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不可能!
廷北不可能知道!廷北是故意诈我的,想着江熳瑶就轻扯了一个僵硬的笑,故作冷静地说:“廷北,你说什么呢。”
席廷北这个时候也没有心思跟江熳瑶说其他的,他站起来,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那个孩子是谁的,你心里最清楚,别当我席廷北真是傻子。”
江熳瑶一下子坐在地上,“不可能,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念叨着他突然连滚带爬的抓住席廷北的腿,“廷北,那孩子,是你的,是你的!”
当年……
当年欧尚民喝醉,强要了她,她没想到她那样的岁数还能怀上孩子,惊慌失措下,她听了欧尚民的话,才计上心头。
当年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只有欧尚民跟她,给孩子月份作假的那个医生,欧尚民也给送出了国,不可能,廷北不可能知道。
看江熳瑶抱着他的腿疯疯癫癫,席廷北一个冷笑,没再说什么,抬腿走人。
他知道,江熳瑶走投无路肯定会去找他,只是没想到,她竟然拿那个孩子说事儿。
她错了,十年前的席廷北可能会因为孩子愧疚于她,可是……十年后的不会。
那个孩子得亏没有生下来,不然,一个野种,他都不知道要以什么心态去面对。
席廷北走后,江熳瑶坐在地上,坐了好久,她不停的流眼泪,不不知道是因为救不了女儿,还是因为……那个孩子。
等她终于想起来自己在哪里,她才站起来,她失踪了那么久,欧尚民会怎么想她?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拿出包里的镜子,补了补花掉的妆。
看着镜子里,容颜不在的这张脸,她一笑,不知道是笑自己可笑,还是在笑什么。
收拾好自己,她一出花园就看见在教堂门口站着的司晨老冯。看了她,老冯迎了上来,恭敬地说:“夫人,先生有急事先走了,让我送你回去。”
江熳瑶点头,心里松了一口气。
车子到大院,容止低头看躺在她腿上睡着的孩子,正要把他抱下去,就听前面的言凉说:“你别动,我来抱。”
随后,打开车门出门,然后才打开后车的车门,伸手把睡得沉的聂夜臣给抱下来,容止跟着下车,嘴上说:“我只是怀孕了,总不能连个孩子都不能抱了吧。”
席莫言凉笑了笑,不说话,夜臣六七岁,就是在瘦,也算是个大小伙子,别说她怀着孕,就是不怀孕,那一阵风就能刮跑的身子,也不一定能抱得动夜臣。
夜臣睡着,昨天还下着雪,温度很低,两个人怕孩子着凉,走的不慢,一会儿就到了北苑。
听云姨说爸爸还没回来,席莫言凉问身边的容止,“我记得爸爸比我们先走?”
容止点头,“嗯,他是第一波走的人,比我们早几分钟。”
可现在爸爸还没回来,是直接去了单位,还是去了别的地方?容止不想细想,看席莫言凉楞在客厅不上去,她轻拍他的背,笑着说:“发什么楞,呆子。”
席莫言凉挑眉,很明显不满意最后的那个称呼,不过看席太太绕过他,直接上楼,他也是无可奈何。
摇着头上楼,一进夜臣的小客房就看她正背对着他铺床,瘦弱的身子看起来好看的很。
容止把床铺好,看他把夜臣放在床上,为了让小家伙睡得舒服点儿,两个人给他脱鞋子,脱衣服,一阵忙下来,不禁出了一身汗。
看着熟睡的聂夜臣,容止擦了擦脸上的汗,感叹,“养个孩子真不容易啊。”
席莫言凉笑着拥着她的肩膀出去,“席太太是要知难而退?晚了!”
容止听他的话一笑,孩子都在肚子里了,果然是晚了。只是想着照顾孩子,容止又一阵头疼。“我照顾自己都费劲呢,以后怎么带孩子?”
“还算有点觉悟。”席莫言凉看她发愁的小脸儿,笑着捏了捏,“竟发愁些没用的,又没说让你带,家里有人照顾。”
被人小看,容止表示不开心,“哼,以后我就自己带,那样孩子才跟我亲!”
说着,挣开他的束缚,一个人走近卧室,席莫言凉在后面看的直摇头,话说,席太太真是怀孕之后小性子爆发,孕妇反应这么快就显现了?
他进了卧室,看床上没有席太太,又听到浴室有动静,就知道她应该是去卸妆去了。
没有跟过去,他拿起床头的孕妇指南,坐在摇椅上继续看,昨天看到孕妇会闹小脾气,闹起来完全没有道理讲。这个时候丈夫要顺着她,不要跟她较真,最好的办法就是转移她注意力。
仔细想想,说的也还挺对,今天该看孕妇要保持心情愉快这一章了。
今天木颐结婚,容止也没上什么特别的妆,就是拍了点水,用了一层BB霜,自从怀孕,他就把她的化妆品换了一遍,全是没有化学物质的植物化妆品,她对化妆品也不挑,也没什么意见。
用清水洗了洗脸,然后洁面,等她洗了脸出来就看坐在躺在窗前的躺椅上看书,容止走过去,又是那本孕妇指南。
不禁嘴一抽,她一个孕妇都没他看的勤,“你不去公司?”才两点多,刚才宴席上,她看周末就给他打电话,应该是有什么急事儿。
“不去。”席莫言凉说,明天开始她就要上班了,等到她一上班,他俩就又跟牛郎织女一样,一天才能见一面。
“你是老大你说了算。”容止耸了耸肩,走到阁楼阳台,阁楼外的风景她第一次来就知道,很美。
冬天来了,昨天的雪已经化了,整个京都雾蒙蒙,大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架势。
她扶着栏杆,轻叹一声,一双结实的手臂环上了她的腰,然后肩上又是一沉。
容止用头轻撞了一下他的头,“怎么不看了?”
