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吃过饭,席暮吟跟邹沂津就嚷嚷着要放烟火,席廷北一向对这两个孩子很疼爱,就挥手让席言宥他们带着两个孩子去玩儿吧。
可他们一干人刚走到走廊,就看风雪里,来了一家三口,容止一看,是木颐一家。
她拉了拉席莫言凉的手,席莫言凉笑了笑,拉着她去迎这一家子,只是不等走下楼梯,就听木颐笑着说:“外面雪大,路滑,别下来了。”
说着话,他就抱着儿子,一手牵着妻子的手,走上了走廊。几个人打着伞,可雪紧风大,难免身上沾了雪。
席莫言凉伸手想接过木颐怀里的小夜臣,让他拍打拍打他身上的雪,可木颐却说:“你可省省吧,回头伤口裂了,在找我要医药费,我不是赔了?”
席莫言凉一笑,有些无奈,“我这足不出户的,挨个打,怎么人尽皆知?”
木颐把儿子放到地上,拍打着身上的雪说:“你席少爷挨个打,还能是小事儿?这万一抽鞭的人一个不小心,甩你脸上了,我小学妹可找谁哭去。”
“……”
一群人被这话逗得直笑,没有见过木颐的人,只问其名,不见其人,万没有想到年轻轻轻地市长特助竟然事那么风趣的一个人。
木颐贫了几句,看一群人站在走廊,问道:“你们这是?”
“今天小嫂子出院,又是平安夜,大伯说大伙儿在一块儿热闹热闹,我就弄了点烟火,正准备去院子里放。”席言宥说。
木颐一听,笑着说:“那感情好啊,我们仨也来凑个热闹。”
不过来到了门口,没道理不进去跟长辈们打个招呼啊。于是,木颐进到厅里跟长辈们说了几句,然后一群人去了前院。
到了前院,席言宥就拉着凌月跟星辰兄弟俩去屋里搬东西,而江煜奇跟萧故风也跟了去。容止看去了那么多人,拉着小夜臣的手,笑问着言凉,“到底准备了多少,拉了那么多壮丁。”
席莫言凉但笑不语,等容止看着五个大男人来来回回搬了三趟才停下,嘴一抽,果然男人都是孩子,看到这些炮仗都一下子回归到了童年。
开始放的都是礼花,一个个圆满的礼花打在天上,火树银花,照亮了整个夜空。
这几年空气不好,市区逢年过节烟火防禁的厉害,容止也好几年没见过这么漂亮,这么多的烟火了,她抬头看向天上,突然就感觉另一只手被人拉着。
她没有回头,却知道身边的人一定是他,伸手反握着她的手,心里道:这是她这二十几年第一个有记忆的平安夜。
烟火样式别致,放了大概有半个小时,让人看的很过瘾,当然也不只是这种大的礼花。席言宥毕竟胡闹过几年,格外的会玩儿,弄了不少小型的烟火,都非常安全,却又非常讨小孩子和女人喜欢。
席言宥拉着杨池筱,带着席暮吟跟邹沂津,还有一脸兴奋的小夜臣拿了不少烟火在雪里玩儿的不亦乐乎,后来看着有趣,江煜奇,倪萌萌也耐不住了,纷纷拿起烟火去玩儿。
容止看拿着烟火,在雪地里玩疯了的一群人,笑得很是满足。
真好。
席莫言凉一低头,就看见她脸上美好的笑,伸手把她拥在怀里,“想去玩儿吗?”
容止看着风雪越来越大,摇头,“不去了,看看就行。”她对自己的身体没胜算,本来他就受了伤,她不想自己感冒,在让他分心,而且,还有孩子在。
为了他们,她也得忍忍。
席莫言凉知道她的想法,也就没说什么,陪着她一直看雪里的人玩闹。
一会儿,容止突然渴了,要去喝水,正好聂飞凰也想喝点水,于是,两个人就结伴去了离院子最近的一个厢房。
到了夜里,席家大宅的灯基本上都亮着,灯火通明的宅子,远远看去格外美丽。容止跟聂飞凰坐下,就有人送来了一壶开水和一壶红茶。
容止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又给聂姐倒了一杯茶,坐下来喝了一杯水,感觉通体都暖和了不少。
聂飞凰喝了一口香浓的红茶,抬眼看对面做的姑娘,小口地喝着开水,秀气的样子,可爱地很。
把杯子放下,看她脖子上,脸上那么醒目的地方都贴着纱布,但却丝毫不影响她的心情,聂飞凰心里一笑,果然是个坚强的姑娘。
“怎么样?身体都好了吗?孩子怎么样?”
容止听聂姐问,放下杯子,摸了摸平坦的肚子,调皮地说:“本来我就没什么,白白住了那么多天院,至于他,应该没事儿吧,一点儿都不折腾。”
聂飞凰笑着点头说:“不折腾好啊。夜臣那时候也不怎么折腾。”
“但愿以后跟夜臣一样乖巧,对了,夜臣读书的事情怎么样了?”
