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墨拖着虚弱的身体,想要站起身来。
但是大山是如何都不肯的,“多亏了墨老弟,我大山才能逼迫完颜修交出玉璧。你就放一百个二十个心吧,他走不了多远;到时候还不是他为人肉你为刀俎?”
“从今往后愿随我大山的,现在就跟我去往皇家寺庙取传位玉璧。”
“大山威武,兄弟们愿追随于你。”
一声声声势浩大的喊话惊彻山林。
大山充盈在胜利的喜悦中无法自拔,顺手一带将宫墨抛在了背上带着众弟兄远去。
......
听着方才所处的地方发出了响彻耳际的声响,完颜修嘴角升起了莫名的冷笑。
紧咬的唇渗出了满嘴的血迹,残破的身体一瘸一拐地赶往到能让他暂时太平的居所。
他虽然自废功力才保住一命,从而平安逃离现场,但是无论如何他都不甘心。
他日,他定要卷土从来!
背叛他的人,终将得不到好下场!
“皇家寺庙岂是尔等能闯之地?这次本王要叫你有去无回......”完颜修狂妄地大笑着,诡异的笑声回荡在山野之中。
其实传位玉璧并不在皇家寺庙,那只不过是他编造出来的谎言罢了。
那里,有着一位高深莫测的玄僧坐镇。平日里他完颜修待他不薄,这次交易更是吩耳语了几句。
完颜修抬头看看时辰,玄僧也该在来的路上了。
“哟都来看看,这不是淮城大名鼎鼎的摄政王吗?怎么竟然落得个做乞丐的下场?瞧那衣衫褴褛、满面污垢的...啧啧啧,还真是差点认不出来了。正好,你跟马车里边瞎眼的砀王爷凑成一对乞丐兄弟算了......”
闻言,完颜修不禁心下恼怒。
竟然有人敢公然诋毁自己将自己比作下贱的乞丐,而且还是在自己最落魄不堪的时候。
盛怒之下,他全然忽略了来人口中瞎眼的砀王爷。
“是谁?”完颜修一转头,便看到了一队人马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了身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冬日的艳阳下,照得完颜修睁不开眼睛,更是看不清来人的模样。
“真是该死,功力废了连有人来到面前都没有发现。”
完颜修暗自恼恨一句,直到适应了直面的光照才看清了马头上的人。
“是你!”完颜修吃惊不已,阴机算怎么会出现在此?
难道,他也与璞玉子联合起来了?
就在他猜疑间,阴机算笑中带讽的脸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怎么,很惊讶是吧?是不是觉得在这里看到我很意外?正所谓天道好轮回,老天爷饶过谁?完颜修你生平坏事做尽,如今你的好运气也该到头了。”
阴机算眼底一寒,翻山下马亲自将完颜修绑上了马车。
整个过程之中,完颜修没有任何的反抗之举,更没有说过一句话。
他沉默得骇人,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直到被五花大绑押送上了马车,毫不客气的力道摔得他疼痛难忍,直到一个不慎抬眼是他的眼中才闪过一丝惊讶之色。
“本王早该想到的,连你也......”完颜修叹息一声,不再继续说下去。
“是完颜兄吗?怎么连你也被抓了?”紧闭双眼的璞寅砀早就听到了外边的对话,心知完颜修也跟自己一样落得个屈辱的下场。
看着璞寅砀肿胀不堪的双眼,完颜修才注意到他的不同之处。
完颜修紧握成拳,额上的青筋暴怒:“如今本王失去的一切都是拜璞玉子所赐,没想到最终还是因为懂得收买人心的人才是赢家。他既然现在不杀本王与你,想必是不想我等就这么快活地死吧。”
“凭什么世人皆言璞玉子做事光明磊落,是个正人君子;说我璞寅砀纨绔子弟,是个不务正道的奸邪小人。呵呵,如今看来真相永远与传言背道而驰。就连我的瞎眼也是拜他所赐啊。为什么庶出的永远不被人看重?为什么永远都无法继承正统?世人皆愚,愚在世心啊!”
璞寅砀也在一旁怨声载道,他实在不甘心什么都还没做就这么败了。
若是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定不会再任由璞玉子践踏在脚下了。以前的他顾及太多,现在看来自己所顾虑的一切都只不过是枉然。
“你若是再这么自暴自弃,才是真正地败了。”
就在璞寅砀颓废之时,完颜修一句话瞬间将他点醒。
“你这是何意?难道,我们还可以卷土重来?”璞寅砀不解问道。完颜修似乎话未言尽,仿佛还有希望般。
“相信本王,你的瞎眼也只是暂时的,而本王的残废也不会太过长久。”完颜修的话已然表明,他还给自己留了后招。
信也好,不信也罢。现在的璞寅砀根本就没有选择可言,若是跟了完颜修可以得到重生,那么他何不试一试?
