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君从枕头下拿出来一个盒子,然后递到我的面前“离殇,来,把它打开”
我接过,看了看盒子的机关布置,运起灵力,很快便打开了,发现里面是一枚戒子,一个小小的荷包。真不知道这两件东西哪里重要了,竟然让父君总梦魔灵盒来锁住。
“孩子,万灵仙君说你聪慧,果然是真的,这盒子就算是父君,每次解开都会观摩一二,你只是看了看便解开了,父君也就放心了,以后你能照顾好自己了”父君笑着,那种眼神像极了母妃离开时看自己的眼神。
“父君,这两样是什么东西?”我转移了注意力,不想在父君面前落泪。
“其实父君并不是梦王,梦魇神,只有灵识,没有肉身,当年是他救了我,还促成了与你母妃的姻缘,你小时候命悬一线,也是他相救的。为了报答他的恩情,我自愿削去神籍,来到梦界,替他打点,等待梦魇王来临。这戒子只有梦魇王才能拥有,你先替父王保管好,咳咳”
“也是因为这样,母妃才同意你离开的?”难怪,母妃一点儿也没有埋怨父君,和他相敬如宾,共同维系梦界与天界。
“是啊,你母妃善良,这辈子,我没有好好陪伴她,我们二人所愿,不过是为了你能好而已。离殇,无论是何界之人,都应该懂得报恩,这样,才能活得堂堂正正,你可明白?”父君握着我的手更紧了,语气就尽是严厉。
“喏,孩儿一定谨记”我赶紧点头,正是因为父君这样的教育,自己才会有今日成就吧。
“另外一件,便是这荷包,离殇,你已经懂事,父君想和你说些男人之间的事。这个荷包是已逝织梦灵女锦玥赠与我的,在没有遇见你母妃前,我便与她互许了终身,可是,后来因为九死一生,飞升天界,这才与她分离。来到梦界后,才发现她也在,可是那时我已经有你母妃了,我曾答应你母妃,这辈子只娶她一人,便不会辜负她,只是要愧对锦玥了”父君从我手里拿过荷包,紧紧握着另一只手里,眼睛里泛起了泪花。
“这件事,母妃可知道?”我一愣,默默地问。
“知道,从再遇见锦玥的那一天起,我就告诉你母妃了。孩子,男人就该有男人的担当,拿得起也该放得下。锦玥大婚那日,我去参加了,见她幸福,我也很幸福,也是从那日起,我彻底的放下了她,一心一意待你母妃。如今,你母妃已经仙逝,父君就想着去补偿锦玥,只要她想要什么,我都会成全她,毕竟是我先负的她。锦玥通情达理,早就不计较过往,并没有向我提什么要求,只是前几日,我得知她重病,便想留住她,可是,竟然发现她违背天命,才会这么快仙逝的”父君说着,越发的气愤。
“违背天命?到底怎么了?”这就是自己心里的疑惑了,织梦灵女怎么会违背天命。
“唉,织梦灵女只有一个,锦玥同时生下了两个女孩子,那么意味着有一个就必须死。锦玥不舍孩子,便将其中一个扔掉,只是天命难为,两个孩子必须只能活一个,不然锦玥将永远不得超生,永远饱受轮回之苦,而且锦玥告诉我,现在的彩霓心魔已生,将来可能祸害梦界。所以,离殇,父君不想锦玥受这样的苦,也不希望织梦灵女不是锦玥的后代,更不希望梦界梦民受苦。所以,你一定要答应父君,找到那个被遗弃的孩子,教她善良,让她回到织梦灵主的位置”父君越说越呼吸急促,紫色的梦灵变得越来越淡。
“孩子?父君你可知那孩子有何特点,这诺大的世界,怎么才知道她是否活着?”我越听越觉得迷糊,那孩子这么小就被抛弃,能不能活着都不知道。
“那孩子若死了,彩霓就不会生魔,锦玥不会死,我的灵神就不会受损。其实,那个被织梦灵女抛弃的孩子,是活不了的,不过应该是遇到灵力高强之人所救,才造成这一切的。离殇,那孩子脖子后面有一块七彩的霞云胎记,只要修炼织梦灵术,便会闪现。如今,只能找到她,一切才能回归正路,倘若彩霓心性便好,你定要将那孩子杀了,不然后患无穷”父君认真的说着,一遍又一遍的叮嘱着。
而我整个人都愣住了,心变得越来越紧张,脖子上的七彩霞云胎记,出生时漫天的七彩霞云,还有南梦宫的锦香,那不正是几年前他救下的那个孩子吗?当时那孩子命脉奇特,自己便带去魔界,托付给了魔界药师照顾,想来,应该是没有死了……
“离殇,离殇,你一定要记得父君同你说的,父君亏欠锦玥的,已经没有办法偿还,剩下的交给你了”父君摇晃着我。
我回过神来,赶紧点头“父君,你放心,我一定答应你,先让我救你吧”
