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过后的蔚言仍然无法平复自己的心情,她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脸颊。
“蔚言你瞎想什么呐,还不赶紧收拾心情上路?”
这般自言自语的话她还是第一次说。
蔚言一下到大堂,玉流苏后脚跟了上来,“姐姐要不要用些早膳再出发?”
看着他关切的眼神,蔚言别过眼去不再看他,有些淡漠的语气道了出来:“不用了,赶路要紧。”
扔下一句后,蔚言绕过玉流苏朝着门外步去。
玉流苏也是一番好意,但是这团莫名的不安硬是将她给包裹在里面,让她走不出来。
她需要回避些时辰用来平复心情。
也许,人就爱犯贱。
这点,她无法否认。当她和玉琉璃被玉流苏用来作比较时,她的脆弱已经无法掩饰了。
只可惜笨拙的玉流苏根本无法理解蔚言心中所想,也许他现在还陷入在蔚言为何突然变了个人的迷障之中走不出来。
蔚言前脚上了马车,粘人的流苏后脚跟了上来。
蔚言眉心一皱,刚想叫他下去。但随即却再也狠不下心来,只好用假装睡觉来掩饰尴尬。
原因却是因为玉流苏张着两颗泪眼汪汪的眼睛瞪着她,满脸的委屈和不解。
就算闭上了眼睛,但蔚言仍旧能感受到了他热切的视线。
直到最后,蔚言再也无法忽视他的存在了。
“你再敢瞪我试试?”蔚言坐起身来,一双凤眸含着一丝气恼。
这下可好,本来还能克制住的玉流苏被她这么不明不白的一吼给吓得珠子般的泪水噼里啪啦的顺着脸颊滴了下去。
“姐姐是不是还在生流苏的气?流苏就这么招姐姐厌恶吗?”他一边抹泪,一边哽噎,好似滴下的每一颗眼泪都带着彻头彻尾的苦味。
蔚言震惊在侧,她这是在伤害一个纯洁得像一张白纸的孩子啊!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这么邪恶了?
一股子深深的自责钉在蔚言的脑海中,就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她忽视了一颗脆弱的心灵,这种万恶的念想她竟然也做得出来!
实在是太可怕了,她必须趁着事情还没发展到最坏的时候挽救回来。
“流苏不哭,到姐姐怀里来。”
她含着热泪张开了双臂,等待着庇护流苏这颗被自己伤透了的心。
玉流苏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投入姐姐的港湾在说,
还好,还好。流苏并没有拒绝她的怀抱,说明还有挽救的余地。
“流苏别自责了。姐姐脾气大有病,有时候会莫名其妙生气,对不起一不小心牵连了你害你伤心了。”
“真的吗?不是流苏的错?”
“嗯。”
一时间,蔚言母爱泛滥成灾。不过,玄天的块头确实大了点,玉流苏的性格搭配起来还真有那么一丝诡异的即视感。
那画面,旁人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
阳炎与紫漓温存完,终于有时间来搭理蔚言了。
哪知一来就看到了让他想入非非的画面。
玉流苏以一个很是诡异的姿势趴在蔚言的怀中,眼角的泪痕似乎还未干,但嘴角露出的笑意却是缠绵悱恻;而蔚言,则一脸温馨地低着头为他捋去不慎滑落在脸上的发丝,俩人时不时还贴着耳朵耳语几番。
这叫不知发生了何故的阳炎一时间瞠目结舌,满脑子的污秽都是蔚言对主子的背叛和对玉流苏的移情别恋。
“小侯爷,没想到你是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阳炎义愤填膺地怒斥道。
不待蔚言对他突兀的指责理解过来时,阳炎带着不明情况的紫漓一挥衣袖潸然离去。
蔚言一脸懵逼地看了玉流苏一眼,随即才发觉阳炎话中含藏的巨大误会。
“我去,阳炎这是演的哪一出?”蔚言扶额头疼不已,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与流苏关系很纯洁的好不好?
偏偏阳炎这个处于爱情中无法自拔的“青春期”大男孩以为自己与流苏正在发生不轨的事情,还真是个无语的尴尬。
玉流苏也是疑窦丛生,“姐姐,阳亲卫为什么说你是水性杨花的女人?流苏不明白!流苏要找他理论去......”
姐姐那么好的一个女人,他有什么资格说姐姐的坏话?
玉流苏说着说着,再也坐不住了,眼看他就要跳下马车。
蔚言可不觉得他这个愚钝的脑袋可以解释个清清楚楚,只好伸手将他拦下,“你好好待在这里哪里都不许去,姐姐可以自行处理。”
说罢,她朝着阳炎消失的方向跟了过去。
这种事情可大可小,若处理不当难保阳炎不会在这件事情上添油加醋告知给璞玉子。
到时候璞玉子那个大醋缸,可不是她一句两句就能说清的了。
唉,还真是麻烦。
蔚言虽不愿意,但是也只好加快脚步以求找到阳炎。
但是,“咦,就一会儿的功夫人到哪里去了?”
