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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不知来处身成谜

白芷神情微微有些恍惚,似是回忆起,自己被小姐所救而心甘情愿跟随。那是小姐还很小,不过十二岁,她看着那可爱娇弱的女孩身高才到自己肩膀,然而那样小小的身子,却偏偏要挑起那么沉重的担子,怎能不累,不让人心疼呢?明明是无忧无虑的年纪,可幼嫩的脸上却染上了太多不符合年纪的成熟和担当。

“好,芷儿一会就将就差人去准备止痛药,再叫人多做些补气安神的食物或是药膳,小姐你看可好?”

“嗯嗯嗯。”韩沐清忙不迭是的点头,她再不答应,白芷这丫头定会唠叨死自己。

当然,韩沐清又怎会不知白芷这是担忧和关心自己,自己和芷儿虽然名为主仆,但实际上更像是亲人,而芷儿则一直充当着姐姐的角色。

“对了,小姐,这卷宗你看得如何了?”白芷抿着嘴偷偷一笑,眼里充满了宠溺,在她眼里韩沐清不仅仅是她崇敬的小姐,更是如同自己的小妹一般,自己会尽全力去给她自己所能给予他的呵护。她想,她家小姐肯定是又怕自己唠叨,才会这么快就点头,不过,这一招对她家小姐可是在好用不过了。

而除了自己这唠叨神功,也就只有菀儿的沉默神功能治得了小姐。

说到卷宗,韩沐清神色上浮现一丝凝重,思索和苦闷之情,而这之中还夹杂着一种白芷难以理解的眼神——期待和兴奋。那是一种终于能找到和自己棋逢对手,可以一较高下的人了。

她已经太久没有遇到可以让自己重视的对手了。

更何况,用先祖的话说,如果不找一个人来玩玩,她可能会很容易得老年痴呆症的。

她用手压紧了那份卷宗,轻道:“这个钟离真的出乎了我们所有人的预料呢,这份卷宗,呵,实在没有什么价值。能瞒得住我们暗月‘暗部’的人,实在不多,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小姐,这时何意?”白芷眉头一挑,来了兴趣,能让小姐这般评价的人,不多。不,简直是罕见。除了五年前那个让他们暗月第一次感到挫败感的人以外,就是这个仲离了。即便是冥主,都不曾让她家小姐这般重视。

韩沐清拿起桌上的资料:“这份资料,除了一处,太正常了,也太完美了。”

“正常?”白芷哑然。

“对于他这种而言,太正常就是最大的不正常,太完美就是最大的不完美。”韩沐清缓缓勾起唇角:“这份资料给我一种感觉,一种这份资料是在故意做给我看的感觉。”

嘶,听到韩沐清这番话,白纸顿时倒一了一口凉气,这怎么可能!一个人想要瞒过暗月的全部眼线,那实在是太恐怖了,相较之下她更愿意相信另一个荒唐的可能:“小姐,会不会是暗部中出了……” 叛徒。

韩沐清微微摇了摇头:“暗月中对每一个人资料收集从来都不是由一个人来完成,还有整理,能在卷宗上动手脚的,除非整个暗部都叛变了。”说着韩沐清眯了眯眼:“可是我实在想不通,一个才十三岁的少年如何能瞒过暗月的全部眼线?”

“十三岁?”白芷一挑眉,面露疑惑。

韩沐清看见白芷疑惑的神情,便是点了点桌上的卷宗,然后推向白芷:“这就是我说的除了的那一处,而这一处,比这份资料本身还有问题。”

闻言,白芷连忙拿起桌上的资料,翻开起来,脸色也是随机凝重起来,然后翻到最后一张的时候,习惯性的又再一翻,自然什么都没有,因为她是从后往前的,低都一看发现手中整个卷宗已经是最前面,顿时一声惊讶的轻呼便是从白芷口中冒出:“没了?”

韩沐清点了点头。

“怎么可能。”白芷眉头紧皱,拿着资料的手都是有些发抖:“十三岁之前的资料竟然全无。”

“没错。”韩沐清叹了一口气:“像是仲离这般人物,暗部在资料整合时,怎么可能犯这么大的错误?固然仲离是十三岁之后才到洛阳,才开始显名,就算是从那个时候才开始收集,暗部也尽可能会从以前的零散资料中寻找有关他的内容,再不济,也会让聚探去收集调查。固然不可能像十三岁后这么详细,但是也不可能一个字都没有。”

“出身,家事,来自何处,再来洛阳城之前是在哪里,做过什么,师承何处。这些,统统一个字都没有。”说到这里,韩沐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就仿佛这个人,是在八年前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一个可以让自己十三岁之前的痕迹完全消泯的人,演上八年的戏也就不是不可能了。”

“他可能不知晓那些人都是暗月的人,也没有人知道,包括我。但他一定知道暗月的存在,更知道暗月的运转的体系和方法,所以……”目光落再一次资料上:“这份资料就是他做给别人看的,已经没有太大价值,不过……。”

“有所为就会有漏洞,更何况八年前,你不觉得他身上的巧合太多,运气太好了么?”

