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璞玉子一掌拍在了一旁的树干上,茂密的枝叶颤动响起了巨大的沙沙声。
卿狂敏锐的耳朵一掀,听到了声音,加快了脚步向着他们的方向赶过来。
果不其然,靠着几乎泯灭的微弱火光下可算是见到自家主子了,便欣喜地飞奔而来,“主子,属下可算找到你了。”
看着阳炎和卿狂姗姗来迟,璞玉子额上的青筋暴露无疑,阴沉的气息初来乍到的俩人压抑得差点喘不过气来。
“小侯爷这是怎么了?主子......”阳炎眼尖的一瞥看到了璞玉子怀里的蔚言,惊得他赶紧上前查看。
璞玉子抬手将阳炎伸过来的手打掉,低沉得骇人的声音阴冷刺骨:“你们还可以再晚来一点!若是知晓出去的路,快些带路!否则,蔚言若失有个什么闪失,你们提头来见!”
听得如此骇人的璞玉子口中的话,阳炎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不畏惧寒冷的他莫名地感受到了无尽的冷意袭身。
“属下知罪!”阳炎沉重的一叩首。
看着蔚言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小脸,以及手腕上的破布被染红的触目惊心无时无刻不撞击着他的心灵。
阳炎愧疚低头,陷入了自责。是他当初气急,才撇下小侯爷带着卿狂出来找主子。现在的祸,是他酿成的。
“回去后自行领罚吧,救她要紧!”璞玉子淡漠地看了阳炎一眼,随即将整个注意力放在了陷入深度昏迷的蔚言身上,眼底的温柔和疼惜直戳卿狂眼底。主子,果然喜欢乐王侯!
“属下知道出去的路,主子请随属下这边走。”阳炎喜极而泣,总算是有回环的余地了。
阳炎正要上前接过蔚言,但是却在璞玉子的怒瞪之下最终打消了念头。
蔚言也是他人能碰的?璞玉子霸道地想着。随即,将轻如鸿毛的蔚言紧紧地抱在了怀中,唯有如此才能自己的体温传导给她,让她得已存得一丝可怜的温暖。
随后,一点足下,随着阳炎卿狂在乱林中飞窜,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叫随行的御医滚过来!”
一声洪亮如钟的怒吼,惊醒了早已恬然入睡之人。
阳炎得令,快速退了下去。直接踹开了门,将昏睡中的御医给拎了起来。
“现有急事!速带药箱随我前去!”阳炎语气焦灼。
御医忙着穿鞋,浑浑噩噩的脑袋沉得很,也不知发生了何事,他碎碎念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哎你就别问了,赶紧拾掇好随我来,主子正发火呢......”阳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焦急回复。
就这样,为了赶在璞玉子彻底发怒之前。阳炎直接将还没来得及穿上外衣的御医给拎到了璞玉子面前。
御医抬眼一看,差点被璞玉子阴沉的面容给吓得软倒在地。
只听他淡漠开口:“免礼吧,她失血过多赶紧给她瞧瞧。”
“喏。”
御医提着药箱战战兢兢上前,看得他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更是惊得心脏都要跳出来。
在御医看来,蔚言的状况比表面还要来得糟糕。失血过多之人,若不及时靠着世上少有的灵物入汤补回,恐怕难已清醒。甚至,昏迷个把月也是正常的。
城主这般重视于乐王侯,倒是给了御医形成了一股无形的压力,吓得他冷汗直冒。只能先给蔚言上了药止了血,并包扎完毕。
“怎么样?”璞玉子不耐烦问道。
御医闻言,吓得跪倒在地,“回城主话,侯爷因为失血过多,再加上她的体质特殊,仅仅依靠地黄等药物是难以补回......”
阳炎在一旁仔细听着,见御医没有再说下去时。他明显比自家主子还要着急:“你说下去啊,到底需要什么才能治好小侯爷?”
御医抹着额上频频冒出的汗珠,沉重回复:“天洙!”
“我没听错吧?那个天下间仅此一株的珍贵药草天洙?”阳炎惊疑问道。
御医叹息一声,点头:“正是!”
璞玉子闻言,更是将眉宇皱得如川字。众人皆知晓天下仅此一株的天洙现如今去向不明,想要在短时间内找到怕是难如登天。
“除去天洙,就没有别的药物医治了吗?”卿狂纵使很不喜欢蔚言,甚至说是厌恶,听到此消息后但也免不了一阵担忧。
毕竟,她是城主最为重视之人。
“没有!”随着御医的摇头,他额上的汗瞬间滴在了光滑的地板上,化为一小片水花。
“你们可是在说天洙?刚巧,我这有一株,只是不知真假!”
