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蓝跟着小梅,一路上小梅的行程和其他的下人一样,忙忙碌碌没有什么特别的,唯一引起蒋蓝注意的是,直到小梅遇见毫玉的时候,蒋蓝似乎明白了什么。
小梅端着一杯水,有点心不在焉,蒋蓝看得出来,她应该是在为刚才安佑的话矛盾,看来蒋蓝猜得没错,这只青春期的小妖现在春心萌动。
而就这时,因为小梅的不小心,手里的水全部洒在了对面的毫玉身上。
被泼成了落汤鸡的毫玉满脸怒气,一个巴掌将小梅从楼上扔下了楼,毫玉仍然没有消气,而是跟着一个瞬间跳入楼下的花园当中,花园后面就是一片正盛开得艳丽的梅花。
“唷,冬天是你开放的季节啊,看你被那个越族后裔迷得的样子!”
“三小姐,我没有!刚才的事对不起,我只是不小心!”小梅捂着自己的脸,毫玉的年龄是小梅的几百倍,所以那一巴掌对于这个瘦弱的女孩,差不多已经将她的魂都打没了!
而毫玉似乎没有听小梅在说什么,她看着那些开得娇艳的梅花,纤纤玉手一挥,整个花园中的梅花如同受到一股飓风的摧残,花瓣在空中旋转之后纷纷落下。小梅眼角的泪水随着花瓣坠落。她每天清晨来看的伙伴们就在她身旁落下,变成泥土。
“我和哥哥一直觉得你可怜,所以给予你灵气幻化成人,你就是我们永远的奴隶,下人,这一次只是给你一个简单的教训,如果你再恃宠而骄,分不清主人和下人,我相信下一次就不是这些梅花了!”
坐在掉落的花瓣中央,小梅捂着脸看着周围惨败的一切,含着泪水点了点头。毫玉对于这个柔弱而无助的女孩,眼神中只有鄙视。没说什么一下子就消失了。
脸上红色的印记很快便消失了,小梅从一片片花瓣中爬了起来,蒋蓝看着小梅落寞的背影,心里马上被一股酸溜溜的感觉占据。
但是,小梅的经历似乎给了她提示,她想知道更多,于是悄悄地跟在小梅的身后。
从厨房出来的小梅,一股自然的微笑将她刚才经历的一切掩盖。蒋蓝忽然很想知道小梅到底是怎样一个女孩,在面对了刚才的耻辱之后还可以继续面带微笑。
托盘里是一个装着血液的红酒杯,杯子旁边还有一块白色的餐巾。她穿过走廊,向楼上最中间的一个房间走去。这时蒋蓝看见小梅在一个书房门口轻轻地敲了一下,而房间里面的人好像没有听到一样,小梅呆呆地站在门口。
书房里坐着一个身材魁梧,身穿黑色长袍的男子,很快蒋蓝便认出他就是妖族王子四季,他正专心地处理着公文。
过了很久之后,四季轻轻地挥一挥手,小梅如同机器一般,惯性地走近房间,将盘子里的酒杯放在四季的桌旁,将餐巾轻轻地放在酒杯旁边,整齐地将餐巾整理好。
就在小梅准备离开的时候身后响起了四季不经意的声音:“怎么,今天心情不好?”
“没有,四季少爷!”小梅背对着四季,而眼中早已水雾弥漫。
就在这时,四季已经走到小梅的身后,用手划过小梅娇嫩的脸庞,气息在小梅的脖颈中游走。
在四季眼里,小梅就像一个打发时间的玩偶。
“你自己知道毫玉的脾气,她就是小孩子,……,但是,毫玉说得也没错,你对那个陈安佑似乎太过于用心了……”
停在小梅脸庞的指尖如同尖锐的刀子,足以将她脆弱的心灵划破。
“好了,出去吧!”
端着空空的盘子,小梅缓慢地走出书房,蒋蓝看得很清楚,小梅的眼睛中早已泛滥起了泪水。
“你怎么了?”回到安佑房间的蒋蓝一直默默不语,躲在角落里。
安佑坐在窗台上听着海面传来波浪拍打礁石的声音。
“我在帮你想怎么勾引小梅!”
“额,你能不能换个词,勾引,感觉就不是什么好事!”
看着角落里的蒋蓝,安佑发现她有点迟疑,和刚开始让安佑利用小梅时的神情完全不一样。
“从下午开始我就一直跟着小梅……”安佑转过头来,蒋蓝说话的声音很低沉,“你不是说小梅从来都没有离开过这里吗?”
“嗯,她自己说的,说什么她是因为四季和毫玉给了她灵力让她幻化成人的,所以她这一生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个岛,只不过这个岛上到处都是四季的触须,小梅怎么可能离开这里!”
“所以啊!我觉得她还蛮可怜的!”
看着蒋蓝忽然忧愁的样子,安佑有种不适应的感觉。
“今天跟着她发现四季和毫玉根本没有把她当做人来看,毫玉认为这个小妖只是一个生来就是下人、奴隶,而四季只是将小梅当成他寂寞时的玩偶,而小梅一直受到这两个人的控制,几乎所有情绪全部变成了她脸上的微笑……”
没有听蒋蓝这么说之前,安佑还不觉得,蒋蓝这么一说,他忽然发现他从来没有见过小梅有过其他的表情,看到她的样子都是满脸微笑。
“她在这个牢笼中,从来没有人真正关心过她,……,所以我有点不忍心伤害她了,感觉她也很可怜,如果发现你在利用她,我想她很可能会真的崩溃……”
角落里的蒋蓝忧郁的脸庞很可怜,安佑很想伸手去触碰一下,可是那种空气中落空的感觉,他害怕他自己也会失控。
就在安佑想说什么的时候,蒋蓝将眼角的悲伤擦干净,继续说着:“但是,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你必须说服小梅让她帮你解决四季,刚才我跟着她进了她的房间,在她床头上有一个漂流瓶,里面是一张城市的照片,我看得出她将那个漂流瓶保护得很好,所以你和她聊聊外面的世界,你泡妞的本事这么大,随便想个方法就可以让她心甘情愿地帮你!”
擦拭了额头上的冷汗,对于蒋蓝如此大的信任让安佑受宠若惊,他还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的本事。
“你就不怕我爱上她?”安佑半开玩笑地说道,而一旁的蒋蓝扭着头嘟着嘴回道:“这个我从来不担心,有夏芷姐在,她就不可能出现在你心中……”
汗,蒋蓝的逻辑无人能敌!
小梅给安佑送夜宵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在给安佑整理餐桌的时候,安佑看得出她有点无精打采。
一旁的蒋蓝一直给安佑比手势叫他不要错失机会。
“你喜欢玩漂流瓶吗?”安佑问道,听到‘漂流瓶’几个字让小梅惊讶地回头。
她只是轻轻地摇摇头,微笑着回答道:“没有!只是在海面上看到过,还从来没有试过!”
“很多人喜欢将自己不敢说,或者不能说的话写在纸上放入瓶子中,让它随波逐流,将它交给大海,我小时候玩过,都是将妈妈给我买的汽水瓶洗干净制作的!”
听着安佑讲述漂流瓶,小梅想起了自己在海滩上捡到的漂流瓶,她小心地问到:“每个人都是这样吗?将自己不想说的话放在漂流瓶里?”
“也不是,有些人心里不开心还会做一做其他的事情,例如去喝酒啊,去跳舞啊……”
“是很多人一起吗?一起跳舞。”小梅打断安佑。
“你没有跳过舞吗?”安佑问道,小梅摇摇头。
就在这时,安佑来到小梅的身旁向她伸出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