席莫言凉头放在她肩上,闭着眼睛,这样的姿势,让他很舒服,他低声说:“我家孕妇在这儿黯然伤神,我还看什么书。”
原来她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这样被一个人时刻惦念的感觉真好。
容止心里暖暖的,转过身子,大胆的抱着他的腰,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眼前的人还是那样的吸引人,五官明朗,眼神坚定。结婚之后,他们基本每天都在一起,短短一个多月,他们越来越了解对方,越来越老夫老妻,还有了一个小东西。
被她软软的眼神看着,席莫言凉心里一酥,嘴上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吻上近在咫尺的唇。
从那个他自讨苦吃难受了一回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主动撩过她,因为最后吃亏的还是他。
这几天来,他最多也就亲亲她的脸,这样的深度的接吻,算起来也是久违的一次。
容止被他突然吻住,从嘴开始的惊吓到慢慢适应,她双手搂着她的腰,慢慢的不熟练的迎合着他。
杨池筱最近一直在大院里,今天木颐的婚礼她因为去参加了新书签售会实在走不开,就没有去。
回来之后,席言宥还没有回来,大院儿里的人都去参加婚礼了,她就让人院子里的小厨房,随便给她做了一碗面。
吃完之后,她开始码字。常年码字,让她打字的速度变得很快,两个小时后,六千字,码字完成。
她保存文档,伸了伸懒腰往阁楼阳台走去,南苑虽然不是席家宅子最大的院落,却是公认环境最好的院子,她听言宥说,这院子整修的时候,老太太还在,她一向疼这个跟老爷子脾气相近的二儿子,对他的院落格外的上心。
她看着院子外的风景,心里千回百转,谁能想到,她一个被前男友甩了的女人,竟然会遇到席言宥,而且,短短时间内,就结婚,住进这样的院子。
她家境普通,父母只是小康家庭的人家,嫁到席家这样的人家,她从来没有想过。毕竟就她前男友那样的一个家世,他们家就总说她高攀了他们家。
更何况是席家。
可是她住进席家,席家上上下下都很尊重她,那种平等和单纯的喜欢她看得出来。
而她婆婆,虽然看着大大咧咧,却心细的很,知道她跟席言宥并没有打破最后一道防线,也从来不强迫她。
她想,她真的是运气好,遇见他,遇见他那么好的家人。
也许,她应该主动一点……应该多给席言宥一些关心,毕竟,他对她的好,她都看在眼里,而且,那是一个出色的男人,她并不怕,她会爱不上他。
要不,就试试吧。他们现在结了婚,就应该试着去过正常的婚后日子,像大哥跟容止那样,不说话就让人感觉很幸福,也挺好。
似乎是想通了多日来纠结和困惑,杨池筱一笑,向不远处的北苑看去,一眼就看见……
阁楼的阳台,一男一女相拥而吻,两个人吻的认真而专注,女人的长发被风吹起,冬日的阳光照在他们身上,看起来,格外的动人。
对于这种感情,她是羡慕的。她写过无数个故事,却从来没有在现实中得到一丝慰籍,除了认识他……
大哥和容止的爱情,她听言宥说过,也听唐琪提过。一朝相见,十年分离,仅靠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执念,两个执拗的人彼此坚持着。
只为了再次相见,然后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
可这世上没有谁的幸福是轻易得来的,她是一个女人,懂得十年来,在一个女孩儿最美丽,最有情怀的时候,苦等一个人滋味。
容止得到的一切都是她应该得到的,守得住本心,方得始终。
她没有那么幸运,也没有那样的苦等,她爱过一个渣男,可上天怜惜她,让她失了鱼目得到了珍珠。
她跟言宥也许不如大哥跟容止的缘分,可他们遇到了,而且结婚了。
他们是不太了解对方,不过,没关系,慢慢来……
杨池筱想着,勾起一个笑,看着北苑已经停歇却还在耳鬓厮磨的人,她脸微红,正要转身回去。却听一个轻挑的声音想起,“看的开心吗?”
杨池筱一惊,转身一抬头就看见在阳台推拉门上看着的痞子,他似乎喝了不少酒,脸色微红,一双桃花眼格外的迷离。
席家的基因一向好,男人一向有颜色,从老爷子到小姑家的沂津,每个人长的都很出色,脸上都有些席家人的特色。
这个军痞,虽然有时候一本正经的让人害怕,可大多数还是个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