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太子妃吗?陛下何必与皇后娘娘较真,民女根本不在意这名分。”伊雪突然上前阻止司马岩,看他的样子,只怕他会突然撑不下去。
理解万岁,她可不想有人因为自己丢了性命,司马岩对她的好她心领了。
伊雪继续道,“陛下,只要太子心怀天下,娶谁为太子妃又有什么要紧,太子妃只不过是一个摆设而已。”
她知道司马岩顾忌周荣得势,周荣不是想要太子妃的名号吗?想要就留给他得了,但如果是一个太子妃的虚名,哪怕她将来手持凤印又能怎样,难不成还能把他这天下给翻了不成。
她不信周缙云那脑袋有这本事,要不平常也不会笨到把什么都做得那么明显。
一语惊醒梦中人,司马岩心情宽松了下来,理解的看着伊雪。“雪儿,那寡人就只能让你受委屈了。”
周缙云和周荣闻言笑了起来,看来太子妃的位置还在他们手里面攥着,这下踏实了,没想到这女人这么傻,拱手把太子妃的位置就这么让了出来了。
“回陛下,民女不觉得委屈,民女从小喜欢自由自在,不爱受约束,陛下不如成全雪儿的一片浪子心,让民女出宫去吧。”再回首看着司马俊,“至于太子,民女想把他永远放在心里,他永远会是民女内心最温暖的一角。”看似跟司马岩在说,其实都是说给司马俊听的。
没想到在这里,事情还能有个峰回路转,这郁皇后真是帮了她大忙了,这样一来,也就无人能再强迫她,一切只等司马岩答应了。
司马俊慌了,刚刚周荣和他母后威胁于他和他父皇他都没那么害怕,可听到伊雪又说要走,心里一下子便没了主。
“雪儿,你不能走,不要走。”双手握紧伊雪的手,恳求的看着她。
看他这样伤心,伊雪也突然如一个木纳人一样,眼里尽是不舍,两人相对着,不争气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不知为何会舍不得,有一个声音一直叫嚣着让她离去,可这边,司马俊的神情让她心痛不已,无从去舍。
司马岩也有些慌乱,没想到她给了他这么好的一个建议后自己却要全身而退了。
其实不管是正妃或是侧妃,对别人都是可望而不可求的,为何她能不在意,不得不承认,她和至善方丈还真是有那么一点像,都是骄傲的人,也都无所谓功名利禄,只在乎穷游山水之间。
“雪儿,寡人知道你是一个骄傲的人,不喜欢委屈求全,但太子真心爱你,你不如退一步好,就留在他身边好吧。”司马岩连忙劝解到,一是不忍自己儿子伤心难过,二是伊雪真的很聪明,他也甚是喜欢,更重要的是她就是圣物的有缘人,也许以后她还能给司马俊不少帮助。
伊雪看着司马俊悲痛欲绝的神情,眼泪也跟着他一滴一滴的滑落,没有向司马岩做任何回答。
司马俊紧紧的盯着她,不断的祈求她留下来,她要走,他的心都碎了。
赵正宇站在不远处心疼的看着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的执念如此至深,对她给的这份情还有这份执着心痛不已。
“哀家都还没说话呢,谁让你们就妄下定论呢?”太后突然开口,“雪儿不必退步,都听哀家把话说完吧。”
“母后有何话要说。”司马岩上前搀扶着太后问道。
太后看了看司马岩,又面向群臣,“自古以来,不管皇上还是太子,他们娶的都是与朝政相关的皇后和太子妃,所以造成很多帝王对自己的妻子都是没有感情的,但帝王其实也只是普通人,他们也该有自己普通的生活。”
走到伊雪和司马俊面前,“既然雪儿只想做个普通人,又在四年前就已与太子有了婚约,如今何不与太子就做对普通的夫妻,恩恩爱爱的过一生,不用把感情和生活建立在朝政之上。”
“就像普通夫妻一样,彼此平起平坐,雪儿就做太子真正意义上的妻子,不必看任何人脸色,自可在宫里自由来去,谁敢说什么?”
