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尔看看布莱克,又望望霍卡斯老爹,蓦然笑了起来,低声道:“我不知道那个魔法师住在何处,怎么去找他。”
“什么,你连人家住在何处都不知道!”布莱克惊讶地问道,“克莱尔,你也太老实了吧,救人一命,连地址都不询问!”
克莱尔轻轻笑道:“其实要找到那个魔法师也不是太难。他是罗茜闺中密友的主人,住在何处?只要问我家罗茜就可知晓。”
布莱克大声叫道:“呵呵,罗茜什么时候成了你家的了,她可还没娶进你家大门呢。”
克莱尔连声道:“说错了,说错了,是我未婚妻,还不是我家的人。”
霍卡斯老爹大口喝了口酒,问道:“喝完酒我们去看看你未婚妻,如何?”
“好啊!我正想去看她呢!”克莱尔爽快地答道。三人将一壶酒和三个菜吃完,共同付了酒钱,到酒店对面的商店买了几样点心和一个发簪,由克莱尔领路,三人来到维斯泰城南面的一排矮小平房前。
这些平房不仅矮小,而且破旧,许多平房连个窗户都没有,平房中间的街道狭窄且脏,空气中还散发出一股浓烈的酸臭味。布莱克连皱眉头道:“这城市平民的住房条件怎么如此差,比我们渔村的住房可差太多了。呵呵,还是我们渔民好哦!”
霍卡斯老爹环顾四周,长叹一声:“唉!布莱克,你才知道城内平民的生活一点都不比我们好啊!他们吃的,住的,都坏到了极点,城内物价又高,什么都需购买,过日子难啊!不过城市也有一个好处,容易赚钱。”
克莱尔不置可否地说道:“容易赚钱,得了吧!老爹说的是那些贵族老爷和官员,对于平民来说,赚钱和我们一样艰难。”
布莱克淡淡说道:“我知道罗茜为什么要嫁给你了,生活在这种鬼地方,还不如搬到乡下去住。”
布莱克此话一出,克莱尔低头不语了。
霍卡斯老爹喝骂道:“布莱克,闭嘴,不要乱说话。”
三人来到一家破烂的小木房前,克莱尔上去轻轻敲了敲门。“吱呀”一声,门开了,露出一个老妇人的头,她皮肤像古铜,头发花白,衣服破旧,一身油腻,看不出年龄有多大。
老妇人一见到克莱尔,惊喜地叫道:“克莱尔先生,你来看我家罗茜了!很不巧,她和老头子到木厂工作去了,还须等一个小时才能回家。这些人都是你的朋友吧!都请里面坐!吃过中饭没有?”
三人一起应到:“吃过了!”弯腰进了木屋,三人同时握住了鼻子。木屋内有一股浓烈刺鼻的霉味。木屋里摆设简陋,除了两张床,什么家具都没有。木屋一共两间,前面是卧室加客厅,后面用木板隔开,估计是厨房。
克莱尔实在找不到地方放礼物,只得将礼物放在床头。老妇人直眼盯着礼物,眼睛眯成一条缝,说道:“克莱尔,每次你来看罗茜都买这么多礼物,这需要多少钱啊!”
克莱尔试着站直身子,头却已经撞到天板了,只得仍弯着腰,呵呵笑道:“伯母,这用不了几个铜币的。”
这时,厨房里传来一阵“哧哧哧”青菜被烧焦的声音。老妇人急切地说道:“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得去看看饭菜,否则罗茜和她爹中午回家只能吃烧糊的东西了!”
霍卡斯老爹道:“我们还是到外面去等吧!”三人忍受不了木屋内的霉味,放下礼物马上离开了木屋。
老妇人也跟了出来,搓着手道:“真是对不起,我家条件太差,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辛苦各位了。”
克莱尔摆摆手道:“伯母,你忙你的去,我们在外面透透气。”
“好的,我炒菜去了,你们自便吧!”老妇人进小木屋去了。三人就站在大街上闲聊……
一个小时后,一个五十岁上下的老头领着一个年轻姑娘来到了小木屋前。克莱尔老远见到他们就打招呼:“伯父,罗茜,你们下班了?”
布莱克和霍卡斯老爹打量那姑娘,见她十七八岁上下,一身灰色工作服,个头不高,体态偏瘦,头上扎着一个大马尾巴,灰头尘面,说不上漂亮,但一双大眼睛十分水灵有神。两人齐声赞道:“克莱尔小子,好福气,你未婚妻真不错啊。”
克莱尔等三人和老头、罗茜一一打过招呼。众人开始闲聊起来,罗茜有些拘谨,低着头不怎么说话。布莱克主动找罗茜搭话:“罗茜,听克莱尔说,你有一个闺中密友在一位魔法师家当女仆,是不是?”
罗茜点了点头,细声回道:“回老爹,是的!”
