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惊风的大喊,让年少丰更加紧张了。
他回头的瞬间,吸溜了一下鼻子,只是闪巴了几下眼帘。一句话没说,一个表情也没有出现,复又低头在门外的阳光下仔细地观看着。
“看这样子,有希望,而且还是大大地希望。”
骆惊风仍然紧攥着那个药葫芦,宝贝似的就是不放下。
他回头望了一眼,有低头沉思的,也有摇头叹息的,但林致君的脸上却没一丝表情。
“你怎么了,还在想什么呀?”
“我再想一个很重要的事情,虽然我们找到了医治天梅中毒的办法,但是那些人的来龙去脉,我们并不知道。”
林致君缓缓地抬起了头,屏息凝神中望了望屋顶。
“不用想,一定是你说的那股势力的人。之前我根本就没见这样的人出现过,而且他们好像对我和天梅很熟悉。”
骆惊风怅然若失地摇着头。
“之前我还一直怀疑是骁将猛员中漏网的人,但是现在想来,根本就不是。还有另一个事情,可以完全证实林致君所说的另一股势力和陌生人,其实就是一回事。”
“不会吧,根据探知的消息分析,应该不是一伙儿的。”
林致君若有所思地转动了一下娇嫩的脖颈,一手按在了白皙的额角上,又一次陷入了沉思的状态。
“在我们消灭混进城的骁将猛员时,已经有人参与到了混战中,但是不清楚他们的目的。城隍土屋对面的那个塔楼上,我去的时候,上面的一个人,也许就是那里放风窥视的唯一一个人,被人直接用铁戬刺穿了心脏而死亡。”
骆惊风停止了说话,站到了长须老人面前。
“老伯曾经一直怀疑那上面躲着很多人,其实从现场看,也就是一两个人,而大多数骁将猛员就藏匿在土屋里。如果不是林致君所说的另一股势力所为,那就是骁将猛员自己的人,但是这个可能不是很大,他们没有必要相互残杀。”
“城隍庙土屋前的激战,肯定是消灭干净了,根本不会留有活口。但是,袭击你们的这三个人绝对不是骁将猛员,我看过尸体了。”
长须老人轻轻地抚着长须,也是一眼平静地瞅着骆惊风。
“那你们怀疑他们会是谁?或者这股势力的幕后又是谁?”
林致君瞥了一下嘴,又偏了一下头,静静地盯着骆惊风。
“这个我不清楚,但是,之前天愁他们也听到了有人放话要取我人头。放话的人好像也是两个女人,据说,其中一个还是坐在牛背上的高人。”
骆惊风转头望着海天愁,还勾了勾下巴。
“是有这么回事,当时也没有多打听,但是那时候她们的人并没有进城,只是在城外的小镇子上传出话的,人我也没有接触过。”
海天愁急急地将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
“这样说来,刘将军他们发现的陌生人和另一股势力差不多就是一伙,只是见到的人不是遇到的同一个人罢了。”
林致君恍然大悟中点着头。
“看来,我们又要遇到劲敌了,而且还是直奔我们老大而来的。”
“扯淡,我又没得罪什么人,来的肯定又是和王寻他们有关系的人,离开他们,还能有谁知道我!”
骆惊风平心静气地端坐在凳子上,还真是处之泰然。
“那不见得,你现在是江湖大亨,那能没有人知道。”
一阵嬉皮笑脸后。
突然,海天愁瞅着骆惊风的眼神变得严肃了起来。
“不过,这件事还得放在心上,等干掉了王寻他们,咱们还得想办法找到她,要个清楚的说法。一没仇,二没结怨,干嘛这样。尤其是竟敢袭击我们的老大和天梅,没有个说辞,能饶了她们嘛!”
哎!
“我看就算了,反正天梅也没多大的事,人家找我的事,也许多多少少,在什么地方还是有愧于人家。少结仇,多结缘,咱们过得也才踏实些。其实,人这东西总是有会变的。”
神思恍惚的骆惊风,望着年少丰的背影,一声高亢急促的大喊。
“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
年少丰悠然转身后,擦了一把眯缝着的双眼,三两下就将楚天梅的长袄挽在了一起。
“这件衣服就烧了吧,上面是见血钻心的莽步丹燕毒。”
唰。
随手一扬。
楚天梅的长袄就被他抛到了院子中间的花墙上。
哦!
“年大公子就是厉害,能辨别出什么毒来,这比三两下打死一个恶棍强多了,可以救人于生死之间。”
骆惊风神采奕奕的站了起来。
他终于放下了悬着的心,楚天梅有救了。
年少丰微笑着瞅了一眼骆惊风,伸着手站到了他的面前。
“给我呀!”
