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夏芷到达警局的时候,乱哄哄的头发,脚下还穿着一双拖鞋。
“落落,我妈在哪里?我看了我妈的卧室,她昨天晚上根本没有回来过,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夏芷走起路来,因为害怕变得颤颤巍巍,要不是魏落接住了她,她已经倒在地上了。
“你不要着急,跟我来吧!”看着夏芷担心的样子,魏落也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解释。
此时警局的一间房间门口站着驱魔者,罗章走过来对魏落点点头,驱魔者将房间的门打开。
整间房间里只有一张床,窗户被关得死死的,房间显得十分昏暗,静悄悄的气氛给人一种窒息的感觉。
夏芷走近,母亲安静地躺在床上,一只手被烤在床沿上,夏芷睁大眼睛看向魏落,用手去搬动手铐:“你们在干什么?为什么要把她烤住。”夏芷看着母亲的脸苍白得如一张白纸,原本松弛的脸变得紧绷,像橱窗里的假人一般,给人一种恐惧的美感。
夏芷捂着嘴,尽量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她伸出手,母亲苍白的皮肤发出一股死亡的冰冷,如同寒冰一般。她颤抖着转过头,魏落的眼泪掉了下来,她转过头擦拭之后,心里很不是滋味。
夏芷的声音因为害怕变得模糊不清:“落落,说吧,我要知道发生了什么。”
魏落再一次擦拭眼泪:“今天早上我们要去处理止戈尸体的时候,发现阿姨躺在止戈的尸袋中,……,止戈的尸体却不见了。”
看着母亲异常的状况还有警局对母亲做的事,夏芷大概可以猜出接下来发生的事了。
虽然她还是无法接受,但是内心却涌现一丝欣慰,毕竟母亲没有离开她,只是换了一种方式。
“伯母现在还在转换中,夏芷你需要做出选择……”
“什么选择?……魏落……,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让她好好地活着,没有第二个选择。”夏芷第一次生气地望着魏落。
魏落很是无奈,她心里清楚,夏芷是无法接受母亲的死,但是她更加明白,伯母变成了吸血鬼带来的痛苦就不止这些了。
魏落拉住夏芷想说服她:“夏芷,如果伯母变成吸血鬼你觉得她能接受吗?”
夏芷推开魏落的手摇摇头:“那,让她离开,你觉得我能接受吗?”
即使夏芷心里明白变成母亲汪珍变成吸血鬼之后会有很多东西变得异常复杂,但是比起让自己失去所有来说,她宁愿欺骗自己。
魏落知道让夏芷做出选择是不可能的,但是她不想让夏芷失去理智:“夏芷,你心里比任何人都知道,变成那嗜血的恶魔需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我知道你无法接受,但是你想过没有,如果不趁现在,等到伯母转换成功之后带给她的痛苦会更多,不值得的。”
夏芷现在就像一个带刺的刺猬,谁碰她扎谁。
她看魏落的眼神没有任何表情:“我当然比任何人都知道变成吸血鬼需要付出的代价,但是我更加知道失去亲人的感受是什么?好,……魏落就像你说的,我妈死了,但是她现在躺在床上,待会儿她可能醒来,会叫我的名字,会问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怎么可能放弃这种希望,……”夏芷的声音越来越哽咽:“落落,我只有我妈这一个亲人了,爸爸现在下落不明,莫易走了,我不想……,我不想让我最后一个亲人也离开,况且现在不是还有希望吗?落落……,我真的好害怕,不要做选择好吗?”
魏落流下眼泪抱着夏芷,点点头。面对将来会发生的事比起让夏芷伤心,让她变成一个孤儿都不算什么了。
夏芷坐在母亲的床边静静地看着她。魏落将房门关上,罗章看着魏落脸上的泪痕,心里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了。
正当罗章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魏落一把抱住他,他忽然变得有点不知所措,他的手只能轻轻地拍在魏落无助的肩上。
第一次魏落放声大哭,肆无忌惮地哭了。
不一会儿,走廊尽头,安朵和安佑两姐弟也赶来了,魏落擦了擦眼泪从罗章的怀里出来,向安朵和安佑打招呼。罗章看着安朵,心里变得有点紧张,因为刚才自己抱着魏落的那一幕正好被安朵撞见。可是看着安朵满不在乎的样子,心里不免有一丝的失落。
着急的安佑只听到夏芷在房间里,什么也顾不上了,冲进了房间。安朵知道安佑的心思,也只是站在门口,看了看夏芷,找魏落询问情况。
“夏芷。”
安佑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响起,夏芷没有回头,而是背对着安佑。
整个房间十分昏暗,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地板,白色的床单,白色的窗帘。似乎这房间里的所有东西都让人不寒而栗。
当安佑走近的时候,发现夏芷在颤抖,眼泪就像线一样不停地滴落。
安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脆弱的夏芷,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他蹲在夏芷的面前,用纸巾将她脸上的眼泪擦干,可是这眼泪就像泉水一般,怎么可能擦得干净呢。
看着这样的夏芷,安佑的心也开始莫名的痛了起来。他捧着夏芷的脸,滚烫的眼泪,灼热得快要燃烧起来。
“你不要担心,有我在,知道吗?我会一辈子保护你的。”安佑尽可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
看着眼前这个逞强的少年,夏芷终于忍不住了,她倒在安佑的怀里抽泣起来。
白色的房间里,两人蹲坐在地上,互相拥抱着,把自己的伤痛发泄出来。安佑紧紧地抱着这个脆弱的女孩,害怕他一放手,这个女孩就像泡沫一样,消失了。
这时站在门口的蒋蓝呆呆地看着他们,眼泪慢慢地浸过,她转过头,尽量不让自己哭出来,慢慢地走开了。
安佑站在夏芷的身旁,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两人一直守在汪珍的床前。
终于寂静的房间里,汪珍慢慢地睁开眼睛,手指不自觉地动了动。
此时她唯一感觉到的是虚弱与疲惫,而喉咙里干燥得快要起火了,她使劲吞咽口水,可是没有任何作用。
“小夏。”
终于这虚弱的声音就像那黑暗中光亮,让夏芷重新充满了希望的力量。
夏芷从安佑身旁焦急地站了起来,伏在汪珍的身边:“妈,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当夏芷靠近的时候,汪珍嘴里干燥的感觉更加强烈,她想伸手,却发现自己的手被什么东西束缚着。
“安佑,快去找魏落,说我妈醒了。”
安佑点头离开了,看着汪珍对于这里的环境十分疑惑,夏芷微笑着说道:“妈,你不要担心,这里是警局。”
“警局,发生了什么吗?”
夏芷抑制内心的眼泪,声音中明显有点颤抖,但是她不能让汪珍看出她现在的无助:“现在不要问为什么好吗?”
汪珍看着女儿痛苦的样子,也不忍心继续问下去。
“夏芷,我现在好渴,喉咙里好像有一团火。”
听到母亲说渴,夏芷习惯性地四周找水,却发现这房间里什么也没有。
这时魏落和罗章进来了。
“伯母,感觉怎么样了?”魏落问道。
“我妈说她口渴,哪里有水。”魏落心里一紧,知道汪珍不是真的渴了,她此时需要鲜血才能完成最后一步转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