面对着三岔路口的蔚言摸着脑袋不知道怎么办好。
随即一想,“等他气焰不再嚣张了回头再跟他解释也不迟吧。”
蔚言打定注意后,转身回去了。
阳炎跟在她的身边的日子也不算短了,怎么就单单喜欢在这种事情上突生误会呢?
难道真是因为每个浸染在爱情中的人都丧失了思考的能力?智商变为负数?反而把白的看成黑的了,将好的看成坏的......
也许吧,暂且原谅他一回。
蔚言的思考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在回去的路上她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之人,而那人的身边还明晃晃地站着她找了好久都找不到的阳炎!冒似,他的脸上还带着一层怒火。
蔚言视线不经意间往一边偏去......等等,怎么还有一个姿容皆属上层的女子在这里?
不管了。
“玉子,你怎么会在这?”
蔚言吃惊之余,心中裸露的是满心的欢喜。
“嗯。”璞玉子朝着蔚言走了过来,在众人的视线下毫不迟疑地将她拥在了怀中,面上的宠溺之色几乎能让将蔚言融化。
但是,在蔚言看不见的地方璞玉子面色忽然冷凝起来,直到感受到他僵硬的身体时蔚言才发觉出一丝不对劲来。
蔚言抬起脑袋想要看出端倪,果然,璞玉子面色一紧看向了她的身后。
蔚言想要说什么,但是下一刻却被他手掌一推一转间,当她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他护在了身后。
他的反应不言而喻,蔚言心底了然,是因为看到了流苏吗?
蔚言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终于确定了心中的猜疑。
平时一向听话的玉流苏这次却没有听从蔚言的话,擅自下了马车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两者四目相对,蔚言瞬间便闻到了一股不好的气息。
只见玉流苏墨黑的眸子闪动了几下,紫色和黑色的流光交融在一起无法平息,但依稀有转为深紫色的趋势。
蔚言一惊,关键时刻可别变回玄天啊。不然,她就是说破喉咙都无法解释清楚!
再者,她很是佩服阳炎的效率!
就这么点功夫,阳炎就已经把自己和流苏的事情高密给璞玉子了?
说实话,速度是不是太快了点?
蔚言嘴角露出一个自嘲来,她必须阻止一场可能殃及无辜的战役爆发。
“听我说,你们可别打起来,我跟流苏弟弟的关系是清白的,阳炎看到的都是假象啊!还有,流苏,你一定要战胜玄天,不能被他取代!”
蔚言生怕玉流苏会变回玄天,赶紧脱开了璞玉子的手,飞也似的相玉流苏走去。
璞玉子的手就这么被蔚言脱离去,他眼中微微闪神,出现一抹沉默的怔愣。
随之,戾气渐渐散发,黑沉如深潭的眸子死死地盯着蔚言的背影。
“姐姐,流苏头好疼啊。”玉流苏抚着越发痛的脑袋,险些站不稳脚。
怎么办?蔚言急得不知怎么办才好,看样子若是再没有办法阻止让他发疼的脑袋恢复正常,他就真的完了。
“流苏,你要坚持住,你的意识要时刻清醒,绝不能被玄天那个坏魔王战胜啊。”蔚言手足无措,只要在一边试图给他动力。
蔚言一时情急,暂时抛却了其他多余的想法,情不自禁地握上了玉流苏的手,将他发疼的脑袋靠在了自己的肩上,一边轻拍着用温软的语气鼓励着玉流苏。
看着俩人亲昵的动作,璞玉子眉宇深皱,几乎快要皱成一个川字。
果然,阳炎说的都是真的!
他才不管真假与否,一步上前将蔚言拉了过来,发狠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蔚言,“你果然很在乎他!”
他质问的口气叫蔚言高速运转的脑路来了个急刹车,璞玉子的目光中带着一抹不信任,蔚言眼睑一垂眼底闪过失落。
他紧握的手弄得蔚言生疼,甚至疼到了心底。
“你若是不相信我,就没有必要来质问我。”蔚言生硬的语气冷而生疏。
他不信任她,这让她很失望!
下一刻,她毫不留恋地挥开了璞玉子的手,转身拉上还在与玄天作斗争的玉流苏离去。
璞玉子再次看着空落落的手掌,感受着残存着她的温度,陷入了更深的迷惘中。
方才差点失去理智的他,到底对蔚言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