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的狭小和摇晃感让蔚言睡得极不安稳,摸着犯晕的脑袋爬起了身来。
待看清了这个略显拥挤的空间不是她昨晚就寝的地方时,蔚言瞬间清醒了许多。她冒似在一辆马车上......
“什么情况?我为什么在马车上?”好似自言自语的呢喃。
“你醒了。”一直假寐的璞玉宸睁开了双眼,淡笑着看向蔚言。
蔚言眉眼一侧这才看到安坐在左侧的璞玉宸,想要将所有疑惑尽数问出。
“璞玉宸?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喉间一阵生痒,有些沙哑的音质从蔚言的嘴中传了出来。
她不就是睡了一觉吗?她记得昏迷前好像有人影在窗外晃动,直到她闻到一股气味......
然后,她冒似晕倒了。
璞玉宸将矮几上的正冒着热气的茶壶提了起来,倒了一杯茶水顺手递给了蔚言。
“喝点茶水润润喉吧,清龙的青烟多少会有一些副作用。你暂且先歇息下,待你好转了本王再将真相告知于你。”
璞玉宸平静无波的眼静静地看着蔚言,那模样分明在说:你急也急不来。
蔚言一个头两个大,璞玉宸又再打哑谜了。
“真是个喜欢搞神秘的小鬼。”蔚言虽埋怨着他不及时告知,但接过茶水的手却还算表现安分。
罢了,璞玉宸的为人她总不会看错。
若他想害自己,也不必等那么久也不下手。
作为璞玉子的同胞弟弟,他应该是受了指示将自己从半夜里弄出来,至于目的嘛她也不急着知道。
反正她的时间多得是,她可以等。
蔚言撩开车窗的隔纱,看着外面漆黑一片时便知晓了现在的时辰还早着,她昏迷的时间应该不算太久。
饮下一口茶水,咕噜咕噜两声后一点也不文雅地吞入了腹中,丝毫不顾及璞玉宸在场。
璞玉宸见此,眼中含笑。
自从熟悉之后,她当着自己的面不时流露出了真性情,实属难得。
“二个时辰之前,祭剑堂的堂主清龙受了璞寅砀的命令偷偷摸摸进宫来想要将你劫持出去,但是他的一举一动早已在皇兄的监控之中。其后,皇兄为了削弱璞寅砀的力量才狠下杀手将清龙痛快诛杀。所以,你如今还是安全的。”
璞玉宸不缓不急地解释道,当发觉自己说的话比平时多时略显惊讶。
但他不甚在意,饮下一杯茶水清了清干涸的喉。
“祭剑堂堂主清龙?我偶然间听说了她的女儿清涟嫁给了璞寅砀,怪不得他们有所勾结了。”
蔚言说罢低头沉思片刻,忽而想起了什么般抬眼看着璞玉宸,一双凤眸在暗夜中分外闪亮。
只见蔚言面色凝重,问道:“如今的端城,是否危机四伏?是不是璞寅砀联合城外势力欲起兵造反,作为璞玉子软肋的我当然成了他第一个想要劫持的人,妄想着以我为人质要挟璞玉子?但是,按你方才所说他的如意算盘终究还是落空了。”
蔚言郁闷地叹息一声,接着埋怨道:“他想要护我周全,也没必要将我遣送出城吧。还要你个小鬼头护送,就这么看不起我的能力吗?想想还真气人。”
蔚言左想右想,觉得这是最为合理的答案了。
“小侯爷,不止宸王爷一个,还有属下护送你呢。”阳炎在马车外听了许久,这才急着跳进来解释。
“你来也不顶用。”蔚言给他翻了个白眼,仍旧感到郁闷。
璞玉宸不满的眼神斥了阳炎一眼,这才对蔚言解释道:“皇兄的本意并非如此,你也无需急着埋汰于他。皇兄要本王在你醒后,告知你一句话,本王想了许久也猜不出其话中之意。但本王知道,你必然知晓。”
蔚言震惊,“什么话?”
璞玉子这么急着让自己离开,除了保护自己之外另一个目的是什么?
她冒似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璞玉宸回应:“他叫你往西部进发!你们之前不是出发去镜城沙漠中寻找鬼灵山吗?为何突然改行程去往西部了?”
这点,皇兄一直不说他也猜不透。
只有蔚言能明白其中之意吧。
蔚言才不会直接告诉他答案,不做弄一番璞玉宸是不是很对不起自己突生的郁闷?
