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老儿终于将身子转过来,面向了蔚言。他严肃的面容看得蔚言一阵心悸,芜老儿这算是泄露天机吗?
应该不算吧,他都成为了一个无所不能的‘鬼’,还有什么是他怕的呢?
蔚言惊愕地问道:“你要我注意的那人是谁?”
玄天?
完颜修?
戮血冷?
还是清心欲?
芜老儿沉着着面色:“是清心欲!”
“清心欲吗,那你能告诉我神秘莫测的清心欲到底是谁?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芜老儿严肃着面孔,“我可以告诉你,但前提是你不能对第二个人说出这个秘密。否则,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蔚言顿觉鸭梨山大,不堪设想的后果她无法承担。
所以只能暗自告诉自己把嘴闭牢了,“嗯,我绝不会告诉第二个人。”
蔚言紧张兮兮地捋了捋散落在额前的碎发,等待芜老儿的答案。
“我能告诉你的不多,清心欲早已不是一个人,可以说他是个鬽。”
“鬽?是什么意思?”蔚言惊诧之余很是不解。不是人,不就是鬼吗?她还从来没有听说过‘鬽’,凌驾于人之外的无非有神、魔、妖、鬼......
这‘鬽’她还是第一次听说,野生的吗?
芜老儿将蔚言的手摊开,在她的手心出划出了一个鬽字。
“这就是鬽,清心欲不属于六界之人。他正是世尊夏侯子尘缺失的那方魂魄,若不在有限的时间内将他收回,世尊将被清心欲取而代之!被他取而代之后,清心欲的能力更会达到一个常人难以想象的高度!到那时,世上再无夏侯子尘,剩下的只有野心天下的清心欲了!”
芜老儿一脸担忧地说着,蔚言闻言大惊失色。
清心欲就是夏侯子尘缺失的魂魄?若不救夏侯子尘,清心欲便会掌控天下?
“等清心欲掌控天下后,天下会变成什么样?”蔚言问出了最为关键的问题。
芜老儿仰望天际,悲怆叹道:“届时,天下生灵涂炭!”
“那清心欲为什么没有选择杀了夏侯兄?杀了他,他不是照样可以取代他吗?为什么迟迟不动手?”
芜老儿说的话,她是相信的。但是,其中有着太多她想不明白的症结,趁着芜老儿没有将她赶出梦境她必须一一问清楚。
“你仔细想想这段时间来所发生的事情,待你理清头绪后相信你一定能找出隐藏在其中的答案。”
芜老儿并未直接将答案告诉蔚言,而是要她自己去想。
这下蔚言可犯了难,这段时间来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她该从哪里找出重点来分析?
对了,需要注意的是清心欲。那就该从她与他第一次见面时开始想。
“当初清心欲找我合作的原因是因为我拥有可以解封鬼灵山的能力,所以他的目的是鬼灵山!”
面对自己的分析蔚言顿时恍然大悟,惊喜问道:“芜老儿,我说的可对?”
“对了一半,你接着说。”芜老儿神秘莫测的一笑。
“他若不选择在此前杀掉夏侯兄,是因为他缺少一件得以取代夏侯兄的东西?那么说,他想要的东西肯定就在鬼灵山上,鬼灵山上拥有着弑神之器、灵丹仙药;他想要的,应该就是其中之一吧。他之所以想要取得其中的一样东西,就是为了取代夏侯兄!”
蔚言一边来回踱步,一边说出自认为最合理的推理。
她停顿了一会儿,眉心紧蹙接着又道:“那么,那件东西便是他们之间的媒介了。若是直接杀了夏侯兄,可能清心欲自己也会死?所以他大费周章地做这么多事情就是为了取代夏侯兄后好让自己安然无恙?”
蔚言对于自己的猜想很是惊讶,若是自己的猜想正确,那么事情就麻烦了。
她犹豫地看向了芜老儿,“我说的可全对?”
“的确如此。”芜老儿同她一样,也是紧蹙眉头愁容不展,“所以说你一定要阻止清心欲,莫要让他的阴谋得逞!”
在芜老儿郑重的嘱咐下,蔚言低下了脑袋。
而后,她思虑过后才猛然抬起头老坚定地看着他,“你就放心吧。你以为一直被他当猴耍的我会甘心让他继续为非作歹、胡作非为下去吗?说起来实在是气人,等有机会见着他我一定要叫他好看!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吗?”
“有你这番话,我可以安心地走了。”
芜老儿淡笑着,他的身体变得越来越稀薄。
蔚言从他的笑中,感受出了不一样的气息。
就好像他就算已将世事看透,却又是那么地云淡风轻。
“芜老儿,以后有问题我还可以来请教你吗?”蔚言在他即将消失那刻,急切地追问道。
芜老儿摇了摇头,“你以后再也找不到我了。”
他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国度,飘渺而微茫。
蔚言疑惑不解,他是要赶去投胎吗?
