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席莫言凉抱着孩子牵着容止去前厅的时候,屋子里已经坐满了人,不过算起来也没多少,因为大人们貌似都不在。
“家里人怎么少那么多?”容止坐下,问一旁的坐着的池筱。
“我跟聂姐来这儿,就没见太多人。”杨池筱摇头,倒是一旁的席言宥神神在在地说:“都去办年货去了。”
“办年货?”
“嗯。”容与接话,喝了一口汤,姿态随意地往椅子上一靠,“秦女士又打牌输了一上午,准备去花点儿钱转转运。”
容止笑,花钱转运?这事儿符合她母上的逻辑,“那也不至于全去啊?爸爸,伯伯他们不上班儿了?”
容与白了妹妹一眼,“就你休假?人家都不休。”
容止被他一噎,回瞪回去,夹了个离哥哥有点儿远的春卷儿放在他碗里,“快吃饭吧你!”
容与一笑,总算没白养,知道哥哥我喜欢这个。夹起春卷儿咬了一口,“饭菜果然不错,我说你最近怎么看着胖了好几圈儿。”
怀了孕,容止也不在意这个胖瘦的问题了,她哼了一声,喝了口汤,“我胖我开心。”
容与一笑,把春卷儿吃下,看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妹夫伺候完大的,还把手边儿坐的小的伺候的舒舒服服,一乐挖苦他,“你这是提前适应一下奶爸生活?”
席莫言凉勾唇一笑,自己抽空喝一口汤,承认道:“算是吧,其实都挺好伺候的。”
席莫言凉轻描淡写说完,看大舅哥还想说什么,就慢悠悠地继续说:“算了,不跟你说了,你这媳妇儿还没谱呢,伺候大的小的得到猴年马月了。”
水总裁被毫不留情的嘲讽了,他放下汤勺,想说什么却一叹,“唉,可能我媳妇儿离我太远,路上堵车了。”
“堵车了?”席莫言凉反问,“你确定不是迷路了?”
容与实实在在的是受伤了,他明白妹夫的意有所指。
前几天他听妹夫说,布莱恩特的奶奶开始张罗爱丽丝的婚事了,大大小小约了不少贵族公子,他心塞的简直没有顺畅处,这才拼命处理好东西,准备飞法国一趟。
虽然听不懂他们说的暗语是什么意思,不过看哥哥的神情,容止猜的八九不离十,暗戳戳的踢了席莫言凉一脚,尽量正常地说道:“迷路了?只要目的地明确,就算走错了也总会找到正确的路的。”
容与一笑,一张俊脸总是有了几分欢畅,他夹了个青菜放在碗里问妹妹,“今天我去法国,想要什么?”
容止更是确定,哥哥低沉是因为爱丽丝,感情的事情,她自己都不太懂,更没有办法指点别人什么。
只是,只要两个人是有感觉的,在一起是总逃不掉的事儿。她哥哥向来是个有注意的,肯定没问题。
容止沉思了下,真的在想想要什么,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只能摊摊手,“好像什么都有,一下子也想不起来什么。”
容与听完,笑着说:“过了这村就没这店儿了,正好省一笔。”
容止撇嘴不理他,接着吃饭,她现在胃口,稍微有点儿不顺口,就吐的不行,这不,在怎么小心,也没有办法。
一口鲈鱼粥就绷不住了。
她捂着嘴忙往饭厅后面的洗手间跑去,看她难受,席莫言凉放下筷子,紧随其后。
容止抱着马桶,吐了一会儿,胆汁儿都吐了出来,席莫言凉看她吐的脸色发白,可却除了拍着她的背,让她好受点儿,其他一点儿法子也没有。
等容止好一点儿了,席莫言凉用手边儿准备好的毛巾给她擦了擦嘴,把倒好的水递给她嘴边儿,容止白着一张脸,可谓是没一点儿劲儿了,就着他的手,喝了口水,漱了漱口,等嘴里的怪味儿没了,她这才喝了一口水。
抬眼看席莫言凉皱眉冷脸,容止伸手拍了拍他拿杯子的手,“已经好很多了,不用担心。”
席莫言凉的嘴依旧紧抿着,但还是点了点头。
前边儿人都还在吃饭,她这样跑出来,其他人肯定吃不好,容止想着就任席莫言凉把她搀起来,说道:“咱们出去吧。”
席莫言凉点头,带着她出去,谁知一出门就看外面乌鸦鸦都是人,容止看到这儿眼底一热,嘴上嗔说:“就一个孕吐,都这么大惊小怪干什么,快,咱们接着吃饭。”
其他人眼底都是关怀,但看容止脸色发白,席莫言凉脸色不好看的样子,也都没说什么,纷纷转身回饭厅。
倒是容与看妹妹白着一张脸,走路步子都飘,上前毫不避讳的摸了摸她的头,关切地说:“怎么这么严重?”秦女士一直说容止孕吐严重,他最近忙一个工程,一直没什么时间来看她,却没想到那么严重。
跟自己哥哥,容止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拉下他的手说:“这还好了不少了,怀孕不都这样,只盼着这孩子体谅我,闹腾完就不闹了。”
容与看了看妹妹被遮的严严实实的肚子,无奈地点头,然后提议说:“要不,你去外公哪儿住几天?听秦女士说,外公治疗孕吐也有一手。”
容止勾唇一笑,看了看席莫言凉,然后又跟哥哥说:“一开始孕吐就去了,药膳,安胎的什么都吃,没什么用,这孩子脾气大。”
容与皱眉,去外公哪儿都不行,那可怎么办?
