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拉用低沉的声音缓缓说道。“我希望公主与吴公子疏远一些,尤其是在心上,公主千万不要将全部心思用在吴公子身上。”
“伊拉,你这是什么话,要公主疏远我大哥?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大哥吧!”楚处叫嚷起来。
“老师,此语如何解释!”秀秀满脸疑惑,她也不理解伊拉为什么要当着这么多人说要她吴天疏远的话。
伊拉叹道:“唉!有些话我本不想说,但今天你们既然问起,我就将我的预感说出来吧!在座的各位都与老夫算得上生死之交了。我要说的话是为大伙未来着想,还请你们不要介意。我对吴公子有一种天生恐惧感,不知道列位有没有这种感觉?你们可知道,这是为何?”
秀秀、楚处、高建都同意伊拉所言,不错,他们有时候都对产生吴公子一种莫名的恐惧感,按理吴天是他们的生死之交,这种感觉不应该出现啊?三人盯着伊拉,希望他能给出合理的解释。
伊拉缓缓说道:“吴天是恶魔,是大魔,是千古难出的大魔头!”
“什么,你说吴天是大魔头?”众人同时惊倒。
“不可能,绝不可能!”楚处坚决反对伊拉的说法:“这世界哪有什么魔头,魔族被人说成是魔,不过是修炼功法比较阴毒罢了。三界说他们是什么魔头、魔族,他们其实和我一样,都是妖族。”
“你也知道三界和魔族?”伊拉用一种怪异的眼光看着楚处。
“知道三界和魔族有什么了不起的,这些都是我师傅告诉我,我师傅可是大神人,全大陆哪个地方没去过!”楚处自知失言,连忙用谎话来掩盖他的口误。
伊拉道:“我说吴公子是魔并非为了惊世骇俗,而是有根据的。吴公子奇异的武功,能吸食别人的功力,这种功法不是魔功,又是什么?吴公子杀人时眼睛总会变红,这一点大家都注意到了吧!”
楚处道:“眼睛变红怎么就是魔了,我们在与敌人拼命时或愤怒时,眼睛都会变红啊!”
“愤怒时眼睛变红和喜悦时眼睛变红是两回事,你们可能没有注意到,我仔细观察过,吴公子在杀人时脸上总露出一种喜悦的表情,那时他的眼睛才会变红,这是一种天生嗜杀的表现。”
秀秀道:“或者是他修炼的功夫如此吧!其实就算他是魔有什么了不起的?他对我们这些人一直不是很好吗?”
伊拉道:“古老的经书上说:‘魔没有敌人,只有自我,魔存在世界的目的就是毁灭一切,魔代表毁灭。’我们作为吴天的朋友,经历过生与死的考验,但我们内心深处为什么对他有恐惧感呢?因为吴天存在于世,就是要毁灭整个世界,这是魔的使命所在,我们作为生命体对他产生恐惧,实际上是生命的一种本能反应,是对毁灭的恐惧。”
高建道:“那吴兄弟为什么能为了我们这些人不顾性命呢?为朋友不计生死,难道这也是魔的行为吗?若是如此,我也愿意成魔!”
伊拉道:“这也是我看不透吴公子的地方,或许是他的心魔还没有被激活,故还认得我们这些朋友。某一日,他的心魔一旦被激活,首先被毁灭的就是我等。这也是我叫众人疏远吴公子的缘故。”
“我相信吴公子不会背叛我们这些人,这是我的对他直觉。即使他是魔,若能用人心去感化他,这也是一种仁慈啊!”秀秀幽然道。
“真正的魔是感化不了的,也是消灭不了的。魔只可使他沉睡,不可杀死他。不过魔可为人所利用,魔是铲除人间罪恶的利器。安拉说,‘当魔神降临凡间的时候,一切有罪的人都将入地狱。’公主,若你想复国,吴公子将是最大的助力,但也将对你的将来造成莫大的伤害,从魔身上得到一份好处,就要付出十份的代价。公主,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以后你将如何决策,还是自己来选择吧!”伊拉说完后,众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列位,今日就到此吧,希望你们能记住我说过话。吴天回来后,我以为希望你们不要向他提起这些事情,我也只是猜测,是否灵验,就让安拉做见证吧!”伊拉长叹一声,回到另一棵海枣树下睡大觉去了……
众人一一散去,秀秀凝视着远方,想起伊拉刚才所言,陷入了迷茫之中:“他真的是魔吗?若是魔,为何我心里有他、想他,若不是魔,我为何对他有一种巨大的恐惧,害怕他伤害我、取我性命?”
