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蔚言就被紫漓从床上拖了起来。
“干嘛啊,我还没睡饱呢。”蔚言怒斥一声,接着躺倒回去。
紫漓慌张叫唤:“小姐,今天是你与魔王大人的大婚之日啊,快些起床让奴婢为你梳妆打扮吧。”
“什么?就在今天?”蔚言心底咯噔一声,瞌睡虫早被赶跑。
“没错啊小姐,就是今天。你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呢?”
蔚言摆摆手,急着赶人,“不就是结婚嘛,我再睡会儿时候到了再来叫我!快点出去吧,别打扰我睡觉。”
“小姐,你在怎么可以......唉......”紫漓忍不住给她翻了个白眼,小姐也太不关系自己的婚事了吧。
从试婚服那天起,她就一副吊儿郎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这可愁坏了皇帝不急太监急的紫漓。
紫漓实在拿她没办法,转身欲走却碰到了刚进门的玄天。
一身大红锦袍更衬得原本就俊朗的玄天更加地丰神俊朗,健康的小麦色肌肤犹如夏日里的艳阳,乍看之下还以为天神下凡。
紫漓差点陷了进去,她呆愣在原处忘了反应。直到玄天的一句:“她起了吗?”惊得她赶紧拉回思绪。
“还没。”紫漓生怕他因为蔚言的贪睡而怪罪于自己,吓得她赶紧低下看头。
玄天有些不悦,“出去。”碍眼的人就不该在这多待半刻。
“奴婢告退。”紫漓如临大赦,飞一般跑了。
玄天不悦的眼睛看向了床上那个连自己的到来都不给一点反应的蔚言,想来她睡得不错。
“日上三竿,今天这么大的日子竟然还有个小懒鬼在偷懒,让我看看这是谁家不识规矩的懒鬼。”玄天调笑一句,上到前来一把将睡成死猪般蔚言给带了起来。
动作利落干脆,蔚言气氛得很。
“他妈的又是谁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惹怒了她后果很严重!
抬腿便是一脚飞毛腿,仅靠直觉直击他胯下而去。
玄天轻巧躲开,扒开了她紧闭的双眼。
被强迫睁眼的蔚言更加怒极,一双喷火的凤眸瞪向了罪魁祸首,“玄天。”
她恼怒异常,悬在半空的身体摇晃得厉害。
玄天这才将她放下,“与我成婚,你就这个态度?”
“什么态度我不知道,但是在成婚之前来看你的成婚对象就是不吉利!”蔚言懒得思考,只知道要将他的话给反驳回去。
“不吉利?魄乾大陆几时有过这样的规定?”玄天顿觉疑惑,不禁反问。
“啊?”这下换蔚言吃了哑巴亏。
“呵呵,真不知你的脑袋瓜里都装了什么,竟说些不同常理的话。”
这下,蔚言虽是找不到语言来反驳。但是,她仍旧不肯服输,心思一转嗤笑道:“落伍的魔王啊,你被封印了上千年。在这段期间,很多东西都变了,你不知道的俗礼多得去了。”
玄天被她这么一说,明显的不乐意。
不顾她的阻挠,将她拎下了床直接带到了洗漱台前。
“洗脸。”
“不要。”
蔚言表示拒绝。
玄天二话不说,将面巾沾了水捏干后直接抹上了蔚言的脸,手下的力道不减痛得蔚言伸手扯去,“你干嘛?我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你帮忙。”
“别让我再说第二遍。”玄天的面色沉了下来。
听到这句熟悉的话,蔚言心底一颤。眼中的泪充盈在眼角处。
“别让爷再说第二遍。”她还能再听到他的声音吗?
“我自己来。”蔚言抢回他手中的面巾,低着的头看不清神情。
但是玄天还是发现了她的异样。
玄天一怒,怒吼出声:“你是不是还在想着他?”
“是又怎么样?就算你能控制我的自由,却是永远都无法控制我的思想。”
说罢,蔚言眼底的泪水夺眶而出。她承认她就是想璞玉子了,玄天还能因为嫉妒杀了她不成?
“果然,还是要我杀了他你才能不去想他。”
一句晴天霹雳,将蔚言劈得外焦里嫩。
天呐,她怎么可以忘了玄天不会杀自己却会杀璞玉子?
她急道:“你不能杀他。”
蔚言的心有些慌了,以玄天的性子什么事做不出来。
玄天满意一笑,“可以,不过前提是你要乖乖嫁给我,不许耍花招。”
“好...我嫁。”蔚言无力反驳。
一旦有了比自己性命还重要的人,她就有了软肋。这是永远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果然,只有拿那个男人的性命作为威胁她才会乖乖就范吗?玄天虽听到她的亲口保证,但是更是因为她极度袒护那个男人而恼怒。
若想要她重新爱上自己,只有杀了那个男人才是最保险的。
他真是后悔当初,在能杀他的时候没有选择杀了他。
“紫漓!”玄天对着门外大喊一声。
下一刻,紫漓又飞快地走了进来。
“奴婢在,魔王大人有何吩咐?”