既是骄傲之人,这样不就遵从了她自由的抉择,也保留了她的骄傲,更是让周缙云哑巴吃黄连,只捞了个太子妃的虚号,让其他人也都无话可说。
“母后说的甚是,儿皇这就下旨,立刻封雪儿为太子的夫人,封其为雪夫人可好!”向所有人问着,“还是同样,在太子登基的时候让两人就完婚。”司马岩开心不已,其余那些反对的笨蛋总不会丢了太子妃的位置不要,又来抢这太子正妻的位置吧。
说来说去,都是为了想尽办法,一点一点的把周缙云全部给取代掉。
“陛下,那缙云和太子的婚事是不是该提前办了?”周荣神色缓和,向司马岩问道。
既是没有扳倒伊雪,但她也只捞了一个夫人的位份,只要自己女儿赶在她前头与司马俊成亲,那她更是什么都不是,无人认可她的。
司马岩不以为意,“既是这样,那丞相千金也与太子和雪夫人一日完婚吧。”
到时把伊雪和他儿子的婚礼办得风风光光的,把他周家给打压下去,也算是报了他今日这威胁他之仇。
“大家可还有任何异议?”太后转首看着文武百官问道。
“臣等无任何异议。”众大臣回答。
这办法好,赢得了所有人的支持。
支持伊雪的人当然都希望她留在司马俊身边,而反对的人,想着也就是一个夫人并无实权,不足为惧。
“雪儿,这样可好,不离开了好吗?”司马俊不顾形象的在群臣面前把伊雪抱在怀里,“是二哥对不起你,答应你的没有做到,但二哥心里都是你,也只有你。”
伊雪心里说不清的滋味,刚才竟然因为舍不得而为他流下了眼泪,可此刻不用离开了,可无论怎样,她似乎都是高兴不起来的,眼泪是没掉了,但心还是那么那么的痛,为另一个人痛。
司马岩没有把他们的婚约取消,而且又新立了圣旨,这真的是超乎她的意料之外。原本想着他们把她利用完了,圣物也已经归还了应该会放她远去的,可不但没有,现在还更是获得群臣的支持了。
差不多一上午,那些心牵她的人被她吓得一愣一愣的,就差心脏还没跳出来蹦到地上,要是每天被她这样吓来吓去的,还真不如此刻就把心掏出来扔了得了。
更可恨的是,在这么多人面前,她竟然连司马岩和司马俊的面子都不给,还装起委屈来。
当人潮散去,司马岩把至善方丈及其弟子安排在了自己宫里住着,而伊雪当然只能跟着司马俊乖乖的回他住的东宫了,香如慧带着其弟子陪同。
一路上香如慧几次三番想开口责备伊雪,奈何司马俊就在身边,一直忍耐着,硬是不敢开口再添乱了。
司马岩带着顾如海亲自把太后送回了长乐宫去,一路上,司马岩对太后今天所做的决定赞不绝口。“母后是如何想到此办法的?”司马岩开口问着。
“皇帝呀,母后老了,很多事想管也是管不了了。”看着司马岩,语重心长的说道,“这郁皇后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当年先皇真是瞎了眼。”太后抱怨着。
叹了口气,又说道,“母后已经老了,也不怕你们笑话了,当年哀家也不是先皇的皇后。可是,先皇私底下和哀家就像是平常的普通夫妻一样相处着,很是自在。”
“哀家曾经向往的生活,其实也就和如今你看到的雪儿一模一样,说来,今天哀家说的那些话,还是当年先皇对哀家说的。”太后静静的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
司马岩点头,原来是如此。
太后又突然对司马岩嘱咐道。“对于俊儿这雪夫人,皇帝可还要多加心思,哀家可想要这孙媳妇,好好保护她,将来定能给俊儿至大的帮助,不要顾及太多,可以放肆的给她至高无上的权利。”
顿了顿又道,“这孩子品行极好,极善良,哀家第一眼就觉得喜欢,她不是一个会削尖了脑袋要权要势的人,给她大权,是让她在危难时刻能保护好自己,就让她一切都与俊儿平起平坐,皇帝看如何?”
“可是只怕是不合规矩呀!”司马岩思量着对太后说道,但也觉得太后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规矩都是人定的,就这么说好了,今晚让俊儿带着她,及其她的两位师傅都到哀家的长乐宫来用膳吧,你也来!”不容拒绝的对司马岩说道。
“是母后!”司马岩答应着,“儿皇等会就让海总管去安排就是。”看了看跟在后面的顾如海,示意他去把事情办好。
“诺!”顾如海诺声答应。
“那今天至善方丈说的话可是真的?这孩子真的是至善方丈的女儿吗?”今天至善方丈的话说的很真,但还是有点不可置信。
“这孩子是她亲手带大的,是不是亲生的又有什么关系?”司马岩回答。
只要她为人无害就行了,他心里明白,那只不过是至善方丈一个善意的谎言罢了。
且今天才知道,原来二十一年前救命恩人的女儿,此刻也都到他身边来了,可他,却连害死救命恩人的人他都无法处置他,这让他更为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