伊拉对吴天的评价在众人心中激起了一丝涟漪,奇怪的武功,杀人时的嗜杀表情和红眼,内心深处对他的天然恐惧,将这些东西联系在一起,众人得出一个结论,吴天或许是魔。就算他是魔有什么了不起,一样可以做朋友,这是高建和楚处得出的结论……
一个月后,商队差不多要走出大沙漠了,这是哈?曼丁的看法,他的根据是前面的绿州越来越多,和当初刚进入大沙漠时遇到的情况一样。吴天仍旧没有回来,商队大部分人都以为他不会再回来了,只有楚处、秀秀,高建始终三人相信他会回来的。另有一人伊拉,却希望他永远不再回来了。
夜晚,满月升起来了,一片宁静随着银雾般的月光洒在沙地上,银沙如海洋里起伏的波浪向远处延伸,留下些许清冷和空旷。绿州边的零零落落几棵海枣树散在沙地上,如同银盘上留下的几颗斑点。
秀秀靠在一棵海枣树下,极目眺望远方。吴天离开商队的已经有一个多月了,秀秀在心中默默祈祷着,希望奇迹出现,希望吴天在某个时刻从空中跳了出来。将所有的祈祷经文暗暗诵了一遍后,秀秀无法排解内心的苦闷,便从空间戒子里拿出了一支玉笛。玉笛为南唐一王子所送,在听潮楼时,她为吸引文人骚客来听潮楼喝茶,经常在人前吹奏。自从遇到吴天后,她再没吹奏过。今日心中忧郁,想演奏一曲来排除内心的枯寂。
秀秀的樱桃小唇轻抵玉笛,一支新曲悠然而起,如歌如泣,在银沙铺成的大地上空飘荡。曲子如下:
千年的孤独,千年后的轮回,只为与你在次相遇,当心被热望所指引,我踏入了那片荒芜且圣洁的沙漠,灵魂如被炙热的沙石所融化,脱离躯壳的那一瞬我看到了你,漫天的飞沙未曾掩埋掉那千年的悲伤,流落天涯的人啊!你必定是在等待一个奇迹的出现……
千年的美丽,千年的灵魂!伸手去触摸那已风干的遗迹,那是你的灵魂曾经停留过的沙海。风沙的侵袭分开了你我,分开了曾经紧握的双手,一颗圣洁的沙子永远驻留在灵魂深处,尤如我的另一半灵魂,从此你的躲避,我的等待,注就了血与泪的悲剧……
(注:曲子来自《沙漠中的传说》,有改动。)
一遍终了,一遍又起,也不知道奏了多少回,渐渐地,秀秀的眼睛已经潮湿,不知是深夜的露水打湿了她的睫毛,还是泪水在那里停留。
远处,一个人影轻轻飘来,那人身材修长,一身白衣,身影在月光下拖得很长很长。当秀秀吹奏完毕,笛音刚落,那人也拿出了一支长笛,横在嘴边,笛声顿时又起,曲调悠扬曲折,似一情人在低声倾诉心声。曲子内容如下:
无情的太阳,无情的沙漠,呼啸的风,卷去了今生回乡的道路,你和我,拖着沉重的脚步,跨越十万里路途,去追寻梦里的天国……
你为何流泪,你为何无情,无人相问,前世的乡愁铺展在何方,你和我,沦落到天涯海角,踏寻十万里路途,去寻回失落的爱情,我被这天地玄黄牢牢捆住,漂流的心在这里慢慢落尘……
笛音追随流动的月光在天空一起飘荡,空旷的夜空显得更加深邃。那人边走边吹,走到秀秀跟前时,一曲刚好完毕。秀秀看清了来人的面容,幽然道:“公子,是你么?”
来人轻声回答:“是我!”
“这是真的么?我不是在做梦吗?”秀秀低头沉呤。
“你不是在做梦,我回来了!”那人走到秀秀跟前,捧起她的脸,轻轻取下她的面具,凝视了那张比最美的花还好看的俏脸一阵后,慢慢吻了下去。秀秀一身疲软,倒在了来人的怀中。那人紧紧搂住秀秀,吻得更加深情……
来的人是谁?正是吴天那花心大罗卜,那个大恶魔,他见了眼前的美女,将那个发誓要爱一辈子的女孩抛到九州之外去了,什么只爱今生今世伊莲一人,都是鬼话。
吴天从地下宫殿脱险后,迅速赶回商队所在的地方,当他到达那里时,商队早没有了踪影。他顺着商队留的足迹一路寻找。沙漠的的沙土是不断流动的,吴天找了几天,就失去了商队的足迹,只好加快速度,向西方赶路。半个月后,他发现绿州增多了,商队里有普通人,肯定需要在绿州上停留。吴天就从南往北,一个绿州一个绿州的搜寻,直到今日上午,他发现了大量骆驼留下的足迹,顺着足迹找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