玄天带着愤意的话脱口而出:“给她梳妆打扮,不得有误!”
说罢,衣袖一扬愤怒离去。
“是。”紫漓看到他的离去时,总算松了口气。
抬眼时,看到蔚言满脸泪痕惊得紫漓又以为魔王欺负蔚言了。
不甚清楚事情原委的她心疼问道:“小姐,是不是魔王大人又欺负你了?”
每一次见面,小姐与魔王大人都不欢而散。偏袒心重的她自然站在了蔚言这一边。
但是,当面对玄天时她敢怒不敢言。
“没事。”蔚言将湿面巾抹干了泪痕,偏头看向了紫漓,“赶紧梳妆吧,时候不早了。”
她的话含着淡漠和疏离,与先前的态度相差甚远,这让紫漓更加觉得玄天一定使了什么招数逼迫小姐了。
蔚言沉默了许久,任由着紫漓将自己的行头换去。
“小姐,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就别闷闷不乐了,看着你不悦奴婢也跟着不开心了。”一边为蔚言梳妆打扮,一边嘴里闲不住。
蔚言还不不说话,紫漓也只能叹息一声。
一向素面朝天的蔚言原本就水灵可人,被紫漓的一番巧手下毫无疑问地变得更加明艳动人。
略施粉黛的蔚言愁容满面,双目犹似一泓幽怨的清水,美玉莹光、静若处子的蔚言,似不食人间烟火的清丽脱俗。
看着郁郁寡欢的蔚言,她心疼万分。
莫名地,一股冲动的想法填满了她的心房:“小姐,奴婢看得出来你不想嫁给魔王大人,若是想逃奴婢愿意倾尽全力助你逃脱。”
蔚言惊讶地看着紫漓。才相处不过半月,她竟然能说出这般让人动容的话,实在叫蔚言惊诧难信。
还是说,她只是在试探自己?
玄天果然还是不放心自己,若自己欣然接受了紫漓的帮助。那玄天会不会选择直接将自己打晕抬着去成婚?
因为这样,就能保证她不会耍花招了
“玄天叫你这样说的?”蔚言冷冷一笑。
下一刻,紫漓毫不迟疑地跪倒在地,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声音。
紫漓自知她不信自己所说的话,只好沉重跪地以示自己的清白。
紫漓急着解释:“不是啊,小姐对奴婢的好奴婢都记在心里,虽说奴婢与小姐无亲无故,但是小姐是唯一一个将奴婢平等看待之人。奴婢感动才想着为小姐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蔚言仍旧不信,一向天真的紫漓也不知是真的天真还是假天真,这时候怎么突然变聪明了?
蔚言突然淡笑一声,不屑道:“想帮我?你的能力这么弱,我看还是算了吧。自己的性命又不是玩笑,岂是拿来开的?况且,这么怕玄天的你竟然想要往他的虎口上撞实在是不合常理,更何况是为了无关紧要的我呢。”
蔚言将她所说的话当作了一个笑话般听来玩玩。更何况这般蹩脚的理由还真是让蔚言难以信服。
“小姐说的对。其实,奴婢这么做的目的不全是为了小姐。你不想嫁给他,奴婢是知道的;你想逃婚,奴婢也是知道的。”
紫漓沉重地诉说着自己的苦衷,她又何尝想留在这里?
见蔚言低头沉思,她接着又道:“小姐,其实你那天在炮仗上做手脚奴婢都看到了,但是奴婢并没有将此事告知魔王。就这点看来,还不能让小姐信服奴婢先前所说的一切吗?”
蔚言听此,更加惊诧了。
紫漓既然都看见了自己所做的一切,却没有告密给玄天,那么她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说吧,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蔚言终于松了口,她倒是要看看她的理由是有多感人。
“其实,奴婢当初是被抓来的。家中还有一位年迈的奶奶和一个幼小的弟弟,日子虽过得艰苦但是却很自由。直到那夜暴风雨夜,一群魔灵将奴婢抓了来,从此丢下了奶奶与弟弟。原本以为可以定期回家探视,但是直到听到那魔灵之长说的话后,奴婢才真正意识到可怕之处。”
紫漓说着,喉间吞咽了几下眼中带着不安。她似下了决心般,才接着诉说下去:“他说,既然被抓来了就别想着回去,只有永远地待在这里直到死亡才是我们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