;而此刻在岳星夜心里却是还有些庆幸,因为一个月的伙食有了着落!
再次的面对那火红的高级跑车,岳星夜看着车内整洁的装饰不由有些犹豫;昨日公路之上二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不由自主的浮现眼前。
“你还是告诉我地址,我自己过去吧。”岳星夜淡淡的说道;看看自己身上那公园长椅上粘到的灰尘,他还真的有些不好意思上车了。
“小气!”水婵月以为岳星夜是在为自己昨天的话生气,没好气的道:“到拍摄现场的公路上没有公交车,你自己怎么去?快点上车。”她可不认为睡公园长椅的人会打车。
岳星夜微微皱眉,不再犹豫躬身便钻进了车里;再说什么就显得有些矫情了,而且重要的是他不想再听水婵月那种命令人的口气!
凡人世界常年身处高位又是天才修真者,自小便没有人违背她的要求;长年累积下来水婵月自然而然的说话语气中带有一丝强势,可就是这一丝强势令岳星夜十分的不喜欢。
“对了,还没正式介绍;我叫水婵月,在公司你要叫我水总。”上了车水婵月率先说道;也许是认为自己报复过了,态度比起先前好了许多。
岳星夜淡淡的看了一眼并不是十分专心开车的水婵月后,再次的把头转向了车窗外那飞驰而过的行人与车辆,眼神之中终究是流露出一丝孤寂与哀伤道:“岳星夜。”依旧是那么简单的自我介绍。
水婵月似乎对岳星夜冷淡的态度有些不太满意,撇了撇嘴道:“我看你画画的功底相当的不错,为什么会落魄到睡公园的地步?”一个有实力的画家,就算是坐在街头给人画画也不至于落魄吧。
“我没觉得自己落魄。”岳星夜的回答却是让她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情,再次的升起怒气;“你这还不叫落魄?那天底下就没有落魄的人了。”
岳星夜淡淡的看了水婵月一眼,却是反问道:“那你觉得什么样算是落魄呢?没钱吗?”
水婵月微微一滞,是啊,难道没钱就算是落魄?现代人多以金钱衡量一切,而潜移默化中她似乎也认同了这种衡量标准。
岳星夜似乎是自嘲的一笑道:“不过如果以金钱衡量的话,我现在确实很落魄;因为下一顿饭如果不是你我还没有着落。”这倒是事实。
水婵月灿灿的一笑,神情似乎有些怪异的转移话题道:“你家是哪里的,听口音你应该不是上海人。”
家么?那已经是个太过遥远的词语了;窗外的风景已经没有了高楼与大厦,片片茂盛的庄稼连成一片绿色的海洋,远处辛勤的农民劳苦的工作着。
一天的劳累,当夜晚降临时他们可以追寻着记忆的甜美回归到心灵的家园;可是他呢?“我没有家……!”
水婵月微微一愕,透过倒车镜恰恰的看到岳星夜那如同璀璨星空般的双眸,流露着的孤寂与落寞;不知为何,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误会这个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