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嚓一声,眼前猛然一亮,窗口伸进两个火把,照得房中明如白昼,房门被闯开,王仁领着几位师兄和十数个护院冲了进来。
“搜!”王仁一挥手,他的弟子王强在房内迅速走了一圈,从床底下把那个黑衣人刚才留下的包袱拎了出来,扔在地上。
“打开!”王仁指着包袱命令道,柳明把包袱一扯,女子的首饰,珠宝顶链、金镯金戒一大堆,呈现在大伙儿面前。只听得王仁含怒的声音道:“想不到啊,将这小贼绑了!”
吴天前世这种电视局看得多了,此刻明白是落入了人家布置的阴毒陷阱之中。他抓起床头的灯盏,正准备向王强扔去,忽然见到一张苍白的脸,却是王萍,她又是愤怒,又是鄙夷地道:“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我刚从外面回来,就看到你的好事,我错看你了,枉我父亲这么看得起你。”
吴天满腹冤屈,这时如何说得出口?只是叫道:“师妹,不要相信这伙贼人,二叔不会放过他们的…….”两个护院急忙上前,一把将吴天从床上提起,用细绳子紧紧勒住吴天的喉咙,并把他的双手反绑在后面。吴天再也难以发出声音,他感到全身痛得又欲晕去,但强自支持,只咬得嘴唇出血,望着王仁等人,眼睛里冒出怒火。
张楞子道:“小师妹,这狗贼前日你无礼,今日又偷你东西,咱们定然宰了他给你出气。”
走上前来,左右开弓,重重打了狄云两记耳光。狄云双臂被紧紧绑猪了,无法挡格,两边脸颊登时高高肿胀起来。张楞子打出了性,一拳拳击向他胸口。
王萍叫道:“别打,别打,有话好说。”
王强道:“打死这小贼,再报官!”说着也是一拳。吴天口一张,喷出一大口鲜血来。柳明挺剑上前,叫道:“将他双手割下了,瞧他能不能再干坏事?”王强从后面反提起吴天的手臂,柳明举剑便要将双手砍下。王萍“啊”的一声,闭上眼睛急叫,“师兄,不要如此残忍,快些送官。”
王仁道:“大伙瞧我面上,别难为他了,咱们立刻就送官。”
王萍见柳明缓缓收剑,不消再多看吴天一眼,转身离去。众人架起吴天往陇州城州府衙门而去……
“一,二,三,四,五……一十……二十……”差役口中数着,板子着力往吴天的后腿上打去。吴天身子被另外两个差役按着,竹板子一下又一下的落下来。但他已经被打得麻木,难以感觉到痛了。
他心中思索:“连王萍也当我是贼,我的幸福生活彻底完蛋了,二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他回来了是否还有办法救我。我一定要把前因后果告诉他,让他帮我报仇。”
“二十五……三十……三十五……四十……”板子在落,肌肤肿了,破裂了,鲜血沾到了板子上,溅在四周地下。吴天在监狱的牢房中醒来时,兀自昏昏沉沉,不知自己身在何地,也不知时候已过了多久。渐渐地,他感到了背上、腿上、臀上被板子笞打处的疼痛。他想翻过身来,好让创痛处不压在地上,突然之间,两处肩头一阵难以形容的剧烈疼痛,又使他晕了过去。待得再次醒来,他首先听到了自己声嘶力竭的**,接着感到全身各处的剧痛。可是为什么肩头却痛得这么厉害?为什么这疼痛竟是如此的难以忍受?他只感到说不出的害怕,良久竟不敢低下头去看。“难道我两个肩膀都给人削去了吗?”隔了一阵,忽然听到铁器的轻轻撞击之声,一低头,只见两条铁链从自己双肩垂了下来。他惊骇之下,侧头看时,只吓得全身发颤。这一颤抖,两肩处更痛得凶了。原来这两条铁链竟是从他肩胛的琵琶骨处穿过,和他双手的铁镣、脚踝上的铁链锁在了一起。穿琵琶骨,他只在前世的小说和电影里看到过,那是官府对付最凶恶的江洋大盗的法子,任你武功再强,琵琶骨被铁链穿过,半点功夫也使不出来了。霎时之间,心中转过了无数念头: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付我?难道是为了整个镖局的所有权?为了财产,冤枉好人,谋财害命,这些人的良心太黑了吧,以前只在书中和电视中见过,今天实实在在却发生在自己身上。这样明显的冤枉案,难道官老爷查不出么?这个时代的官老爷也太无能了吧,或许是那些人送了钱财?”
