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我不相信命运,所以,越是反抗越是受伤。我不敢想象和车禹浩的未来,因为真的害怕现实和想象相差太远。后来,事实证明我的害怕是有预见性的。
从林小瑜和顾一航还有程尘的对话和和闪躲中我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这件事先别告诉笑话。”我一走到门口就听到了这么严肃的对白。我不是耐得住好奇心的人,所以没能忍住在边上偷听。
“什么事不告诉我啊?”结果看到我进了门,他们都有意无意的在闪躲。见这样的情形,林小瑜装作很自然的接住我的话。
“那个,本来不打算告诉你的。”
“什么啊?你说啊?”
“额……车禹浩刚刚不小心和程尘接吻了!因为一些小事故……”
这话一说出来,车禹浩和程尘都瞪大了眼睛,不知道是惊讶林小瑜怎么说出来了还是什么。一看见他们的表情,我就笑得不能自已。
“鲨鱼!不是、说了、不说、的吗?!”程尘咬牙切齿。
可能我很好骗,这件事就那样过去了。但是,在某一天晚上,车禹浩又准备了烛光晚餐,只是气氛有点怪怪的。
“童童……虽然大家都说了不告诉你,但是我想了想,还是要告诉你。”
“看吧!我就说了你们有事!还搞那么一出给我搪塞过去了!”
车禹浩那些叉子的手莫名地握紧又松开,我突然感觉到了事态的严肃性,我第一次感觉到了他的不安。
“舒楠枫……没有死。”
我看着他的眼神停留了那么几秒,然后笑了。
“开什么玩笑呢?快点说说你们瞒着我什么了?”
“童童……舒楠枫没有死!他只是变成了植物人,之前余玥一直在英国照顾他。”
“那葬礼呢?当时不是举行了葬礼了吗?”
“没有葬礼,顾一航和程尘就是怕你知道舒楠枫生不如死更加接受不了,所以一直没说……”
“那就一辈子都不要说啊!现在告诉我算什么?!”
“余玥被发现患了精神分裂症,正在治疗,所以没办法再照顾舒楠枫,也没有办法去唤醒他了。所以舒爸舒妈把舒楠枫接回来了,还试图联系你们,想让你们试着去唤醒他。”
“我困了,先回房睡觉了。”我放下刀叉,径直回了房,突然想起在那之前车禹浩曾经问过我,如果,如果舒楠枫还活着,我会怎么办?当时我不以为意,也没有正面回答他。所以。当车禹浩那么严肃地告诉我这件事,我竟是慌了。
我躺在床上一闭上眼就是舒楠枫的模样,尤其是当初我逼他走时的情形,重复在脑海上演。受伤的他,落寞的他,让我心里充满内疚。
第二天,我去了舒楠枫的家,见了叔叔阿姨,见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舒楠枫。我木讷地用指尖触碰他的脸,那张我再熟悉不过的脸,但这张脸却没有了生气,也没有多余的表情。我哭了。
“舒楠枫,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你去冒险,让你现在生不如死。我错了,对不起……你知道么?当余玥告诉我是你手术失败已经去世的时候,我感觉我整个世界都塌了,照亮我的一团火熄灭了,当时我快疯了。但我却没有勇气去参加那个假葬礼,我以为是真的,所以我害怕你不会想见到我……”
坐公交车回去的时候,我想了很多,车外的倾盆大雨就像是在衬托我的心情,如此沉重。
回到家多时车禹浩全身湿嗒嗒的回来了,他接我下班但没有找到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泪水又湿了眼眶,我将全身冰凉的车禹浩抱在怀里。他却是把我推开了,说自己身上太湿了。看着去房间换衣服的他,我心中满是愧疚与心疼。于是等他换好衣服,我拿来了吹风机,给躺在我怀里的他吹头发。
说实话那段时间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看到车禹浩,就想到舒楠枫,想到舒楠枫,又想到车禹浩。我知道无论我怎么做都亏欠他们,我也知道,车禹浩心里是不安的,所以当我跟他坦白我去看舒楠枫的时候,他也只是轻轻地“哦”了一声,然后转移了话题。那一刻的他就像一个受伤的孩子,尽力地掩饰自己的伤口。这种时候我就越觉得自己好可恶,总是优柔寡断,以致身边的人都陪着我受伤,可是我又找不到好的办法让,大家都开心。
如果不是那时候我看不清自己的心,后来的我也不会知道自己有多喜欢车禹浩。可是我以为,那时候的我以为,我并没有放下舒楠枫,我以为我还爱他,我以为一想着舒楠枫我就无法跟车禹浩在一起是因为我爱舒楠枫。
林小瑜在林淑媛去世的时候对我说过:“好孩子都会幸福的。”
可是,我是个被上帝遗弃的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