“因为,我泄露了天机!将会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芜老儿说罢,几缕魂魄从体内四散而去,飞向了四面八方......
再无踪迹可寻!
蔚言被他的话震撼得无以复加,芜老儿将永世不得超生作为代价把天机泄漏给了自己,说不感动是假。
她想要冲上前去抱住他残存的最后一缕浮魂,但她发现于事无补。
“芜老儿,你这是在给我下套啊!”蔚言动了情绪,大哭道。
芜老儿以自身为筹码换来了她的许诺!
这么说,夏侯子尘她不得不救了!
若她真做了!
璞玉子,会原谅自己吗?
......
芜老儿一走,蔚言便自动苏醒。
如今,清心欲还不知道自己就是异星之人!若是让他知晓了,等利用完自己后肯定第一个的就是杀自己!
因为,只有自己才救得了夏侯子尘。以清心欲的性子,他绝对不会容忍一个威胁自己的人泰然存世。
但是,别忘了!她也不是他想杀就杀得了的!
“呵...清心欲,你还嫩了点。”
突然,一阵喧闹声从窗外传了进来。
蔚言疑惑不解,信步走下床去一观究竟。
蔚言倚靠在门边,看着来往的宫人们踏着轻功飞身而上树顶,轻轻松松地将左右双手的大红灯笼给挂了上去。
看她们个个武功不俗,蔚言暗惊。
难道说,紫漓也会武功?只是在自己面前掩藏起来罢了!
不多时,院中被装潢得焕然一新,就连素黄的秋千也镀上了一层尊贵的红色。
顿时,喜庆的气氛渲染而出。
蔚言头疼不已,玄天也太急不可待了。
他恨不得今天就将自己给办了吗?
“小姐,你醒了。”抬眼见蔚言倚在门口边上,两手端着托盘的紫漓走上前来。
蔚言眉眼一瞟,看到她托盘中放着折叠整齐的大红衣裳时不由得皱起了眉。
蔚言故作哀伤,将不知从哪里取来的锦帕盖上了眼角假装可怜:“没想到还没挥霍尽青春年华的我这么快就要嫁做人妇禁锢住自己的一生了,想想还真是悲哀啊。”
卖惨之余,蔚言还不忘调侃自己。
“小姐,自从听了您的故事后奴婢也于心不忍啊,但魔王大人的吩咐奴婢不敢不从,小姐你要体谅体谅奴婢才是。”紫漓见蔚言这个样子似乎是受了她的影响,也跟着啼哭了起来。
蔚言将锦帕的一角掀开,余光偷瞄到紫漓哭花的小脸时她再也装不下去了。
蔚言噗哧一笑,“紫漓你怎么这么爱哭呢?我刚才是逗你玩的!嫁给玄天是多少女子求都求不来的,我又怎么会暗自神伤呢?”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将谎言进行到底了。
“可是,小姐不是说已经另有喜欢的男子吗?”听到她匪夷所思的话,紫漓终于停止了啼哭不解问道。
蔚言无良地一摆手,“咦,小姑娘涉世不深啊!难道‘谁认真谁就输了’这个道理你不懂咩?就算我喜欢那个人,但是那个人要身材没身材要家世没家世要身高没身高,这种三无人士你说我若是跟他在一起今后不是注定吃苦的命吗?他长相虽好,但是长得好能换饭吃吗?能换衣服穿吗?能换钱花吗?”
单纯的紫漓被蔚言一段惊世骇俗的言论给征服得哑口无言。
甚至说,她被打败了!紫漓崇拜地看着蔚言,“小姐,你说的好有道理啊,紫漓还是头一回听到这种大道理呢。”
哇咔咔......
蔚言瞬间化身恶魔,在心底邪恶地大笑着,第一个纯洁的孩砸成功被自己带入万年坑了!
连她自己都忍不住开始崇拜自己了。
若是让璞玉子知道她将自己的形象给颠倒是非,他一定会狠狠地将她压在身下以作惩罚,并邪魅地质问道:你说的可当真?
那么,蔚言肯定是哭笑不得讨饶道:大人饶命啊,草民知错了!
咳咳,脑补完毕。
蔚言惊愕地想着,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不切实际的东西?
蔚言真想扇自己一巴掌好让自己清醒清醒!
“啪!”下一刻,一声响亮的巴掌声从她的脸上传了出来。
“小姐,你为什么要打自己脸?”紫漓疑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