“呀,原来聪慧不凡的宸王爷也有笨的时候啊,真是稀奇稀奇。”蔚言故作恍然大悟,故意调侃于他。
璞玉宸在她的面前总是表现成一副少年老成、老谋深算的模样,这让蔚言心里很是不平衡。
什么样的年纪就该有什么样的心智才是,这才符合常理嘛。
这次,终于让她抓了一回璞玉宸的痛脚。
真想看看他困窘的模样,蔚言邪恶地想着。
“直接给个答案会死嘛?你这人怎么这么喜欢斤斤计较本王的是非,真是不可理喻。”
果不其然,璞玉宸在蔚言的面前第一次露出了红粉的脸颊,可爱的很。
“哈哈......”见缩小版的璞玉子在自己的戏耍下异常的萌系,这让蔚言兴奋异常。
璞玉宸面上的羞赫瞬间转变为恼羞成怒,一把将蔚言手中的茶杯夺了过来,气得冒烟:“你还敢笑?”
“我不笑我不笑,啊哈哈...”蔚言嘴上说着不笑,但是忍俊不禁的大笑还是将自己的行为暴露在空气中。
就连在一旁驾车的阳炎也忍不住跟着她笑出了声。
“你也敢笑本王!”璞玉宸毫不客气的一脚踢在了阳炎猝不及防的后背上,引来了阳炎的委屈哀嚎:“属下是无辜的。”
......
马车上蔚言的欢声笑语、璞玉宸的嬉笑怒骂、阳炎的哀嚎连连混杂着,在静谧的小道上惊醒了沉睡的山野鸟兽,引得它们横窜乱飞,好不热闹。
但是,不小的动静也引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好生热闹啊!”
一句鬼魅如风的话在三人的耳中贯穿,将大闹的他们惊得不得不停下来。
“你怎么在这里?”蔚言一手拂开马车门帘,惊诧地看着来人,清心欲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行踪?
一双在暗夜中散发着莹黄光芒的瞳孔诡异地看着她,阴凉的声音沁透人心:“你说呢?好你个乐王侯,将女子身份在本阁主面前瞒得够深的啊。”
“说,你跟踪我们有何目的?”阳炎迅速将眼间的佩剑抽了出来,警惕地窥探着清心欲的一举一动。
蔚言对阳炎摇了摇头,抬手示意阳炎莫要太过冲动。
因为,她知道清心欲暂时不会对自己狠下杀手。
“你今夜来此,不会就是想埋怨一句我不将女子身份告知于你吧?清心欲,小肚鸡肠可不是你的一贯作风!”
蔚言直言不讳地走到清心欲身前,因为身高差异她也只能以略微仰视的目光看着他。
对于身高这点而言,蔚言一向都是气自己不仅在气势上处于下风,就连身高都要将她压得死死的。
“呵呵,其若不然!本阁主只是想来看看你罢了,看来真没让本阁主失望!女装着身的你别有一番风味。”
近距离的审视下,清心欲琥珀色的瞳孔略一收缩,毫不吝惜地赞叹着。
他说的话看似平常,但听在蔚言的耳里怎么感觉这么诡异呢?
“得。别打趣我,傻子才信你是为了看看我才来的。”蔚言将双手比了一个×,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芜老儿不惜以魂飞魄散作为代价,也要提醒自己注意清心欲这个神秘又危险的家伙。
想想,还真是渗人。她竟然有如此胆量离清心欲这般近,若不是知晓他暂时不会杀自己,怕是给她一百条命她都不敢站在他身边。
特别是,当她知晓他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鬽时,她更加不敢与之对视了。
“你在害怕本阁主?”清心欲一眼望进她的心底,将她心底最为恐惧的心思抽丝剥茧带了出来。
“靠。”蔚言暗骂一声。
她自问隐藏的够深了,但是清心欲这个鬽竟然还能看得出自己的心思。
蔚言清咳一声,瞬间变得清明的眼睛对上了他晦暗的琥珀色,“你若是无线索提供,就先退下吧。”
清心欲自是知道她口中所说的线索是指鬼灵山的具体方位,没有具体方位她简直是大海捞针。
况且,千华残存的执念也没有告诉她怎么解封鬼灵山。千华怕是因为解封的方法太容易了,觉得没必要告诉她吗?
如果,真是这个原因。那就让她一头撞死算了!蔚言苦逼地想着。
清心欲将一切尽收眼底,原本心底一直有个疑惑在困扰着他。
现如今,知道了神脉的吸纳者是个女子时他才顿时豁然开朗。
看着蔚言时,清心欲眼底闪露出一丝杀机。异星之人!等你没有了利用价值,便是射杀你之时!
就算给你看面具之下的容貌又何妨?届时,一切都不同了!
夏侯子尘,这次看你还能活多久?
趁着清心欲失神之际,蔚言将手掌放置在清心欲的胸口前,随即她眼底精光一闪冷笑一声:“怎么,清心欲!你就这么想杀我?在利用完我之后...”
清心欲惊诧万分,不可置信问道:“你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