前几天因为这个事儿,可是让木颐大哥很为难呢。
聂飞凰佯装叹了一声:“他们父子俩同仇敌忾,我只有让步得份喽。”
容止轻笑,“夜臣听话懂事,你放心好了。你们的婚礼安排的怎么样了?”
提到婚礼,聂飞凰脸色红润了起来,说话也有些羞涩,“都是木颐在安排,我也不知道。”
容止看聂飞凰脸上的娇羞,一笑,果然啊,无论多大年龄的女人,无论怎样性格的女人,一生有一次婚礼才圆满。
“那就让他安排呗,你只要漂漂亮亮的做新娘子就好了。言凉说是在教堂办吗?”
“嗯。”聂飞凰点头,“最近天可能不太好,外面办不太好。”
容止点头,笑着说:“真快啊,再过一个礼拜你就要结婚了,话说,我今年可是参加了不少的婚礼。”
聂飞凰笑着拉过她的手,轻声问:“那你的呢?”
“我的?”容止凝眉想了想,“本来说是我爷爷回来就准备着办,可现在肚子里有了他,也没辙啊。”
冬天天冷,婚礼又是个体力活,就算是爷爷回来,她想办婚礼,言凉也不一定愿意。
聂飞凰知道容止一向身体不好,大冬天的怀着孕更是不敢折腾,就拍了拍她的手说:“那就等有了孩子再办呗,好好急急言凉。”
容止听她的话,不禁笑开了,是啊,以前他就急着要办婚礼,而如今不得不往后退,不知道他现在心情如何。
聂飞凰喝了口水,突然想到了木颐嘱咐她的事,就问容止,“你这怀着孕,还去上班吗?”
容止点头,“今天已经跟言凉商量过了,等显了怀就不去了,再说我现在一般不出去采访,也没什么危险。”
“你们商量过了就好,木颐还害怕你们商量不通,特意让我来问问。”聂飞凰笑着接着说,“看来是我们俩想多了。我当时怀夜臣的时候也是一直上班的,八个多月快生了,才休假。也没什么,不过头三月得注意,你又天天对着电脑,防辐射服,钙片,牛奶,一样都不能少。”
容止点头,说起来,她这朋友里,也就数聂姐经验丰富了。她自从知道自己怀孕,变得格外的小心,可是还是怕会出什么叉子。
想到这儿,容止就问了聂姐不少关于怀孕初期该注意的事儿,两个人聊了大半个小时,直到席莫言凉跟木颐来找人,她们才意识到,原来两人已经聊了那么久。
到了前院,容止就看刚才还好好放烟火的一群人已经打起了雪仗,除了唐琪跟倪萌萌,基本都加入了战场,就连小夜臣也是拿着雪团扔来扔去,玩儿的不亦乐乎。
她拿起手机拍了几张,宽敞的院子里,灯光暖人,雪纷纷,一群人不分年龄的闹着,让人看着都感觉岁月静好。
又玩儿一会儿,将近十点,一群人玩儿累了,就拍了拍身上的雪,坐在小炉子旁喝着茶,吃着水果,聊着天。
不一会儿容止就看木颐学长怀里的小夜臣闭上眼睛睡着了,她冲聂姐示意了一下,聂飞凰看儿子睡着,低声说:“今天算是玩儿疯了。”
木颐看儿子睡着,怕他着凉就站起来要回去,席莫言凉也没拦着,送他们出出。
快到大门的时候,木颐把儿子往上抱了抱,冲席莫言凉说道:“我跟你说的事儿,你让人查查,考虑考虑。”
席莫言凉点头,“我知道,你跟聂姐快回去,风越来越大了。”
木颐看他听了进去,也就没说什么,点了点头,抱着儿子,牵着老婆的手往家走。
席莫言凉回到厢房的时候,就看一群人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他一寒颤,拍了拍离他当下手边最近的言宥,“这是干嘛?”
“嘿嘿。”席言宥一笑,不敢跟他大哥卖关子,就老实地说道:“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决定熬个小夜!现在就差你表态了。”
“熬夜?”席莫言凉挑眉,扫视了一屋子人,问怀着孕的席太太,“你也要熬?”
听这语气,看这姿态,容止哪里敢点头,不过,一群人看着她呢,她也不能太没骨气不是,就弱弱地点了点头,一点头看他目光不善,忙说道:“我一困就去睡!”
一群人都在,难得这么玩儿,席莫言凉也不想扫大家兴,听了她的保证之后就问:“玩什么?”
席言宥看他大哥答应,拍了拍胸脯,“包在我身上!”
席莫言凉点头,没再多问。于是一群人转战到娱乐室,赶走了明天要上学的席暮吟跟邹沂津,却来了个更会玩儿的,木心。
于是几个男人加上木心,越玩儿越欲罢不能,从赌牌,赌球到中国麻将,玩儿到了四点多。而几个孕妇加杨池筱,则是不到十二点,就支撑不住,纷纷回去睡觉了。
席家大宅的灯火亮了一夜,欢声笑语不断,而这个城市的另一个地方,却是哭声一片,凄厉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