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娴正好一肚子气没处出,想找个替罪羊发泄一下,忙道:“正好!今日他落到了我的手里,算他倒霉!”想了想又道:“师父,你且回去把我房中嬛嬛的那块金牌拿过来,那贼人今日要倒大霉了!”
蔡娴想到蔡府大小姐的身份还不够尊贵,便叫上官荣去拿柔福帝姬的金牌过来,让文菁扮她。赵嬛嬛与蔡娴比亲姐妹还亲,为了更加方便她进出皇宫,早把一块公主的金牌放在了她那里。
上官荣应了一声,驾着自己的马回到蔡府。回到附中,却被蔡攸拦住道:“上官管家,府中出了大事,乾坤楼被人烧毁,你如何现在才回来?”上官荣由于昨日见到风云雷电四堂主时是蒙着脸面,是以当作不知情一般,下拜道:“大公子,我听说小姐被人劫走,一大早就叫了些人全京师搜寻,现在回来,无非是想多加派些人手!”四堂主想起蔡娴昨夜与那帮贼人在一起,说出那样的话必是受到对方挟持,现在又听上官荣这么一说,均觉在理。
蔡攸道:“那你——多叫些人手!” 又恶狠狠地自语道:“贼人烧我乾坤楼,必当加倍奉还!”上官荣暗自偷笑,回到蔡娴屋中拿了写有“柔福帝姬”的金牌,又装模作样地叫了些人手,刚出府中,便指引了他们向反方向搜寻,自己却径直来到蔡娴他们三人所在之地。
蔡娴将金牌交给文菁,道:“今天你是柔福帝姬,至于徐大哥——便是驸马爷,文妹妹你不是一直想成为他的妻子么,就让你过一天的瘾!”文菁被她说中心思,有些不好意思地瞧了徐晟一眼。
一行四人几经打听,终于问到了较为偏僻的育才巷的位置。进得巷口,走过几户人家,在一个写有“王府”的门前,徐晟怔怔地望着两个烫金的大字,重复道:“错不了,错不了,就是这里!”
蔡娴对把门的小厮叱问道:“你们当家的可是王小三,叫他出来!”小厮见她着装富贵,不知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大小姐,心下早惧了三分,忙道:“当家的却是没有中间的那个‘小’字,唤作王三,敢问小姐是——”“那好,你不认得我,你须认得这块太师府的腰牌吧!”蔡娴将腰牌举在手中,娇喝道。
一个小厮早已进去通报,另一个小厮低下头来,毕恭毕敬问道:“不知蔡小姐光临敝府,有何——”“你当家的王三倒是多大的能耐,我不能来了?”蔡娴打断他的话,不耐烦道。
那小厮立即吓得不敢做声。蔡娴又特意对徐、文二人做出小心伺候的样子,伸开手臂道:“乡野小厮不知礼数,还望二位见谅!”文菁顺势摆了摆手道:“不怪他们!”那小厮心下更加吃惊:“这个漂亮的小姑娘似乎比太师府的大小姐还要来得尊贵,究竟是什么人?”
蔡娴在前面带头,旁若无人地走进院落之中。望着这里的房屋布局,徐晟一下子回到了从前,指着正堂旁边的一间偏屋道:“这是小时候娘教我读书写字的地方——”又指着不远处的一间屋子道:“这是廖叔叔住的屋子……”虽然这院落中的花草拔掉重栽过,但不变的布局已使得他如数家珍一般,将故舍中每间屋子的作用一一说了出来。
文菁听他说话的同时,却见一衣着光鲜,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点头哈腰地迎了上来,谄笑道:“蔡小姐光临敝府,小人王三多有失敬之处,还望见谅!”徐晟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王府的主人,思绪一下子回到了十年前,真是这个王小三的诬陷,害得他家破人亡。“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几乎马上要出拳。身旁的文菁悄悄握住他的手腕,轻声道:“晟哥哥,这王小三今日走不了了,等会先问明白再说。”
蔡娴傲慢道:“我们过来,你如何托大,不出来迎接?”王三已经听出了她话中带刺,目前他在开封府当一个小书记,论尊贵程度要远远不及这位大小姐,只得赔笑道:“小人刚从开封府回来,未来得及出门迎接——”“还敢强词夺理!给我拿下!”蔡娴喝声的同时,上官荣已经会意,一个箭步,朝王三踢了一脚,将他弄翻在地。
蔡娴马上转变了神色,带着讨好的语气对文菁道:“这贼人且交给你们处置了!”王三见这个小姑娘似乎来头更大,问道:“这位是……”蔡娴骂道:“大宋公主的芳名你这奴才也敢来问?”文菁递出写有“柔福帝姬”的金牌,王三一下子吓呆了,心下暗道:“便是府尹任大人也不曾见过这位公主,她如何一下子来到了我家中,莫非是——”他们刚进来时,他对徐晟就觉得有两分面熟,现在猛然记起:“他像极了当年家中的少爷,但听任大人说他早死了,如何突然出现在这里。若果真是他,必是来寻仇的了……”心下惧怕不已,跪在地上竟开始哆嗦了起来,颤抖中又向徐晟多望了两眼,希望是自己看花了眼。
蔡娴用力推了他一把,大声道:“看什么看,他虽然衣着不富贵,但说出来更叫你吓破了胆——皇上已经钦点将他招为驸马,也就是这位柔福帝姬的未婚夫!”
听到他的这一“身份”,王三却是松了一口气,心下暗道:“果然只是长的相似。看来是这三位贵人故意来找茬而已,我便小心伺候着便是了!”蔡娴道:“姓王的,你知罪否?”王三恢复了他谄媚的神情,道:“小人不知有何罪,还望蔡小姐明察!”蔡娴不紧不慢道:“你落在我们手里,轻声咳嗽便是罪,要叫你死,谁又敢留你?”王三小心翼翼道:“小人有罪不假,可也不能凭白无故地受大小姐冤枉哪!”
“王小三,十年前我不就是这样受你冤枉的么?你且看清楚我是谁!”徐晟冲上前去,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