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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错构的人生 五

冬季的雪下得很大,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而这周围的空气却没有因为天气的寒冷变得异常地冰冷,却被人气充斥得十分温暖。

当孟仁毅进门的时候主人满脸笑容恭敬和他打招呼,将他请到了最上面的位置。

这时当新娘踏着大雪,红色嫁衣与这白雪显得交相辉映,就在那么一回眸,角落里一个白衣女子将孟仁毅全部的眼神捉住了,像等待了一生,他呆呆地望着她,心里有一万个肯定那就是自己日夜思念的女孩。白素锦在这繁闹的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一脸的冰霜和这冬季的大雪散发的寒气有得一比。

当一个人遇到了那个对的人之后,整个人的眼睛里就再也不会装下其他的任何人,孟仁毅就是这样,当主人拉着他向大家介绍的时候,他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角落里的白素锦。

可是白素锦就像这冬季的大雪,对于这里热闹的景象显得十分不适应,向养父母告辞之后转身便离开了。

就在那一瞬间当白素锦消失在人群中时,孟仁毅感觉就像丢失了什么宝贵的东西般,心里的失落感让他十分难受。

“刚才桌旁的白衣女子去哪里了?”他焦急地问着主人。

“请问,夔王,你问的白衣女子是谁?”主人被他问得有点云里雾里。

“就是坐在东北桌旁的那个女子。”主人顺着孟仁毅所指的方向望去,那正是白氏一族所在的方向,而他所说的东北桌的女子应该是指白素锦家。

主人笑了笑说道:“哦,原来夔王所说的白衣女子是我本家的侄女素锦啊。”素锦两字在孟仁毅的心里回荡久久不能离去,那女子的名字和她的相貌一样素若繁华锦缎,原来她叫素锦啊。

主人继续说着:“那是小的表弟之养女,表弟与弟媳膝下没有儿女所以将其视为亲生,可是表弟家道中落不算什么大族,在城里一直都是依赖本家,那女儿生性孤僻不与人交流,所以着城中没有什么人知道她……”

孟仁毅推开人群向门口追去,一晃眼的功夫她就消失了,应该是从后门离开的。

“夔王……”身后的主人追着孟仁毅,身后的仆人将其拦下开始交谈,只有贴身的侍从跟着一起追了出去。

跟着白白的雪地不知道走了多久,孟仁毅不知道素锦离开的方向,只有凭着感觉糊里糊涂地走着,身后的侍从也不敢多问什么,只有跟着他一路走着。

单薄的嘴唇不断哈出白雾,孟仁毅穿着巨大的貂皮大衣,就在大雪从眼前飘落时,他转身,一个女孩与周围的雪景融为一体,她蹲在一棵干枯的梅花树前,呆呆地看着,眼神中泛起点点忧伤。

孟仁毅示意侍从不要跟来,自己慢慢地向素锦走去,雪地里发出嘎吱的声音,那种冬日里两颗心不断靠近的温度让周围的白雪变得更加美丽动人。

白素锦蹲在枯萎的梅花树前居然没有发现有人走近。

“这梅花树已经枯萎,看来今年是不会开了。”

白素锦忽然转过头来,看着身后说话的人,白雪落在他宽大的肩膀上,他浓密的眉毛上,还有他那好看的脸上,但是白雪还没有沾在他的皮肤上时就已经变成小水珠带着笑声落下。

素锦也开始怀疑这世间竟然有生得如此俊俏的男子,只是对于陌生人来说,她忽然从雪地里站起来,没有理睬孟仁毅,对于着冬日枯死梅花的评论没有作出回应,而是头也没回地走开了。

“那个,你忘了吗?”素锦停了下来,听着他继续说道:“潭边你借了我的马。”

白雪落在素锦晶莹剔透的脸蛋上,她是觉得眼前的男子十分熟悉,离借他马的时间差不多已经有半年之久,而自己也差不多忘记这件事。

她转身,语言仍然没有温柔多少,只是淡淡地说道:“城西白府,你自己来取吧。不好意思,忘记了,请见谅。”

“我不是为了马才来找你的。”孟仁毅有点语无伦次,但是看着白素锦即将转身离开,想挽留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听见他的话,素锦疑惑地转过头来望着他。

“那个,……,我……”

素锦看着有点说不出话的孟仁毅,也没有什么耐心等他,于是只是简单地说道:“有什么,等你来取马的时候叫丫鬟带给我就是,告辞,家里还有急事。”

冬季的雪如鹅毛般落下,将窗外的世界染得白茫茫的一片,素锦痴痴地望着窗外的白雪,好像能够看到片片雪花规则的形状,这世间好像这白雪被困在规则的形状之中,迷失自我。

这时一个丫鬟进来,将一瓶红色的梅花端了进来,红色的梅花上还带有雪花,红色的花瓣在这冬季的严风中骤然开放,好似不羁的孩童,懵懂,自然。

“是谁送来的梅花?”素锦用手拂去梅花上的一片雪花,丫鬟缓缓地说道:“一士兵一大早就守在门口,说是来要马,于是想着小姐吩咐如果有人来要马就将后院的红龇马给人家,但是士兵临走之前说是他主人吩咐将这瓶梅花赠予小姐。”