吴天记得在州府衙门的大堂之上,州长史根本没让他多说话,那些所谓的师兄一口同声证实他是盗贼,然后要他画押,他拒绝画押。差役门一顿板子后,昏昏沉沉中他是否画过押已不是很清楚。但还清楚记得那知州相貌清秀,面目很是慈祥。他想州长史大人看上去不像贪官,或许是听信人言,冤枉了好人,但终究会查得出来。可是被穿了琵琶骨,以后还能练武吗?
吴天满腔愤怒,满腹悲恨,被仇恨冲昏了头,不顾疼痛地站起身来,大声叫喊:“冤枉,冤枉!”希望像前世电视里一样出现一位青天大老爷前来解救他,忽然腿上一阵酸软,俯身向地直摔了下去。他挣扎着又想爬起,刚刚站直,腿膝酸软,又向前摔倒了。他爬在地下,仍是大叫:“冤枉,冤枉……”
屋角传来几个声音:“哦,穿了琵琶骨,是重犯啊……嘿嘿,嘿嘿……小子是杀了人还是强奸了长史大人的母亲……冤枉,这里进来的人谁不是冤枉啊,不冤枉还进不了这里呢!”
吴天也不理说话的是谁,仍是大叫:“冤枉,冤枉……”
一名狱卒走了过来,喝道:“大呼小叫的干什么?还不给我闭嘴!”吴天叫道:“冤枉,冤枉!我要见州长史大老爷,要求他伸冤。”那狱卒喝道:“你闭不闭嘴?”吴天反而叫得更响了。
那狱卒狞笑一声,突然开了牢门,拿起一傍的马桶,兜头便将木桶向他身上倒了下去。吴天只感一阵臭气刺鼻,已不及闪避,全身登时湿透,这一桶竟是尿水。尿水淋在他身上各处破损的创口,疼痛更是加倍的厉害。他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他迷迷糊糊的发着高烧,一时唤着:“二叔,二叔……”仿佛看见二叔进了监狱,把他抱出了牢房。等他清醒时,原来一切都是幻想,在牢里已经呆了三天。在这三天之中,狱卒送了糙米饭来,他一直神智不清,没吃过一口,可能被其他同狱的人分吃了。到得第四日,身上的烧终于渐渐退了。各处创口痛得麻木了,已不如前几日那么剧烈难忍。他记起了自己的冤屈,人也渐渐清醒,知道叫喊没有用处,**几声后,坐了起来他,茫然打量这间牢房,那是约莫两丈见方的一间大石屋,四周墙壁都是一块块粗糙的大石所砌,地下也是大石块铺成,包着铁皮厚重的门上留有一个送饭用的窗口,但上面钉着铁栅栏,墙角落里放着一只马桶,鼻中闻到的尽是臭气和霉气,连呼吸都是困难。
吴天缓缓转过头来,只见西首屋角之中,三对眼睛茫然地瞪视着他。他身子一颤,没想到这牢房中居然还有别人。只见这三人头发蓬松,衣衫破烂不堪,一个枯瘦如材,一个眼睛似那骷髅洞,另一个人一只手是正常的,另一只手只有半截留在破衣服里。吴天心中第一个念头竟是担心,心中想:“在这里还有同伴,只不知是不是和前世电影里一样,会欺负新来的。”正这么想着,那个独臂人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