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车子发动机的声音和颠簸状况分析判断,这是一辆军用机动吉普。
蓝羽被野蛮地套上黑布头套,扔进了狂飙的车子里。蓝羽现在还真的猜不透王梅的意图。
其实,王梅下一步到底儿怎么打算的,对蓝羽来说并不太重要。如果是相关训练考核的话,蓝羽可以从一个半路出家的菜鸟,被训练成为顶级特种兵,蓝羽求之不得。
就怕是王梅发现了或者至少是疑惑到蓝羽身份的蛛丝马迹,所以才对蓝羽这么多次设下陷阱考验以证实。
在这次莫名其妙的极端状况下,蓝羽忽然感慨起来。两个月前才刚刚踩上来的这条跨越峡谷之间的钢丝绳,走到现在,蓝羽似乎看不见脚下谷底儿了,眼前只是茫茫雾海一片。
蓝羽坐在这辆不知去向的车子里,借着黑色头套蒙着眼睛冥想了一会儿。她反复回忆,在和王梅的交往中有没有过什么漏过什么马脚的事儿,或者即便是现在想不到,她也得做充分的心理准备。
车子应该是向南面开了大概有两个小时的路程,蓝羽被推下了车,黑布袋子仍然没有给她摘下来,蓝羽只能是通过闻到这地方的空气里,有股子似曾相识的植物花粉的味道,已经判断出来这是哪里。
下了车走了几米之后,蓝羽就被推入了阴森森的带有湿气的空间,这里应该是到了地下室里了。
断定,这里一定是蒲燊庄园儿。
蓝羽已经闻到了...
头套儿始终没有人给她拿下来。
她被人把倒背着的手腕儿绑了,用绳子提了起来,脚底下刚刚能够到了一个板凳,蓝羽只好将脚尖儿触抵在那个板凳上面,以防身体在空中来回打晃儿,整个身体的重量吊着勒得肩膀处生痛。
之后的很长时间,就没有人来过问她了。
... ...
此刻,一堆废弃破碎的单兵设备垃圾摆在了训练基地王梅的写字台上。王梅望着这一堆废品器件儿发愣,显然她正在苦苦思索,想从中得出什么答案来。
“中间失踪时间到底是多少?”王梅问道。
“二、三十秒吧,不到一分钟。”
“一分钟,只够拆下来砸碎的时间...”王梅自言自语道。
她又拿起皱皱巴巴的假地图,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奸笑来,她摸了摸那套牛皮卷儿里的靴刀,好像释然。
她向通讯兵喊道:
“备车,蒲燊庄园,出发。”
... ...
在蓝羽被吊起来的第八个小时,王梅隔着门窗看了一会儿,示意人把蓝羽放下来。她又让人将旁边桌子上已经准备好的Truth Serum 吐真剂,就是麻醉剂东莨菪碱,按首次剂量给蓝羽注射进去。
王梅抓起扩音器话筒问道:
“喂!你感觉怎么样?”
蓝羽在屋里突然听到,在这原本一直寂静的空中,突然回响起自己很熟悉的声音,脑袋里自然反映,她向四周生硬地转了转头部,但是由于昏沉沉的感觉,令她懒得再考究这声音是从哪里来的,之后她的头就耷拉下来。
王梅这才大大方方走进了这间屋子里。
她用手把黑色头套给蓝羽取了下来,把自己的脸贴近了蓝羽已经被折腾得毫无血色的脸部,她确定药物起了作用。
王梅把自己的脸移到了蓝羽的儿耳根部,问道:
“你是谁?”
“我是蓝羽。”
“谁派你来的?”
“SLET公司。”
“派来做什么?”
“扩展业务。”
“你是什么身份?”
“联络处首席代表。”
面对蓝羽回答的滴水不漏,王梅的表情说不上到底如何,但是她心里却一定有些失望。
其实,蓝羽是物种分析这个专业的,她比谁都清楚这种药物在人身上反应的利弊。
被注入此类药物者,会进入一种特殊的镇静状态,竟然会在无意识状态下准确地回答问题。其实,就是因为人处于朦胧欲睡之境,说谎变得很困难。侦探、精神治疗医生可以藉此确认他人话语可信度。
在刑讯室里,为了让嫌犯处于镇静催眠状态中下意识地回答各种问题,在审讯过程中被多次使用。
但事实上,研究者多次研究后发现使用“吐真剂”后,嫌犯所“吐”的并非全是真话。吐真剂让人处于镇静催眠状态中下意识地回答各种问题,但是麻烦之处在于,人有主观意识、潜意识、无意识三个层次。
当主观意识被压抑到最大程度时,潜意识成为主导反应的行为中枢,会出现很多诡异的现象,比如幻觉,就是在这种状态下提供的信息并非完全的事实之全貌,而可能存在潜意识的夸张或者部分省略,而且回答者极易受到询问者的暗示和影响。
所以,尤其是对于那些有精神疾患的人群完全无效,因为精神疾患者出现的幻听幻视和虚构记忆,主要是大脑病变引起自己对自己说些常人所看不到的诡异现象,因此他们自身对这部分“假话”深信不疑。
王梅没有掌握蓝羽的真实身份情况下,穿破蓝羽此时的表现行为是经过此类刑讯训练中多次试验过的事情,几乎是不可能得了,但是狠毒的王梅却还想增加药物剂量。
当她的随从,刚要给蓝羽注入第二次药物的时候,蓝羽突然开始剧烈地呕吐起来,于是不得不中断注射。一会儿见蓝羽安静了,王梅继续让人开始注射,可是还没等随从取药呢,蓝羽又开始呕吐。
这样弄了几个来会儿,王梅见蓝羽吐出来的可都是黄绿色胆汁了,也就干脆停止了她的所有先前计划的步骤,命令人把已经将近昏死过去的蓝羽背到了车里,自己亲自开车送到了医院。
检查全都结束后,医生问王梅:
“你是她的监护人?”
