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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回忆 二

记忆深出的秘密就像那水中的浮标,时时刻刻都在告诉自己哪里是最心动的,哪里是最记忆犹新的。

那一夜天空很静,院子里的葵花恐怕已经入睡了。葵然趴在石桌旁看着江子卫独自一人饮酒,她伸出手指蘸了一滴,圆圆的小脑袋直打哆嗦。

江子卫眯着眼睛笑着说道:“很辣吧!这酒比起那人生来说可是小巫见大巫了。”

葵然听不懂江子卫在讲些什么,到是,她觉得只要是他讲的,应该都是对的吧。

那晚江子卫喝了很多,狡黠的月已经升到了最高。葵然将江子卫扶上床去,爬在他胸口上,听着心脏有节律地跳动,妖也有心,但都不怎么跳,所以装的东西也就少了,当然伤痛也就少了。

正当葵然起身的时候,江子卫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嘴里念着妻子的名字。

“小琴,明天是我生日,记着给我做荷叶饭。……”

葵然安静地趴在他的怀里,心里想着他们是真心相爱的吧,只是这命运给了他们开了一个玩笑。

葵然呆呆地看着江子卫俊俏的脸庞,像是一种特有的吸引力,她轻轻地靠上了他的唇。她娇羞地望着江子卫俊俏的脸庞,初次品尝这人间的禁果让她即兴奋又害怕,没想到江子卫热烈地回应着她,再一次那火热的感觉淹没了她。

葵然知道她就像那飞蛾义无反顾地扑向江子卫那一团烈火,即使被烧的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夜静得如此的神秘,灰白的窗纱透射出月光孤冷的幽光,折射出暧昧的味道。江子卫轻轻地抚摸过她每一寸肌肤,葵然已经沦陷在那种无可自拔的温柔中。

多年过去了,江子卫仍然记得那一晚,即使他始终叫着妻子的名字,可是从始至终他都知道和他温存的那个人是葵然,而她也逐渐进入了他的内心。

从那以后江子卫更加珍惜和葵然在一起的机会,他明白葵然是一只妖,他们如果要在一起必须让葵然融入这个世界。

但是葵然成形才几月,这人世间复杂而纷扰,江子卫和葵然都太天真,以为可以为了那简单的爱情而放弃一切,从最初他就想错了,他是驱魔者,葵然是一只小妖,两人之间隔着的东西不止那么简单。

从来都是纸包不住火,江子卫瞒着师兄弟和一只小妖在一起的事被师傅欧阳恺发现了

欧阳恺是巽派的掌门,毕生只收了三个徒弟,每一个他都很看中,特别是对于江子卫,一方面是因为他入行尚浅,再者因为江子卫和他有缘,江子卫是一个弃婴,从小就是欧阳恺扶养长大的,必然对于他的关心更多,只不过江子卫一生注定了坎坷,刚过门青梅竹马的妻子却遭遇车祸去世,从此以后他的生活变得更加清贫。