正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一道大如掀桌的声音瞬间打破了原本低沉压抑的气氛。
璞玉子等人看向了门外,一人迈着轻盈着脚步走了进来。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西雄族首领拨野祸!
众人惊喜地看着拨野祸:“你说的可是真的?”
“是真是假,得需要医术精妙之人才可测出。但是,我西雄族巫医居多,对珍馐草药天洙不甚了解。”拨野祸淡笑回应。
拨野祸转眼看向床上之人时也不由得皱了眉头:“既然是蔚言小兄弟需要,那我拨野祸便义不容辞就算花费再多精力也要医治好她。”
“时间紧迫,可否取来一看真假?”
“当然!”
璞玉子对着御医使了个眼色,御医了然点头随着拨野祸离去。
“城主,天洙是真的!”不多时,御医惊喜地一路小跑回来,身后跟着双手背后拨的野祸,御医手上拿着一株药草模样的物件,想来它便是传说中的天洙吧。
“太好了,小侯爷有救了。
阳炎喜极而泣。
“即刻烹煮。”璞玉子吩咐道。
“喏。”御医额上的冷汗不再,换之以小跑而来热汗挥发成雾。
拨野祸淡笑一声:“从现在起端城主的事,就是我拨野祸的事,尽管吩咐便是。”
“感激不尽。”璞玉子郑重回了句。
拨野祸大手一挥,眯着眼唇角抿了起来,“端城主何必跟我客气?若是无事,我便先行告退了。”说罢,拨野祸转身离去。
看着离去的拨野祸,璞玉子悬着的心终是放下了大半,转头看向床上的女子时眼神温柔似水。
卿狂惊异地看着眼中所见,看来城主不仅对她分外重视,从他的眼中他还看到了不一样的情愫。
卿狂的心开始堵的慌,大手附上隐隐作痛的心口处,默默地消失在了门后。
“姐姐!”
大老远便听到了玉流苏的呼喊声,不一会儿他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大开的门口中央。
只见玉流苏如利箭般飞奔进来,直接冲在了床边。抓起蔚言的手便哭着喊着:“姐姐,侍女告诉我说你病了流苏还不信,没想到你真的病了!姐姐,你醒来看看流苏好不好?”
璞玉子看着仍旧哭喊着的玉流苏,终于忍不下去,索性一手将他给扔了出去,随手关上了门,走了回来。
事毕,他才淡漠道:“吵死了。”
看着做事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的主子,阳炎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方才玉流苏一口一个姐姐地喊着,阳炎闻言疑惑不解,便将头转向了在一旁璞玉子:“主子,他一口一个姐姐是何意?他不是魔王玄天吗?怎么又自称流苏了?”
璞玉子横了他一眼,吐着清晰的字眼:“不关你事。”霸道而深沉,惊得阳炎只好封了口不再问。
“姐姐...”玉流苏一掌将门给破开来,再一次跑了进来。
不无意外地被阳炎给截了下来,“你最好安静点,小侯爷需要安静的环境,你这般吵吵嚷嚷的让她怎么休息?”
闻言,玉流苏果然不再吵闹。他墨色的眸子轻轻垂了下来,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过错,“对不起,流苏只想看看姐姐。”
他再次抬眸时,眼中蓄满了泪水,手指缠绕在衣袖间来回牵扯。阳炎惊愕地看着他,为什么他感觉这个成年男子像个孩子般?
他口中的姐姐明显是指小侯爷,若他所说不假,那么说小侯爷是女的!
天!阳炎愕然,他真是被自己的愚蠢给吓到了,现在才反应过来。
阳炎忍着惊奇,偏头看向璞玉子:“主子,要让他进来吗?”
璞玉子并不言语,他摩挲着拇指处的紫玉戒,在莹莹的烛光下散发出一种奇异的光彩。
“进去吧。”阳炎见他默认了,只好放玉流苏进来。
一得解放,玉流苏瞬间欢脱开来,开心地凑近了床边近距离地看着床上昏迷的女子。
看着她如死尸般躺着,玉流苏的泪又一次滑了下来。,心底默念着:姐姐,你要快点好起来......
璞玉子看着他在一边默默流泪,心底很不是滋味。虽知晓他将蔚言误认为自己的姐姐才这般,但是他就是难以过心里那关。
“看完赶紧出去。”璞玉子低沉一吼,隐晦的眼神直视玉流苏。
玉流苏被他莫名一瞪,硬生生将泪水给咽了下去。隐隐地抽泣着,好不可怜。
正在这时,御医端着冒着热气的托盘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