“若是能治我着瞎眼之毒助我登得城主之位,璞寅砀愿终生为完颜兄效犬马之劳。”
虽然看不见,但是璞寅砀依靠着触觉神经摩挲着挪移到了完颜修跟前,一双热切期盼的手攀附上了完颜修的脚跟。
仿若抓着一支死生中微微依托而起的浮萍。
但是,他似乎忘记了。浮萍本就是只受滴水之物,人若想站上去简直是痴人做梦。
“等着吧。”完颜修说完,无力地靠在角落中,难以支撑的身体让他几度倒下。
再忍忍,他就可以解脱了。
......
“什么人?”这时,马车外响起了一声惊呼。
但是,不待他说完便吐血而亡。
阴机算与聘清看着自己的人就这么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被一个寒酸僧侣杀害,一时惊诧得忘记了反应。
“人贫僧带走了。”
在俩人回神之际,只听一句仿佛来自深山幽谷的声音传入了耳朵内,刺得他们耳朵一阵生疼。
只一瞬间,玄僧便不见了人影。
阴机算抚着生疼的脑袋,忽然记起了玄僧口中明显地想要带走完颜修与璞寅砀,急切地下令道:“快看看犯人还在不在马车里?”
“回禀阴大师,两个犯人都不见了!”
不消半分,得到的只是令人失望的回答。
阴机算双手无力垂下,双眼放空口中呢喃道:“这下子麻烦了......”
聘清这才反应过来人去扯空,心想自己辛苦付出的努力都被那个可恶的和尚给搅黄了。
遂惊讶道:“那个和尚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可以来无影去无踪,不过一片落叶的功夫便把人给救走了。”
“是玄僧!没想到出尘绝世的世外高僧也会助纣为虐......”
璞玉子牵着马悠闲地迎面走来,面上的神色阴晴不定,浑身散发出的阴寒气息足以让人退避三舍。
“玄僧!竟然是他......”阴机算瞬间明了。
世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玄僧已经淡出朝堂和江湖的纷争数十年,为何一出现便要救完颜修此等险恶之人?
想必,少有人能猜透其中的谜团。
“城主,你怎么会出现在此?”聘清一脸兴奋地看着眼前这个在世人中耀眼瞩目的存在。明显地,聘清的心思不在玄僧上。
想想他实在是幸运,竟然能得到璞玉子的赏识。
“聘清,人都被救走了你怎么还这么得意?真怀疑你是不是璞寅砀派来的卧底。”
阴机算不满地横了聘清一眼,挖苦的语气酸溜溜的。
聘清听此难堪地面红了,“我...不是...”
正在此时,大山背着宫墨姗姗来迟。
“哟,这不是端城主吗?你怎么有空来此?是想来瞧瞧咱们的战果如何?若真是这样,那你大可放心完颜修那个老谋深算的家伙已经被我大山威逼着自废功力了,想必阴大师也已经将他给抓起来了。”
大山爽朗大笑,丝毫没有注意到现场众人阴气沉沉的气氛。
阴机算走上前来,毫不客气给了大山一拳,但是犹如隔痒挠靴般无一丝作用。
见大山被自己这一垂之下也强悍撑场,阴机算恍然大悟自言自语道:“我说你怎么不会看人脸色说事呢,原来是因为你肚皮太厚,隔着一层皮都看不到里面。”
说着,阴机算还有模有样地摇着头。
就大山这么直来直往不会转弯的性子,想必就算是做了淮城的城主也难以胜任。
“阴大师你这话什么意思?瞧不起我大山?”大山就算再愚笨,也能猜出两分阴机算对自己嘲弄的心思。
阴机算见好就收,“哪敢哪敢。我的意思是说完颜修和璞寅砀被玄僧救走了!”
“什么?竟然被玄僧救走了?”大山听后,也是一脸的惊诧之色。
以为听错了的大山再次强调了一遍。
“那可咋办啊?那你们还有闲心在这里聊天?怎么不想想办法去把人抢回来啊?”大山的情绪高涨,明显地急不可耐。
“我说大山你怎么不动点脑子想想,玄僧功力深不可测,岂是我们一时半会儿就能将人从他手下抢回来的?”阴机算还真打算撬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是不是一半面粉一半水,摇一摇就能变成浆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