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十日之后大婚与我何干?”乐正邪嗤笑一声,继续抬起朱笔点上宣纸。
可是,黑影接下来要说的话让他再也继续不下去。
只听黑影道:“传言与玄天大婚之人,与您有着关联,而那人...是乐王侯!”
“什么?”
乐正邪惊讶地呆立在原地,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沉默了许久,他才无力地放下朱笔。
“知道了,你下去吧。”
乐正邪无力地抬手,黑影无声地退了下去。
“太子殿下,梦儿特意端了银耳羹前来为你解乏。”
知梦带着丫鬟小心地走了进来,一手抚摸着微突的小腹笑得幸福洋溢。
乐正邪原本阴沉得可怕的眼神在看到来人时才突然转变,温和无恙地笑道:“梦儿,你如今怀着身孕就不要随意走动了,怕伤着皇儿。”
若不是怕他的亲骨肉有任何闪失,他恐怕看都不看她一眼。
知梦依偎在他的怀中,甜甜笑着:“梦儿与皇儿无碍,太子殿下整日操劳政务才是最累的呢。来,让梦儿喂你喝银耳羹。”
知梦巧笑嫣然,素白的手端起了一碗清甜的甜品盛了一勺便对着乐正邪的口递过去。
乐正邪也不反抗,就着她的勺喝了下去。
“太子爷,你也知道梦儿平日对犬毛过敏,今日萱公主竟然带着一条狗来祝贺梦儿怀皇孙之喜,就算不为梦儿也得为了咱们的皇儿着想吧,你可得好好替皇儿管教管教她才是。”知梦说罢掩面而泣。
知梦见乐正邪多日来对自己百依百顺,便壮着胆子哭诉着自己的委屈与对萱公主的不满。
乐正邪闻言,眼底一寒。
这知梦仗当上了太子妃后仗着怀中的皇孙和自己的百般纵容竟然将注意打到了自己最为疼爱的皇妹身上。
原本,知晓了蔚言被逼婚的他心烦躁得很,这下知梦又在自己面前挑拨离间,这样的女人真是让自己厌恶。
知梦见乐正邪不言语,便更加委屈:“太子殿下!”
“够了!”他恼怒地一把将知梦推开,任由着她从怀中栽出去。
“啊......”
只听她尖叫一声,身边的丫鬟手忙脚乱地接住了她才得以免受腹中滑胎的危机。
“我的皇儿没事吧?他没事吧?”
知梦惊恐地抚着小腹,惊吓得她心都要跳了出来。
贴身丫鬟哭着回道,“皇子没事,太子妃放心吧。”
太子殿下怎么可以这样对太子妃?她看着都不忍心!一向温文尔雅的太子殿下方才竟然像被恶魔俯身般失去了控制,简直是骇人。
“那就好、那就好。太子殿下,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梦儿?这叫梦儿有多伤心啊。”
知梦这次才是真实的哭诉,此时的她声泪俱下全然摆脱了虚伪的伪装。
谁人不知,作为太子妃的她,腹中的皇子是整个魄都的未来掌控者,若是有个什么闪失她便会因此失去了筹码,更会失去家族攀附盛大的利益。
她平时那般小心地护着,又怎会料到竟然会差点栽在她获取利益的权利者太子殿下面前?
“既然无碍,那便退下吧。”乐正邪默然地看着柔弱无骨的知梦,当初若不是为了早生皇子他又怎会娶她?
现如今,就算世界上一切的东西摆在他的面前也比不过蔚言的事情重要了。
皇子?不是自己所爱的女人所生,他又怎会喜爱?真是可笑至极!
知梦怀着怨恨走了,她难以相信自己的夫君太子殿下竟然突然变了个人,她看不真切了。
那么,在这后宫中她还有什么可相信的呢?
他唯一的筹码,便是腹中的皇子了。
她绝对不能让他出事!绝不能!
“乐正萱,就是你坏了我的好事!本宫真是低估了你在太子殿下心目中的重要性了。来人......”
......
淮城
宫灯摇曳,长立亭中央。
“呵呵,真是有意思。大名鼎鼎的乐王侯竟然是个女的!而且,她还要嫁给才复苏不久的魔王玄天,对于本王来说当真是个意外的惊喜啊!”
完颜修怀中抱着一个妖娆多姿的女人。
“王爷你好坏。”女子柔若无骨的小手轻轻拍上完颜修结实的胸膛,低低的呻 吟声从她殷红的小嘴中传了出来。
宫墨看着眼前香艳的一幕,面色如常!
好似,这场戏他看了无数遍般。
宫墨摩挲着光洁的下巴,对完颜修笑道:“完颜兄,距离上次她恢复羽阙之力后,我们便与她再无交集,这次是不是要利用着她与玄天大婚好把这潭池水搅混?”
