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言气不喘心不跳地一口气说完了自己的见解,她双眼狡黠地看着璞玉子。
听她这么一分析,其余三人恍然大悟。
璞玉子嘴角上扬,显然已经默认了她的猜测。
“那么,乐正邪身上到底有着什么秘密武器,竟然足以让翼龙兽忌惮?”
蔚言双手顶着桌子撑下下巴,一脸困惑的问道。
秘密武器?这个新鲜的词他们从未听过,但照字面上解释,应该跟他们所想的差不多吧。
“明日。”璞玉子沉声回应。
是啊,时间转眼即逝。
三日之约,如今只剩下这最后一天了。
让蔚言纠结的是,她该如何面对乐正邪?当日的蔚言一句话不说就一走了之,现在又不可避免地要见面了。
璞玉子斜着眼睛凝视蔚言,心中已然明了个大概。
相比之她的顾虑,他所担忧的可要多得多了。
思及此,眉宇深锁好似有打不开的心结。
其余众人皆一脸肃穆的神色,他们知道明天一场恶战即将要爆发了,是死是活都说不准。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就到了约定的时间,璞玉子率领着全城的士兵与乐正邪会了面,蔚言打老远的看着并不上前,因为她怕尴尬和内心的愧疚感蒸腾。
“乐正邪,你自是知晓本城主不会毫无保留的帮一个人,若不是言儿一心劝解,只怕你今日只能一人独撑了。”
言外之意,他并不是真心想助他。当然,乐正邪岂又听不出这铉外之音?
璞玉子深沉的眸子对上了一身戎装的乐正邪,声调不高,却足以在四周引起了不小的振动,当然远处的蔚言也听的一清二楚。
“端城主应援之恩,乐正邪感激不尽。你且稍等,我去去就回。”他双手抱拳不卑不亢回了一句,不待璞玉子回话他有了动作。
蔚言下意识地看过去,果不其然地对上了乐正邪看过来的欣喜眸子,蔚言礼貌性地对他露出了一个浅笑,刚想移开视线时乐正邪竟然驱赶着黑褐色的高头骏马走了过来。
她想躲也躲不了了,只好硬着头皮上到前去。
“谢谢你,蔚言。”
乐正邪的马头比她高出了大半,自然两人对视的角度也有个高低。
只见他俯身下来,尽量与蔚言的视线持平,为的便是让她不存在任何的高低之分,人如此,身份亦是如此。
他的细微动作让蔚言心生动容,这天下间有哪个男儿像乐正邪这般心细的?为了顾全她的感受,微小的细枝末节都不容错过。
“没什么,我这么做只是为了将萱儿毫发无伤地救回来,以弥补我对她的愧疚。你不用感激我……”
蔚言心虚地偏过头去,不敢与他对视。
这是她第一次见他戎装素裹,竟然意外地惊艳了。他容貌本就端正俊逸,粗看添了几许风雨沧桑之感,让蔚言生出了隐隐的心疼;细看之下他面貌仍旧白皙,好似怎么晒都晒不黑一样。
不知为何,一别数日他竟然有了很大的变化。再联想到昨日的探讨,她隐隐觉得他身上定然埋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只一眼就让她移不开眼,但由于她内心滋味繁多,所以才硬生生地别开了视线,不敢再看他一眼。
“谢你是人之常情,你又何必与我生份?”乐正邪沉默了片刻,语气中带着挥之不去的失落。
他并不知她此时内心的波澜壮阔,只知道她在竭力推开他,硬生生让两人成为了无话可说的陌生人。
蔚言见他情绪低落,哪还有领军的风范?为了让他在士兵面前充足了士气,她只好暂时抖掉所有的包袱了。
“乐正邪,我能否跟你多说几句话?”
蔚言一脸豁出去的架势,驱赶着马儿靠近了几分。
果然,乐正邪一听面上的失落感不再,换之以希冀的光彩,他忙着点头:“自然可以。”
是了,他就该是这样的意气风发、年少轻狂,不该被儿女情长所束缚。
“我们借一步说话。”
旁边人多嘴杂,她最好离得远远的,不让他们听见。当然,她也不想她接下来要说的话中被璞玉子听了去并产生误会,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思虑再三还是觉得避一避的好。
璞玉子从头到尾就不曾把视线从蔚言的身上转移,见她和乐正邪渐渐离自己远去,不知怎么的心口忽然拥堵了几分,鼻尖的气息也开始紊乱起来。
不行,他不能怀疑,更不能有不该有的想法,她应该隐忍她才是。
调配了几下气息,他才忍下了心中的仿徨之色,转身安排起手下的工作。
等远离了黑压压的人群,蔚言才拉起马绳制止了马儿继续前进。
乐正邪见此,也勒马停了下来。
“你不该如此的。”蔚言背对着他,听不出情绪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中。
什么?乐正邪不解,她口中的这句话是何意?