素锦看着这鲜艳的梅花,心里一抹淡淡的欢愉,知道应该是雪地里的那个男子所赠,这时花枝中一张白色的纸条。

“点点腊梅香,片片白雪情”

看着娟秀的文字,素锦会心一笑,自己原本就喜欢梅花,觉得着冬季大雪中的梅花和自己很像,独立寒冬,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打扰,可是着城中的梅花都枯萎了,很多年没有开花了,没想到居然还能够见到这么美的花朵。

她用手抚摸着那粉嫩的花朵,其清冽的气息顺着指尖慢慢传入,而梅花淡淡的味道是那么动人。

素锦还以为那梅花只是一时,居然那人每天都来送梅花,花枝中间夹着不同的诗句,久而久之,每天的梅花成了他们之间的日常,有的时候梅花送晚了,素锦也会从窗前探出头去,望着白色的雪地,有时还会询问丫鬟送花的人什么时候来。

两人之间就这样保持着联系,当大雪的冬季结束,万物复苏之后,梅花也快要开了。

那种相互之间的默契在不断地发酵,两人之间互生情愫,孟仁毅被这个冷若冰霜,却不断向往自由的女孩迷住了,而素锦对于孟仁毅也甚是喜欢,直到一天一个穿着貂裘的男子站在雪地里微笑着看着她时,她甚至觉得那是梦,只希望那美梦不要醒来就好。

当白素锦第一次踏进梅园的时候,看着开了满园的梅花,冰冷的脸逐渐温暖了下来。

“这满园的梅花甚是好看,只是快要开败了。”

身后的人似乎感受到了她言语中的忧伤,通过这几月的书信来往,两人也算是交识。

孟仁毅温柔的声音在白素锦的身后响起:“如果来年梅花开,我可以邀你共赏这满园的梅花吗?”

当冰冷的脸上充满阳光的时候,似乎就像这即将结束的冬季,温暖。动人。

当两人私定终身的时候,太后和皇戚们对于这门亲事却不是十分地看好,主要是白家在城中的地位底下,并不符合皇族的要求,可是孟仁毅却不这么想,他认定了的人就不会改变,当然没有皇族的支持婚姻受到了很多阻碍。

在第二年的冬天,大雪纷飞的季节,在那满是梅花的院子里孟仁毅迎娶了他的新娘,简单的婚礼将两人连在了一起。

两人婚后一月之后,国主喜得一倾城的妃子张丽华,可是素锦一看就知道那女子妖气满面,皇宫也被她弄得乌烟瘴气。

孟仁毅知道素锦不喜欢喧闹的场面所以几乎不带她参加宴会,而此时宋朝赵匡胤之女申国公主来到蜀国,皇族们为了巩固势力,私自为孟仁毅和公主联姻,但是不管皇戚们怎么劝说,孟仁毅对于公主总是冷冰冰的,虽然共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孟仁毅对于公主宋清几乎是不理不睬,素锦对于这位公主到没什么意见,依照她的性格,这夔王府里本来就人多,多一个少一个也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宋清对于孟仁毅情有独钟,只是她艰苦换来的爱情却瞬间变了,她无法接受,高高在上的公主当然要为自己的爱情做主。这时国主最宠爱的妃子了解到宋清的心思主动帮她,可就是这样一切痛苦开始了。

素锦虽然知道张丽华想要干什么,但是她心里更加明白,这人世间正如母亲所说的那样,带着面具生活,所以她也时时小心。

宋清在张丽华的指导下接近白素锦,虽然开始白素锦对于宋清也是充满了戒心,但是渐渐地发现宋清也是可怜之人,于是渐渐对她敞开了心扉。

直到有一天,宋清将白素锦带入宫中,那满园的荷花开得正艳,张丽华挺着大肚子站在池边欣赏满园的荷花。

那惊为天人的美满,素锦一看便知她的真面目,可就在这时,那河中蛙鸣阵阵,池水在阳光的烘烤中将周围的空气变得闷热。

“夔王妃怎么脸这么红,是不是中暑了?”张丽华走近,素锦对于她妖气十分敏感根本不想接近,可就在这时阳光明晃晃的光亮让素锦睁不开眼睛,只感觉身后一只手将自己往前推,自己一个踉跄,还没有碰着那眼前的女子,她如一片蝴蝶的羽翼般飘落进了池塘中。

她慌了神,周围已经乱做一团,侍女随从们纷纷跳入水中,大喊着什么,素锦此时只能呆呆地望着。

而此时在骚乱中她看着宋清静静地站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呆呆地看着她,似乎那眼神和平日里可怜、孤独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再看看周围乱做一团的景象,张丽华那虚假的哭喊中她似乎看到了那哭喊中带有嘲讽。而此时她感到全身无力,这时才发现自己早就被人下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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