霍卡斯凝视着她,问道:“你知道他住在哪里吧?能否带我们去看望你的闺中密友,顺便看那位魔法师?”
罗茜先是点头,后又摇头,说道:“你们说的是梦丽丝吧。她家主人是个魔法师不假,但我们最好不要去看望梦丽丝。”
“为什么!”霍卡斯、布莱克、克莱尔齐声问道。
那个老头,既罗茜的老爹,替她做了回答:“因为那位魔法师住的地方被士兵围起来了,听人说,那个人不是什么魔法师,而是一个恶魔。”
“吴天是恶魔!”布莱克惊愕地问道,“不可能,我救他回来时,他还是一个瘸子呢!”
罗茜道:“那位魔法师是个瘸子不假,至于他是不是恶魔就不好说了。城内的卫队和守城的士卒都说他是恶魔,据说有不少士兵被他生吞了,不过有一件事十分奇怪,现在那位魔法师成了维斯泰城的城主了。既然是恶魔,为什么要他当城主呢?”
“吴天是我们维斯泰城的城主了,哈哈,我一定要去看望他了,看他当了城主后还记得我这位救命恩人不。”克莱尔大声说道。
罗茜的老爹补充道:“我也怀疑那些士兵的说法,自从那位魔法师,克莱尔你说他叫吴天是吧,成为我们的城主后,全城的官员都不敢欺压平民了,所有的工厂老板都加了工钱。据说就是吴天下的命令,只要哪个有钱人或官员欺压了平民,被他知道了,就要把那人生吞了。你们说,对平民如此好的人怎么可能是恶魔呢。我看吴天魔法师是那些官员心中的恶魔才对!”
克莱尔缓缓点了点头道:“伯父说得不错,罗茜,他住在何处,我还是想去见见他。”
“好啊!就怕他不会见你!”罗茜的爹说道。
克莱尔道:“去试试才能知道他肯不肯见我,你们谁认识路?”
罗茜她爹应道:“我认识,前几日修围墙,我还去帮过几天晚工呢。罗茜,你在家帮你母亲做饭,我去去就回。”
克莱尔等三人在罗茜她老爹的带领下,穿过几条小巷,来到一道高大的围墙边。罗茜她老爹指着围墙道:“就是这里,围墙昨日才建好的。”
克莱尔等三人瞧那围墙,白壁红瓦,围住的院子占地足有百亩之多,围墙大门前挂着一块大牌子,上书“城主府”数个字母文字。意大利人不同于中土人,大多认识本地文字,故克莱尔等人都能看懂牌子上的字。
大门前站着一名身着白色盔甲的卫士,罗茜她爹向卫士行了个礼,说道:“卫士大人,麻烦您通报一声,城主大人有故人来访。”
卫士扫视了众人一眼,问道:“请问城主的故人叫什么名字?”
克莱尔走上前,施礼道:“维斯泰城十里外渔村村民克莱尔求见城主大人。”
“你们等等!”卫士转身进了大院。
霍卡斯老爹疑惑地问罗茜她爹:“卫士真会去通报给城主魔法师吗?”
罗茜她爹想了想,说道:“应该会的。新城主有规定:平日贵族和富人求见,一律不见;若是平民求见,问清事由后再决定见与不见。凡是平民内部的事,他一律不理,凡是贵族欺压平民之事,只要告诉新城主,他一定为你做主。前日晚上,我在这里修围墙,有个平民告他主人欺压平民,新城主当即将那贵族抓来,毒打了一顿,还罚了那个贵族一千金币,才肯放人。新城主当着我们这些修围墙的平民说了一句非常搞笑的话,你们想不想听?”
“什么可笑的话,快说来听听!”克莱尔等三人催问道。
罗茜她爹故意买了个关子,换了个声调,笑着道:“新城主是这样说的:‘平民们啊!你们要多多地告发你们的贵族老爷啊。我穷啊!你们不告,我哪来的钱!你们来告,我来处罚,没收贵族老爷们的钱,我们平分,大家一起发财。’你们说这话可笑不,新城主要与我们平分贵族老爷的钱。”
“如此说来,伯父见过新城主了?”克莱尔问道。
“当然见过啊!很多平民都见过他,杀巴特老爷家的大公子时,就有很多人在场。”
克莱尔语气变得急切起来:“新城主长什么样子?”
“一双眼睛,一张嘴巴,一个鼻子,和我们长得一样啊,不过长得很英俊,比克莱尔小子你英俊多了,呵呵!”罗茜她爹笑道。
“他是不是黑头发,黑眼睛,双腿都瘸了?”克莱尔继续问道。
“正是,看来克莱尔真见过新城主啊!”罗茜她爹盯着克莱尔,兴奋地说道,“小子,若你真是他的故人,新城主一定会见你的。来之前我还怕小子你说谎呢,现在好了,我们有盼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