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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话(一) 初年之夜

当那些事情告一段落的时候,我还没来得及想我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时间已经不知不觉地过去了一年多,神也好,人也好,谁也耐不住时间的摧残,我却只能选择在这个已经恢复了真正无聊的世界里发着呆。

那些漫画书被我搁置在书房里就再也没有动过,为什么呢?我曾经渴望的那个世界,那个让我坚信着要与现实背离的世界,和那个我作为神存在的世界,那个现在已经积满灰尘的世界......我还在留念什么呢?

记不得了......

已经是大二的我迎来了新世界的第二个新年,我忘了第一年是怎么度过的,也许只是因为时间的问题,当时自以为神经尚未恢复的我只是成天慵懒地躺在床上,尽管在那半年的时间里我不管肉体还是精神上的伤都已经痊愈,我一直会认为,这才是我崭新的第一年!现在看看或许要延期了......

走在路上,夏婷给我打了个电话,一年的“情侣试用期”也应该过去了,再也没有比我还没趣的男朋友了,她一直都这么抱怨着,高中也好,大学也好;沉迷于漫画也好,淹没在学海也好,我的确是从来没有尽过一个男友的义务。

情况比那个夏天的“假戏真做”还要糟糕!

不过......

我一直都是一个人走过来的啊,那一年的欢笑我已经不再奢望了。

“今天来我家吃晚饭啊!”

没有一点征求意见的语意,彻彻底底的命令。

“啊?”

“除夕夜一个人呆在家里太不像话了吧!”

“去年我就是一个人啊,话说我们......”

“少废话了,翟晓楠!惠惠可是吵着闹着要见你来着,而且,你和我爸的赌约还在继续吧!”

“关那个什么事......”

我有些心虚地想要转移话题,要是可以将时间重置,其他事我都懒得去改变了,唯一就是和夏老板的那个足以让我悔恨终身的赌约,啊!想想就起一身鸡皮疙瘩!

“嘿嘿,公证人可是我呢!”

死丫头竟然拿这个来威胁我!

“威胁?哈哈,谈不上,不过你想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嘟——”

“喂......喂!”

电话挂了!

我将手机放回口袋,搓了搓冻僵的双手,呵了一口热气,镜片起了一层白雾,朦胧中看着这落雪的街道,这我曾经和她们约会的街道,而那些热情的画面如今都冻成了冰霜,被雪花覆盖,没错,都该被冻结了,那些记忆也该是这样......

本来只是想在外面买点食材自己随便应付一下晚饭,看来是不必了。

一个小女孩从我身后跑了过去,却因为地上未消融的冰雪在离我不远处摔了一跤,或许是因为疼痛也或许是因为孤独,女孩无助地哭了。

这个点上街道上除了我以外几乎没有其他人了,然而我最受不住的就是看见女孩子哭泣,应该是那一年落下的“病根”吧,因为经验告诉我,只要女孩子一哭,总会有不得了的事情发生呢!

我连忙跑了过去将她扶了起来,可对于她来说我毕竟是一个陌生人,更何况我这一头黄毛注定不会被当成什么好人吧!她仍是止不住地哭泣着。

有些头疼啊!

“小妹妹,哥哥给你变个魔法吧!”

实在没辙了,我只能用这最后一招了。

轻轻地摁了摁手腕上那一星浅浅的印记,点点星光在我的手心里凝聚着,一只灵动的纸鹤轻快地扑腾了几下翅膀,在我手上啄了啄,便在小女孩的面前自在地盘旋起来。

是个孩子的话,没有哪个不会被我这“魔腾”吸引住吧!

就像拥有了掌控世界的力量一般,哪怕只是看见这小女孩重新露出笑容我都会沾沾自喜。

在纸鹤的陪伴下,女孩欢快地向家跑去。

我站起身来,魔腾的魔力慢慢回到我的手中,这是另一个倔强的女孩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

是啊,我怎么可能忘记呢!

某一天从天而降的迷糊天神,宠溺妹妹化为天使的羽,将痛苦悲伤作为行囊的影子女孩,在同一时间点拥有不同世界记忆的少女,一天到晚只会拿黑暗料理“照顾”我的学妹,还有我的魔法女教师,险些夺走我初吻的变态“人妖”......

这些人我怎么可能忘记呢......

小狸走了,伊嗣走了,当大家都踏上新的路,彼此就只成了回忆的碎片。

那我留下的意义是什么呢?

