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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追溯源头晋王案

常简有些疑惑的问道:“大人并未看过伤口,如何知道是峨眉刺?”

韩沐清淡淡回道:“我常年出入江湖,自是对江湖之中的各种武器十分熟悉,按照这位仵作的描述,便是想到了峨眉刺。当然,也不排除其他定制武器的嫌疑”

常简微微点头,不再多问。毕竟这位荣亲王之女多年在外,并不是什么秘密。

“可以让我看一下这几具尸体么?”

常简一愣,随即想到,这位柔恭亲王之女,和京城之中那些娇滴滴的贵勋子女可完全不同,即便完全不害怕死尸,反而想要看一看,也就不足为奇了。

“自是可以。”

韩沐清微微点头,便是向被大理寺的围了起来的案发场地走去,蹲下身子来,仔细打量着那几幅尸体,偶尔也会伸手在尸体上按一按,忽的在一具尸体前停了下来,似乎反复的检查了一下那具尸体的伤口。

见此钟离临炘忍不住过来问道:“怎么了?这具尸体有什么问题么?”

韩沐清头也不抬,似乎没有意识到来的人是谁,只淡淡道:“帮我把这具尸体翻一个身。”

待钟离临炘帮着韩沐清将尸体翻了过去之后,韩沐清便又死死的盯着那具尸体,然后抬起手,从头在那具尸体上摸来摸去,忽然停了下来,似乎在某一处仔细地摸了摸,神色也是无比凝重。

然后只见韩沐清的手搭在那一处,手微微移开一毫的距离,然后用力摁了下去,然后掐住漏出来的小头,一点点从那名死去的留守司士兵之中取出一枚大约两寸五长的细针,那细针细如发丝,若是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韩沐清拿着它对着阳光,那细针便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银光。

看到韩沐清这里似乎有所发现,常简和李甫还有那名仵作也是为了过来,都盯着那枚银针。

“别碰,有毒。”

钟离临忻看着那银针,好奇问道:“这是?”

韩沐清淡淡道:“渡厄。”

“什么?”

“是这种暗器的名字,渡厄针。”韩沐清接着道:“此针为谢家堡的独门暗器。”

“谢家堡又是?”

“一个江湖门派。”说到这里,韩沐清微微顿了顿,然后又抬起头,看着钟离临炘:“不过……谢家堡早在二十九年前,就已经覆灭了。”说着,她抿了抿唇:“还是朝廷剿灭的。”

“由当时还是皇子的陛下与我父亲,率兵亲自剿灭。”

这件事还是因为她这些日子一直在查二十多年前的往事的时候,无意间看到的,二十多年前的卷宗,已经被父亲隐去很多,可用的资料并不足以还原当时的全部真相,但是像一些有关战事和朝局的,父亲倒是分文未动,完全无从查起的,也就只有那么一个仲陵而已。

思及至此,韩沐清微微挑了一下眉头。

虽然父亲卷宗之中并未记载,但仲陵可是钟离轻与当时最依仗的谋士,谁又能确定,谢家堡这场战役,仲陵没有去呢?

听到此话,常简和李甫都不由得面面相窥,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事情真的如韩沐清说得这般,那么这场留守司侍卫受袭的事情很可能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韩沐清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北棠和赫连虞,眉头微微皱起:“麻烦常大人还是先将这几具尸体待会大理寺卿,毕竟人多眼杂,又容易引起百姓不安。”

常简皱了皱眉:“可这案子……”

韩沐清微微勾了勾唇,起身走近常简:“如果真的是谢家堡的余孽所为,那这件案子可就不是常大人能够插手的了。”

“我这是是为了常大人好,这件案子我与殿下自然会上禀陛下,待陛下吩咐再做处理。对外的话……”韩沐清身子微微前倾,在常简而便缓缓道:“留守司侍卫与破坏治安的混混,发生口角,继而上升为肢体冲突。”

韩沐清说完已经是微微退了回来:“还有疑问么?”说着,韩沐清看了常简一眼,缓缓道:“如果常大人还有疑问,不妨回去问问常阁老。”

常简还想要说什么,但是看到钟离临炘看过来的目光,不由的微微皱眉,站在常简身边的李甫则是拉住常简,然后微微摇了摇头。

见此,常简也只能叹了一口气,然后双手抱拳:“是。”

见韩沐清与钟离临炘走了过来,赫连虞便是迎了上来:“夙凤姐姐,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啊,我听说好像死了很多人。”