“不,墨贤弟!难道你还不清楚本王的为人吗?我们不动手,自有别人迫不及待地出手。啊哈......坐享其成不正是本王所追求的吗?”
完颜修笑得一脸奸邪,伏在女子身上的力道不由得重了几分。
女子微微蹙眉,吃痛娇怨:“王爷,您怎么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呢?瞧奴家都被你抓疼了。”
完颜修闻言,突然一改笑意阴霾着面色直接将女子扔了出去。
“痛。”他的手法纯熟,摔得女子疼痛万分。
“滚!不就是个卑贱的妓?本王疼惜你是你的几世修来的福分,竟然还敢顶嘴!简直活得不耐烦了。”
完颜修嫌恶地一整衣衫,看着女子好似在看一个脏污不堪的垃圾般。
宫墨叹息一声,上前劝道:“完颜兄,莫为了无知女子置了气,这天下得你心的美人不计其数,我这就为你寻去。”
“不用了,本王今日无那个闲心。可是查清了,当初不惜一切代价为了得到蔚言那个女人的戮血冷得知了这个消息后是个什么样的反应?”
完颜修饶有兴趣地歪着嘴角,一脸诡异地看向宫墨。
听此,宫墨笑得更深了,“据线报,戮血冷那个断袖当得知乐王侯是个女子时震怒无比。那个表情简直是难堪又气愤,多彩得很呐!”
听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完颜修心情大好。
“这镜城的皇太子,想必气出了病也算轻的啦。当初不惜余力,要将她据为己有!他哪知,一心想要困在身边的‘男子’竟然是个女的,当真是可笑又可怜啊!”
完颜修幸灾乐祸地大笑着,虽然魄乾大陆又将多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但其中的耐人寻味的趣味他是乐意至极揣摩的。
“完颜兄说的极对。”
宫墨殷笑着奉承,若旁人仔细看其眼中的笑意却不达眼底。
完颜修并没有注意到宫墨的异样,他一把揽上宫墨的肩欣然道:“本王今日心情大好,墨贤弟若想去那流连楼消遣一夜,本王乐意相陪!”
对于仇人的突然亲近,宫墨心底是抗拒的,但是他绝对不能表现出来。
“既然完颜兄都这般说了,那就却之不恭了。”
宫墨强行压下心中的恨意,笑得开怀。
“走!”
......
流连楼
一路行驶而来目的地已达,完颜修、宫墨一行人下了马车,步入进去。
“哎哟喂,看两位公子面相不凡、贵气十足,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人。今日前来,想必也是为着我们流连楼的花魁花湘儿而来的吧?可真是巧了,今夜乃她登台拍卖初夜的日子......”
老鸨滔滔不绝地正说个没完没了,宫墨见完颜修面上闪过一丝不耐烦。
宫墨急忙上前制止住她的嘴,“莫要多言,嬷嬷安排好便是,给我们寻个可纵观全局的雅间,再叫上几个美貌的姑娘伺候,至于价钱嘛你大可不用担心。”
老鸨听此,才发现自己似乎说得太多了。
“好嘞,公子随我来。”但是,见钱眼开的她还是乐滋滋地扭着肥臀前行一步了。
才走几步路,完颜修便感受到了一丝探视的视线掠过,片刻之后他再望去时发觉对面迎面走来一人。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之前口中的曹朝:戮血冷!
“真是意外,没想到镜城的皇太子竟然出现在了我淮城之内。怎的不知会本王一声?好让本王设宴接待以尽地主之谊......”
完颜修看着黑着脸的戮血冷,故作一脸惊讶的神色。
身边的宫墨也是一脸疑惑,按理说这戮血冷不该出现在此。怎么,消息有误?
“那就不必了,听闻你淮城流连楼女子姿色繁多,本主只是得空来此审美一番。怎么好让你一个淮城的摄政王设此大驾?”
戮血冷回得道貌岸然,自是听出了完颜修话中的嘲讽之意。
他冷漠无比的语气让身边的人瞬间感觉到了几分莫名的森冷。
果然,戮血冷因为蔚言那个女人的事生此戾气,真是大快人心。
完颜修心底嘲笑,面上却是友好如常:“正好,本王今日也有此兴致,何不随本王一同前往?”
“请。”戮血冷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面笑皮不笑。
看着他们走在前头的身影,宫墨暗自揣测:“这戮血冷来流连楼目的为何?难道他被蔚言的欺骗后突然改了爱好喜欢上女子了?”
“太子殿下,星辰才离开一小会儿就不见您的人影了,可让星辰好找。”
星辰一路小跑,跑到了戮血冷的身前来。
“蔚言?”惊讶的一瞥,宫墨心上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