“叮咚~”

那扇大门虚掩着,虽然在外面冻得直哆嗦,但不打声招呼就随随便便闯进别人家里实在是不礼貌的行为。

“都到门口了还傻站着干嘛?”

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夏老板倚在内院的门口,惬意地吐着烟圈。

“老板?”

“哦哦,我知道了,一定是怕打赌打输了所以才害怕进来的吧!”

他得意洋洋地笑着,果然我实在是没法对这个人有什么好感!

也不知道夏婷是什么眼神,竟然会说这猥琐的大叔和我很像!

“切!”

我斜视了他一眼,闷头走了进去,我这点不礼貌他是不会在意的。

“晓楠哥哥来啦!”

惠惠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欢快得像一只小鸟。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她的病再也没有复发过,奇迹眷顾着这个少女。

我微微一笑,她递给我一条毛巾让我擦擦脸上的雪水,然后悄悄地在我耳边轻声呢喃。

“其实,都是姐姐的主意哦!”

可是有些蠢钝的我当时竟然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她朝我吐了吐舌头,又如鸟儿般飞走了。

“你来啦!”她露出习以为常的表情,因为已经见惯了我那永远萎靡不振的脸,“去,帮老爹准备晚饭吧!”

“诶?”

不是请我来吃晚饭的嘛,也要我动手吗?

似乎是看穿了我的抱怨,她竟朝我翻了个白眼,真是无奈,此后就一直过着看她脸色行事的悲苦生活了......

不过她竟然没有对“试用期”提一字半句,可能是因为大过年的不想坏了谁的兴致吧!

我只好点头应允,她也是心满意足地陪惠惠悠闲去了。

“哈,小子过来,老爹给你交代一下任务!”

大叔这一句话差点让我气得吐血!

“喂!”

看着我用诧异的目光看着他,他好像显得特别无奈,竟是叹了一口气。

“很明显小婷对你不冷不热的嘛,那她的答案一定是......”

“夏婷还没有表明最后的态度吧!现在少占我便宜!”

他摊了摊手,似乎对于自己的胜利势在必得。

而此时的我也是欲哭无泪啊,早知道是今天这样,当初我和这精神亢奋的大叔打什么赌呢?

赌约是这样的,一年情侣试用期,以夏婷的感想为准,若是夏婷觉得我这男朋友合格,那么就算我胜利,相反便是大叔的胜利。

而赌注则更是奇葩,我要是赢了,就要让大叔承认我这将来的女婿,我要是输了......就要认他做“爹”!

也许大家会问我,不管输赢结果都一样嘛!

可在我看来,两者的性质完全不一样!因为只是单方面的承认,谁赢了谁就有主动权,哪怕我赢了,大叔认我做女婿,我甚至可以在身份上不认他这个“岳父”,虽然我不会这么想,但我要是输了,不但连女婿都做不成,这还多出了一个“爹”!

这要怪就怪我当时嘴贱了!谁叫我当时脑子一热就蹦出来“要是我不配当夏婷男朋友,我认你做爹!”这句话呢!

“诶诶,酒放多点,羊肉腥。”

“不少啦!”

围聚在一张小圆桌上,菜品非常丰富,也没有我最讨厌的番茄!年夜饭有我们四个人在一块儿,也算是有了家的感觉。

不过现在我竟然有些不敢相信这四年来只有我一个人度过除夕夜的事实了,不明真相的我曾一直认为老妈除夕夜不回家的原因只是因为要加班而已,现在我终于如愿地体会到了真正的孤独。

“大过年的,不要再摆着一张臭脸了嘛!”夏婷给我倒上了一杯热牛奶,话语中或多或少有些不满。

“诶哦,臭小子是因为和我打赌打输了哦!”那个大叔又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来,好女儿,给爹把酒满上!”

“这是牛奶!”夏婷晃了晃手中的牛奶盒回答道,“老爸要喝酒的话自己倒去!”

“啊,都说女儿长大了留不住了,老爸真的好心痛啊~”

看着他那委屈的模样,我觉得滑稽至极,两个女孩同时是啼笑皆非,不过正是因为有夏大叔在这个家里,才可以让他的两个女儿感受到家的温暖。

要是这新的一年里可以一直这么笑下去,那倒也是不赖啊!

窗外的烟花绚烂地绽放着,真是美啊!

要是小狸也能看到这人间的景象,一定会吵着闹着要蹦下来的吧!到时候又会遇到哪个和我一样的倒霉鬼呢?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

夏婷看了看我,轻轻地握着我的手,那温和的笑容一如那个夏日般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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