欧阳恺常唤江子卫‘老三’,几日来江子卫脸上笑容也多了,本来是件好事,但是欧阳恺掐指一算,发现他命中多劫,这几天必定会被妖物缠身。

欧阳道士知道江子卫是个固执的人,认定的东西是无法说动的。所以老道决定要解决这件事要从那个妖物着手。

欧阳恺和其他门派的驱魔者不同,他相信这世间万物都有两面,包括妖,有做好事的妖,也有干坏事的妖。当他看见葵然的时候知道她不是什么邪恶的东西。

欧阳恺给葵然讲了一条他口中的明路。江子卫和她在一起终身不会有所成就,反而会坏了他驱魔者的名声,而葵然离开江子卫对于彼此都是最好的。

当然,葵然也明白,于是在欧阳恺的劝说下当天晚上就不辞而别。

江子卫得知葵然离开,心里想着既然葵然做出了选择,自己也不必再打扰她的生活,因为他也清楚地知道两人之间是不会有结果的。

几月过后,一个女吸血鬼找上了她,那就是费昂娜,那时谁也不知道,将来他们也会成为彼此的依靠。费昂娜告诉他有个人想见他最后一面。

当江子卫再次看到葵然的时候,心中不是喜悦更多的是自责和痛苦,此时葵然已经被染魔,很多时候都记不起自己是谁,但她的嘴里一直念叨着一个人的名字——江子卫。

也许很多事都是这样,阴差阳错。

葵然答应欧阳恺离开江子卫,但是她因江子卫而生,又能去哪里呢?她知道江子卫是驱魔者,每天都在面对各种危险,身为妖物她自然有办法保护他。

可是她的痴恋让她多次受伤,在最后一次将江子卫从一只吸血鬼手里救出时,她却被魔化,妖物本非都是邪恶的化身,只有当体内邪恶的成分被唤醒的时候才会嗜血,当然嗜血的妖物力量比一般的妖物要强,有时连一只上了年龄的吸血鬼都会退让三分。葵然成形时间太短,魔化后容易失去本性。

这一次葵然因江子卫成魔,他心里全是悔恨,不知道上辈子积了什么福,会有这样一个女孩为自己付出,他决定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将葵然带出魔界。

入魔的葵然大开杀戒,加上失了本性而嗜血成性。最后惊动欧阳恺,不管江子卫怎么求情,这一次葵然触犯了他的底线,于是他将葵然收入炼妖笼。

当江子卫最后一次见到葵然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那个曾经在自己身旁活蹦乱跳的女孩如今被人当成怪物一般看待,费昂娜帮江子卫溜进锁妖笼,葵然奄奄一息躺在阴暗潮湿的地上,手脚被冰冷的铁链死死地锁着。

即使江子卫一开始就明白他和葵然之间很多事都不是那么简单,如果一开始他就没有让她进入自己的世界,是否她现在仍然只是一只徘徊在后院的灵物呢?

世间有太多的疑问谁也无法清楚地解释。

他捧起她脸,葵然从模糊中露出欢快的微笑,苍白如一张白纸的脸上皱起一些欢愉的笑容。

“你来了!”

他将她拥入怀中。

“是,我终于来了,……,葵然你放心,今天一定会把你从这里带走的。”

一颗晶莹的泪珠划过葵然的脸庞,她在江子卫的怀中摇头。

“不要,你不要为了我做傻事,你知道我已经回不了头了,即使你将我带走,我的魔性还会将我控制,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还会伤害多少人……”

江子卫将她抱得更紧了,他将她身上的铁链扯断,抱入怀中,朝着大门走去。

这一切就像一个义无反顾的勇士,即使知道前方是黑暗森林,未来将会是一片迷茫也在所不辞,因为只有将现在心里的空缺填满,勇士才能再度启程。

黑暗的地牢中,天花板上不断地滴落发着恶臭的污水,水滴已经将江子卫的头发和衣裳全部浸湿,当他再次回到现实的时候魏江洺和罗明仍然坐在他的对面。

“师兄,如果那天你们让我将葵然带走……”

魏江洺还没有说完,魏江洺早已大发雷霆。

“混账,你有没有想过,即使你将她带走你们之间会有什么未来?”

“即使没有未来又怎么样呢?我们拥有彼此就够了。”

“你不觉得有时候你总像个小孩子吗?”

“师兄,你没有认真爱过,又怎么能体会那种义无反顾的东西呢?”

魏江洺对于江子卫已经无话可说了,一旁的罗明小心地说道:“老三,师兄弟之间说话还是要注意分寸。”

江子卫笑着看向罗明说道:“二哥,那些事,你应该最清楚了,哈哈,当年你为了费昂娜不一样做了那么傻事吗?”

罗明的脸沉了下来,语气中没有魏江洺的咄咄逼人但更多的是一种自责和悔恨。

“是啊,那种感觉我是懂,但是,老三,就是因为那些感情让我悔恨了一辈子,你二嫂,还有罗章,他们是我这辈子不敢触碰的伤。”

记忆再次随着罗明陷入了时间的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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