“你救人呀,要我干什么?”
刚刚才高兴起来的骆惊风,被年少丰这样莫名其妙地一句话,吓得呆若木鸡似的不敢动了。
“我要葫芦,你不给我,怎么救人!”
年少丰直接一把抓住了骆惊风手里的葫芦,但是没有硬夺。
哇,哈哈!
“你就不能说清楚吗,差点又吓死我了。”
骆惊风献殷勤地拔开了葫芦木塞,又双手递到了年少丰的面前。
年少丰本来就已经抓住了葫芦,但是在骆惊风拔开木塞的时候,他却缩回了手,看着他的样子等了一会儿才接住。
他倒出了一粒白色的药丸,放在鼻子上狠狠地闻闻了一下。
“没错,就是它。”
“你的意思是,这就是解药是吧?”
骆惊风喜出望外地盯着年少丰手里的药丸。
嗯!
“这就是解药,不过,就是找不到这个,我也能配制出来。”
年少丰的一笑,更是惊人的难看,丑到了让人不想看的地步。
他一次性倒出三粒后,一抬头,看到骆惊风还站在身边瞅着自己,直接将葫芦塞到了过去。
“不用了,就这三粒足够了。”
“不会吧,天梅都昏厥了,肯定是中毒太深,就三粒够个鸟作用,还是多喂几粒,兴许恢复的也就快了。”
骆惊风又倒出了三粒。
“你个傻蛋,这是药不是什么仙丹越多越好。是药就有毒,吃多了也是有害哟。”
谢佳丽嫣然一笑,一把拉着骆惊风站到了自己的身后,又举手拍了拍年少丰的肩膀。
“还是我来喂吧,你们这些毛头愣小子的糙手,天梅哪能受得了你的折腾。”
她说着,两个指头从年少丰的手心里一捏,三粒药丸就夹在了她的手指中。
年少丰后退一步的时候,又想起了海天愁经常使用的动作,对着骆惊风耸了耸肩,但是没人家那么潇洒自如。
“行了,你的这动作,无法与天愁相提并论。”
骆惊风说着,一曲腿跪上了床榻。
“姐,你说什么时候天梅能醒来?”
他小声地问着,生怕打扰了她。
“这个说不准,有些中毒的人一吃解药就好了,但也有些人要过几天才能正常。”
谢佳丽喂完最后一粒药丸,一回头。
砰。
一头碰到了骆惊风的头上。
哟,吁。
谢佳丽急忙低头中捂住了额头,低吟和唏嘘不止,好半天才抬起了头,却流出了两行泪水。
“你这头太硬了,让我满眼冒着金星呀!”
“不过,我还真没感觉到痛,只是听到声音有些大了。”
骆惊风笑容可掬地站到了地上。
“要给天梅灌水喝吗?”
谢佳丽没有顾上擦去脸颊上的泪水,急急地望着年少丰。
“不用,让她含着也行,但是只吃药太慢了。”
年少丰摇着头,看了一眼骆惊风。
“那怎么能快点,我们要的是时间。四大城门还没有一个人去,可不能再耽搁了。一旦被王寻大举进攻,那我们就死定了。”
骆惊风焦急了起来。
“要想楚天梅尽快恢复,那就只能逼入真气。”
“这个好办呀,我可以现在就逼入真气。”
骆惊风一说完,就开始了挽着袖子。
“这个可能老大不行吧!天梅是女的,还是女儿身。”
林致君睁大了眼睛,大惊小怪地瞅着年少丰。
“是不行,但不是因为男人和女人的差别,关键是老大的这真气恐怕不行。”
年少丰为难地挠着后脑勺。
“坚决不行,就惊风现在的真气和劲力,不要说天梅这个女儿身板了,就是精壮的汉子也未必能够承受得住。”
长须老人站了起来,指了指林致君。
“只有你了,刚才我看到你按着惊风的时候,用了刚柔相济的内力,给楚天梅逼入真气的活,还真是非你莫属。”
咿!
“老伯,你真是神人呀,连这个你都看到了?”
林致君莞尔一笑,对着海天愁眨巴了一下眼帘,仿佛是在炫耀着。
哈哈!
“神人倒是没有,但是你这样的内力很少有的,而且一旦真气受损,那可是很难给你补上的。”
长须老人一转身,展看了双臂晃动着。
“是男的都向外走,是女的可留也可不留。”
“那我能留下嘛?”
骆惊风使劲后仰着,就是不让长须老人揽着出门。
长须老人抿嘴一笑,一个奋力的使劲,骆惊风直接被蹦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