他沉默不语,等待她接着说未言尽的话。
蔚言低声叹气,忽然跳下马,走到了他的马前,一脸平静地之时着他。
乐正邪索性也跳了下来,他刚一站稳,一个柔软的怀抱忽然贴了上来。
蔚言不带任何思绪地抱上了他,听到隔着战甲传来如雷贯耳的心跳声,她抱得更紧了一分。
乐正邪上一刻还反应不过来,下一刻他理智回笼,欣喜若狂起来。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抱他!偌大的喜悦让他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子般,颤抖的双手不知所措,想伸手环上她却又不敢轻易亵渎。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想好好抱抱你,仅此而已。”
蔚言闷着声说了这么一句,她对他的愧疚不亚于乐正萱,她只想用这么简单粗暴的方式来填补自己也许永远都无法补救的遗憾。
乐正邪脑子混沌,一时间并不明白她口中的意思。
但随着他的心跳加速,快得即将把他吞噬殆尽,他知道他不能再放任自流了。
纵使千般不舍万般无奈,他也要狠心断绝,这天下谁人不知她已经是端城的城主夫人了,是璞玉子的妻!
他怎么可以窥觑他人的妻?
“对不起。”随即,他一把将蔚言推开了。
蔚言只觉得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推开,在她踉跄几步后才站稳脚跟,微微闪神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谢谢你把我推开。”她仰着脑袋,迎着阳光对他笑了。
万幸,他推开了她。说明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内心的想法,有些东西还是要认清楚的好。
和煦的光彩从她身上溢了出来,那一刻的她美丽动人,乐正邪一时间看呆了。
等他回过神来时,他突然感到后悔了。对于蔚言的感情,他说不清道不明,得不到时他念想颇多,当得到时他又矛盾丛生,这样的自己,很是奇怪。
“其实,我此番找你细说的原因不在于此。”
蔚言盯着他被矛盾充斥的眼睛,郑重说道。
感情牌打得差不多了,她也该说说正事了。哪知,人家乐正邪经过她这一个安慰性的拥抱过后,更加纠结了。
“哎,回神了。”蔚言不厌其烦地在他面前挥舞着小手,试图将他丢掉的魂拉回来。
什么嘛,还以为他想通了便释然了,怎么反而陷入了更加难解的情绪之中了?
蔚言无语问天。
被她阵阵生风的小手一阵煽动,乐正邪终于恢复了一丝神志。
“你说,我听着。”
他为了弥补尴尬,只好顺势应承了下去。
蔚言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嘟囔了几句,“我刚刚拥抱你只因为对你有愧想安慰你,你可别误会了。”
“咳咳~”
乐正邪听到此,更加尴尬了。因为她的一个拥抱,他本来还残存着一分对她的念想,哪知她劈头盖脸就给撇得清清楚楚,不带一丝杂念。他倒好,竟然贪心起来了,貌似脑中还有那么一丝不该有的邪念。
“嗯。”他闷哼了一声,含糊其词地当做了回应。
蔚言轻点了点头,肃穆着脸色接着说道:“翼龙兽想要拿你的命换萱儿的命,你有何想法?难道,真的要如他所愿吗?”
“我本意与端城主联盟,就没想过要如他所愿。”乐正邪此时的面色黑得骇人,身上的压迫气息倾泻了出来,惊得蔚言不受控制后退了一步。
突然生出如此强大的气场,蔚言是看的惊诧莫名,她更加笃定他体内定然有克制翼龙兽的东西。
“你体内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开发了?震慑他人的气息怎地变得如此厉害?”
蔚言凤眸微眯,小心翼翼地问道。这样的乐正邪,她还是第一次见。
被她这么一提醒,乐正邪微挑着眉思腹了半刻,才点了点头:“应该是,自从剿灭左相叛乱的阴谋那日,我便感觉我体内多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不经意间连我自己都克制不住。”
蔚言惊喜地听着,赶紧附和:“这就对了,翼龙兽肯定畏惧你这股力量,所以才不敢贸然杀你,反而用萱儿来威胁你。”
“真是如此?”
“当然。你可以跟我说说你体内力量的由来吗?我记得当初你跟我说过,刚出生的你体弱多病,根本活不过半岁,直到你的父皇从千华手中取回了一样东西才让你起死回生。这其中,是不是有些什么不可忽视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