“不必了,孩子,父君和你母妃,这辈子最大的亏欠是你,谢谢你不埋怨我们。父君不希望你成为什么厉害之人,只希望你能遇到一个心爱的女子,然后同她一起,过幸福平静地生活。离殇,父君气数已尽,就算不救锦玥,也活不了多久,能看到你,父君心里就踏实了,孩子,谢谢你,谢谢你,还愿意,愿意换我一声父君”父君摸着我的脸,慈爱的笑着,今日,是我见他笑得最多的时候了。
“父君,对不起,对不起,都是离殇的错,都是我的错,一切都怪我”我哭了,那孩子是我救的,是我救的啊。
“傻孩子,别哭,世上没有任何对错,只要顺心而做,不负每一份情,便好。你先退下吧,戒子收好,父君累了,想休息一会儿”父君躺下,侧过身子,泪流满面。
一个月之后,父君仙逝,梦魇王找到我,让我暂时管理梦界,想着父君,我便答应了。同时,也经常去南梦宫看彩霓,每次看到锦玥的画像时,自己都会觉得亏欠。
于是,我在梦界的语梦山,修建了一座房屋,将在魔界的孩子接了过来,这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不管怎么说,自己都要救这孩子,救彩霓。
“从今以后,你便是我落离殇的徒弟了,跪下吧”我坐在椅子上,看着穿着一身粗布衣的孩子,她很瘦,才五岁多,只是那双眼睛格外的清澈。
“你不会让我喝各种奇怪的药,会教我学习灵法吗?”女孩倒也不害怕,直接看着我的眼睛,大胆的问。
“当然,我落离殇的徒儿,一定要优秀,不过,你确定能做到?”我笑着说,自己活了这么久,还没有见到一个小孩能这么果敢。
“能,只要你能待我好,我便不让你失望”小女孩努力的点点头,她似乎特别不想留在魔界。
“记住你的话,我落离殇的徒儿必须能吃苦,能努力。只要你听话,我便教给你灵术,这里,也会是你的家”我认真的说着,自己会努力,让这个孩子变得懂事,善良。
“好,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女孩赶紧跪下,向离殇磕了三个头。
“你叫什么名字?”我淡淡地问。
“没有名字,那个乖伯伯,叫我小娃”女孩摇摇头,眉头紧皱的说着。
“愿你从今往后,如你双眸一样,不染尘世万般濯,心如云烟随处栖,就叫染烟吧”我笑笑,这个名字真的和她的眼睛很般配,而且,希望她真的能如云烟一样,自由而不拘谨。
“染烟,师父,我有名字了,我叫染烟”女孩起身,开心的扯着我的衣袖,那个笑容,极其甜美,我想,应该会是个好孩子。
“恩,屋子里有洗澡水,去洗洗吧,衣服我也替你准备好了”我摸摸染烟的头,让她去洗澡,自己也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好的,师父”染烟笑着,开心的跑向屋子里。
我不禁也跟着笑笑,端起桌子上的酒慢慢地喝起来,父君的死一直是自己心里过不去的坎,如今这样,也只能随遇而安了。
“师父,我洗好了”
没有过多久,染烟便洗干净了,换上了我替她准备的衣服,除了头发乱糟糟的,其他的看上去,特别的可爱美丽。尤其是那眼睛,真的特别干净,我想,能拥有这种眼睛的孩子,定然不会变坏吧。
“过来,为师给你梳头发”我用灵力幻化出一把梳子,朝着染烟挥挥手。
“好”染烟乖巧的蹲在自己的面前,我小心翼翼的替她梳着头发。
“师父,你竟然会梳头发,我从来都没有梳过头发呢”染烟笑着,不敢乱动,语气里却很兴奋。
“因为我师妹是个调皮捣蛋的女孩,她的头发一直被弄得乱糟糟的,看得我心烦,便时常给她梳洗,久而久之,便会了”我想着,姽婳,心里终于舒服了一些,不知道,这丫头,现在怎么样了。
“师妹?师父的师妹比染烟还调皮吗?”染烟两只小手撑着脑袋,糯糯的问着。
“她那不是调皮,是好动,不过她特别努力,心极其纯善,这世界万物,只要能遇到她,都能得到感化,从此静心”姽婳的努力和付出,可是我不能比的,作为师兄,自己在这方面真的比不上她。
“这么厉害,师父放心,染烟也会努力的,成为像您师妹一样优秀的人”染烟想想,笃定的说着。
“不必为了成为她人而努力,你只要做你自己便好”我摇摇头,人生在世,得为自己而活。
“这样啊”染烟轻轻感叹,却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