容止看哥哥皱眉,知道他也有一身的烦心事儿,就宽他的心,“没事儿的,都快过去了,我现在比之前好多了,能吃下不少东西了。”
容与无可奈何的点头。
几个人回饭厅,容止看一桌子看她的眼神小心翼翼不由得一笑,“都赶快吃吧,一会儿就该凉了,估计这孩子是个闹腾了,一看那么多长辈,开心了。”
容止的话让不少人面上好看些,席莫言凉把那粥推走,把白米粥放在她面前,夹了些青菜放她碗里,“吃吧。”
容止点头,拿起勺子喝粥,看屋子人盯着她看,心里祈祷,好孩子,你可得给为娘争气啊,不然这饭是真没法吃下去了。
吃下一口粥,又吃了点儿青菜,丝毫没有吐,容止脸上欢喜,气色也看起来好了不少,一屋子人也都放了心,放开了来。
等吃过饭,容止就拉着聂姐去了北苑,请教云姨,织毛衣,席莫言凉把她送到北苑,上楼换了个衣服。
下来看她低头专心织毛衣,时不时跟聂姐说些什么,整个人精神了不少,也就放下了心。
昨天跟木颐说起这些,其实就是想让聂姐来陪陪她,她一个人在北苑,虽然有人陪,可他总怕她没个说话的人。
言宥家的池筱虽然天天在家,可她工作特殊,天天待在屋里的时间比较长,他想了想,整个大院儿算得上跟她说得来又是闲人的,只有聂姐了。
席莫言凉敛了敛心思,走下去,看她脱下大衣,只穿一件厚厚的毛衣,想来也没问题,就在她身后轻轻拍了她一下。
容止正认真数着针数被人猛地一拍,吓了一跳,数到哪儿也给忘了,一回头看他站着身后,难免抱怨,“干什么啊,吓死我了,刚数的针数又给忘了。”
席莫言凉被抱怨了,也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双手撑在她身后的沙发上,说道:“跟你说一声,我去送大哥去机场。”
“我哥从咱们家去机场?不会我家了?”
席莫言凉被他的咱们家,我家的说法取悦,点头,“不回去了,他就去把人接来过个年,要不了几天。”
容止瞪大了眼睛,“我哥是这样想的?”
席莫言凉耸肩,“不然勒?只是过去看看?我眼里的大舅哥可不是这样的。”这次去是要挑明,并且确定吧。
容止跟一旁听得直笑的聂飞凰对视了一眼,然后竖了竖大拇指,“果然是我哥,就是有效率!”
席莫言凉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那我走了。”
容止点头,生怕耽误她哥的事儿,忙挥手让他走,“快走吧,快走吧。”
席莫言凉点头,冲聂姐点了点头,转身正要迈腿出去,想到什么,就说了一句,“八宝斋新出了糕点,一会儿给你带回来点儿?”
糕点?好久没吃了,容止点头,“好啊好啊,多买点儿,家里人多。”
席莫言凉点头,拿着大衣出了门。等她出了门,聂飞凰笑着说:“这样一个大忙人,连八宝斋新出了什么点心都知道,看看多上心啊。”
容止脸上一燥,接着织毛衣,心里的甜蜜不停地叫喧。
席莫言凉开车载着大舅哥出大院儿,没走一会儿,就听后座的大舅哥问:“容止孕吐真是没法子?”
席莫言凉皱眉,“外公说每个人孕相不一样,她身体是好的,只是孕吐,确实没办法。”
容与一叹,“小姑娘让人省心,只是这身子不争气,怀个孕也那么折腾人,妹夫辛苦了。”
席莫言凉的辛苦他看在眼里,不说别的,就今天,桌前桌后的伺候着,还没吃几口好菜,小七就孕吐了。小七吐过之后,他更是没心思吃饭。
这女人怀孕,还真是折腾人。
席莫言凉一笑,丝毫不在意,“都是我应该做的,明天我带她去我外公哪儿看看,南方天气好,饭菜也跟她口味相似,估计能好过一点儿。”
容与挑眉,去G市?听爸爸说他这妹夫回来这么久是一次没去过,这是想通了怎么面对外祖那一家子了?
这世上哪有解不开的疙瘩,而且还是对亲人。想着,容与点头,“反正交通也方便,坐飞机几个小时就到。”
“我们不坐飞机去,容止晕机,坐高铁去。”席莫言凉打开车里的音乐说道。
容与一乐,“晕机?这丫头,怎么怀了孕娇贵成这样了。”
席莫言凉心里一愣,想了想才声音紧绷地问道:“她以前不晕机?”
容与点头,“是啊,她从来都没那毛病。”
席莫言凉顿悟,想起她去英国的时候,说自己一直都晕机,他信以为真。
她恐怕不是晕机,是怀孕坐飞机难受,怕他担心其他的,才那样说的吧。
真是个傻到家的傻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