“是,医生。她怎么样?”
“还怎么样?不要命了这是,她现在严重营养不良,你是她什么人?不会是虐待她不给她吃的吧!”
“怎么会,有个特殊情况,她三天期间可能才吃了一顿饭。要紧吗?”
“还要进吗,差点儿两条人命都没了。”
王梅吓了一跳,她不会是听错了吧,她立马重复医生的话:
“什么!两条命?!”
“看看,果然你们不知情。她已经有身孕,应该有五周了。”
王梅弄蒙了,抓耳挠腮的,这单兵设备的谜还没痛痛快快地解开呢,又来了个什么身孕!
王梅似乎要被弄得崩溃了!
王梅终归是个受过训练的人,她镇定镇定,觉得医生虽然不会开玩笑,但他也可能会搞错,于是她又问大夫:
“医生,您再给看一看是不是搞错了,她怀孕,可是坚决不可能的事情!”
医生听了很生气,问道:
“她是不是女的?”
“是啊,这还用问!”
“是女的就有可能怀孕!这个道理你不懂?”
医生将测试单诊断那一套,一堆扔给了王梅,不耐烦地说道:
“你自己看!”
说完,医生离开了自己的座位,显然是给王梅下了逐客令。
王梅拿着这些单子,怎么都想不明白,一路脑袋晃来晃去的重新又回到了蓝羽的病房床边儿,她盯着蓝羽苍白无力的脸色,她现在的确憔悴得很。
王梅,她也是个女人,按说还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也许一丝怜悯涌上了心头。她上去抓过来蓝羽冰凉的手,别的事情都给撂下来什么也不去想,还是先把她的身体给调整回来吧。
也许是因为王梅温暖的手握着,使得蓝羽手上的末梢血液多少回流循环的缘故吧,蓝羽很吃力地,但还是能够抬起了她感觉还很沉重的眼皮。
第一眼见到王梅,蓝羽就回想起来了之前的一切,她用微弱的声音问道:
“是梅姐...”
“嗯,感觉好点儿了吗?”
“梅姐,你真够狠...”
“呵呵,别说话,歇着吧。”
王梅现在自然地会想很多。她犹豫,是直截了当地问清楚呢,还是先了解,看看到底有没有可能,或者她有什么不可告人而且隐秘的人际关系...
蓝羽见王梅显出了罕见的唯唯诺诺的样子,她想着要小心翼翼地应对才行。
王梅忽然问起:
“这种魔鬼把式训练,真不如到处旅游疯野快活,是吧?”
蓝羽心里想,她这是已经开始了。于是蓝羽不紧不慢地,眼皮儿都不抬一下儿,回话:
“这都不用说了,我气都不打一处出,还都不是因为你的怂恿和威胁嘛!”
“后悔啦?”
“你说呢!梅姐,求你了,如果现在还来得及的话,就给我退出来吧,我不想干了。”
“嘿嘿,不会是已经有了心上人儿了吧,是哪个臭小子在勾引你吧,嗯?”
“那也没准儿!”
“哦呵,快说说,姐姐我给你把个门儿啥地。”
“梅姐,你不会是认为,我这样的人会没有男人喜欢吧!”
“哈哈哈,那倒不是。就是好奇,你为何一直是自己跑来跑去的。”
蓝羽想了想,这很是蹊跷,今天王梅盯着这件事情,问个没完没了。她必须慎重回话,否则不能自圆其说,以后就会不好过了。
巧了,这个时后,一个护士突然间进来病房,她说;
“来,医生给你开了营养液,都等不及让我吃午饭,说赶快给你吊上,他说不然就保不住你肚子里的胎儿啦。”
蓝羽一惊,什么!?胎儿!
蓝羽用异常惊讶的表情盯着王梅,心想,这又不会是王梅的什么惊天动地的阴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