“是留守司的巡街侍卫和着周围的混混发生了冲突,之后应该是生了口角,不知怎么就动了刀子。”

“让两位殿下见笑了。”说着韩沐清似乎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呀,忽然想起,之前本来说好了未时要去望拜访看皇后娘娘的。”说着韩沐清似乎略有歉意的看着赫连虞:“只怕今日就不能陪卿涟公主逛街了。”

“唔,不若,两位殿下现在这附近休息片刻,我现在查人去寻苏大哥,让苏大哥陪着两位在这洛阳城之中好好转转,毕竟论起对着京城的熟悉,苏大哥可比我熟悉多了。”

韩沐清已经将说至此,北棠与赫连虞自然不可能再拒绝。

只是……北棠微微打量了韩沐清一番,他可不相信韩沐清突然告辞,匆匆进宫,真的是和那宫锦柔约好了,所以原因必然还是刚刚她去查探的那几名尸体上。

想着,北棠已经看向发现尸体场地的方向,发现大理寺的人,正在将那些尸体全部运走,眉头稍挑,但面上已经缓缓道:“那就有劳夙凤郡主了,不过,改日,夙凤郡主可一定要陪我与卿涟玩个尽兴,才算赔了今日这突然离去之罪。”

“这是自然。”

……

前往皇宫的路上,钟离临炘不由得开口问道:“你说的谢家堡战役是怎么一回事?”

韩沐清先是奇怪地看了钟离临炘一样,随即又觉得钟离临炘不知道似乎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便是缓缓道:“二十九年前,谢家堡与当时的三皇子,也就是晋王勾结,意图谋害先帝,进而争夺皇位。”

“却被陛下识破,不但救下先帝,而且还至今擒获晋王,而作为与晋王合作,敢当刺杀谋害先帝的谢家堡,自然会被先帝所记恨。”

“因而便潜派陛下与荣亲王,率三万韩家军前去围剿谢家堡。”

“而作为主谋的晋王殿下,则是被发配到了北城,但到了北城不过三个月,就因为水土不服,得了重病,最后医治无效而过世。”说到这里韩沐清微微耸了耸肩:“当然,这是官方记载。至于其他的,我就不太清楚了。”说着,她瞥向钟离临炘:“但若是说到恨你们皇室的,这谢家堡绝对算其中之一。”

“三十三年前是谢家堡发展最鼎力的时候,堡内八百内门弟子,三千外门弟子,个个都是用暗器和机关的好手,所学的武功也是诡异无比,所以说,哪怕是大军压境,有那么几个厉害的逃出去,也并非不可能。”

钟离临炘微微挑眉,不由得有些诧异的道:“沐儿似乎知道很多啊。”尤其是对一些事,知道内容之多,简直是到了令人心惊的程度。

韩沐清收回目光,微微敛眸:“看的野史杂谈的一类书比较多,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也很正常,况且,有段时间对二十多年前的事情比较好奇,所以难免多关注了一两分。”说到这里,韩沐清微微顿了顿,然后才是接着道:“说起来,你对今天这件事怎么看?”

“沐儿可是确定这十三名死者是死于谢家堡余孽之手?”

韩沐清微微摇头:“只有那一句尸体的脑袋后又这渡厄,渡厄是谢家堡的独门绝学,而且绝非一般弟子可以修习,通常都只有嫡系或是亲传弟子方有资格,但凡有外传的,无论是外传者还是修行的那个人,都会被谢家堡的人捉回来,废去武功。我只能肯定那名死者必然是死在谢家堡余孽的手中,当然,如今已是二十九年过去,如果当初真的有人逃了出来,也该已经有着孩子,或是收了弟子。”

“至于其他十二人……”韩沐清微微皱了皱眉:“包括那名中了渡厄针的人,身上的伤口的确都只有两种,无论是从手法还是力度上来看,同一种伤口的人,应该都是一人所为。而且这两名凶手的手法和习惯也很相似,极有可能是从小一起长大,一起接受训练的人。但不排除其中一人为谢家堡余孽的可能。”

“所以当时在场上的,究竟是两个人,还是三个人,甚至更多的人,我无法确定。”

钟离临炘微微点头。

“但无论如何,这些人现在都已经混进了城。”说着韩沐清抿了抿唇,然后才是又接着道:“现在因为是六国宴期间,所以对各个城门的排查的尤其的仔细和严格,但凡与身份户籍有一丁点不符或是有疑的,一律不允许放进城。”

“他们既然能进城门必然是做了充分的准备。只是为何会与留守司的巡城侍卫发生冲突,打草惊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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