白芷微微点头,目光落在最前面那张资料上。

“那般巧合的遇到老丞相的轿子,因为多日没有吃饭,虚弱的昏迷了过去,又偏偏让老丞相看到了他所写的文章,心生爱惜和好奇之心,将其带回丞相府。因不识路误闯金秋宴,与人发生口角,然后那些酸腐文人本想刁难他,与他斗诗斗文,却不想让其才华尽显,最后更是以一篇《安国策》轰动一时,认为其有治国能臣之才,拔得金秋宴头筹,更是被老丞相收做义子?之后就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十五岁博冠群首,十六岁一连三冠,十八年纪轻轻便是拜相。”

太多的巧合加在一起,那就绝对不是巧合。

但这如果一切都是精心算计的话,那可时候的仲离不过十三岁,这份心智也着实可怕了些。

“啧啧。”韩沐清微微咋舌:“芷儿,你有没有觉得这经历是如此的眼熟。”

白芷深以为以的点头:“多像是段老板写的桥段啊,这妥妥的不是男主就是大反派的设定啊。”

韩沐清:“……”然后语重心长的缓缓道:“芷儿,我觉得吧,你还是少看段老板的文,也跟半夏少接触的好。”芷儿这画风不对啊。

白芷:“……”

“嗯,再查,而且是在不引起注意的情况下动用最大的力量,特别是他十三岁之前的事情,还有……五年前,他离京的那段时间。”韩沐清凝眸,直觉告诉她,仲离不是她要找的那个人,但是他们却一定有着某种联系,而且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仲离的那双眼睛,有些眼熟,好似在哪见过。

“好的。”

“对了,还有查一下二十七年前是否有一个名为仲陵的状元,若是有,他的资料也给我那来。”韩沐清勾唇笑了笑,她就不信,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布下的局真的能够滴水不漏,就比如这个其父仲陵。

仲陵这个人很可能是真的,但和仲离究竟是什么关系就不知晓了。

……

时间匆匆一晃便过,转眼便是四月中旬,宁昭当朝皇后宫锦柔的生辰宴。韩沐清自然早早的就起来,梳妆打扮一番。

当然所谓的梳妆打扮也只是将素颜变作了化淡妆,头型也只是梳的正式一些,选了几样雅而不俗的发饰。

唯一最花功夫的还是要输韩沐清身上的那套衣裙,依旧是白底金纹的,但是款式却要是比之前的穿的那套更加的繁杂华贵。

饶是如此,打扮过后的韩沐清依旧是让四女眼前一亮,她们就说了么,小姐要是肯打扮打扮肯定更加美丽。

这一次进宫,韩沐清思来想后只带了白芷和紫菀两女,连枫止都没有带,毕竟皇宫之中暗处不知有多少隐卫,引起麻烦就不好了。

而爹爹和两人自然是早早的就去参加早朝,算一下时间,也差不多快要下朝,到时候大哥应该会直接去姨母的生辰宴上。

至于爹爹?

韩沐清无可奈何的叹气,皇帝说了,那里都是年轻人,他们这些老家伙们就不要去掺和了,等晚上的宴席再去就好了。

荣亲王府所在的那条街,多为王公贵族,故而离皇宫也是很近,当然,离太子府更近,近到只要打通一道墙,立刻就能两家变一家。

皇帝打的是什么注意,大家自然心知肚明,但是却没有一个敢站出来说的。

不到两刻钟的时间,韩沐清的马车便是停在了宫门前,当然,这主要是因为临近皇宫,马车不得快速驾驶的原因。

韩沐清刚下马车,便有太监来接应:“见过夙凤郡主吧,请随杂家来。”说着便是向着后面招了招手,立刻就有四个小太监抬着一定软娇。

看见来者,韩沐清诧异的挑了一下眉头:“候公公?”

那太监轻轻一笑:“想不到夙凤郡主记忆这般好,还能记得住杂家。”

“自然记得,儿时多有顽皮,没少麻烦候公公。”

“那都是杂家应该做的。”候公公依旧是淡淡的笑着,指了指轿子,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这宫门到亭寿院还有一段距离,娘娘怕郡主累着,这不特意让杂家抬了顶轿子来。”

“那就麻烦候公公了。”说着,韩沐清已经是缓缓走到那软娇前,坐了下来。

四名小太监连忙抬起软娇,抬着韩沐清往皇后娘娘的生辰宴所在的院子走去,轿子抬得亦是极稳。

这候公公乃是皇后身边的红人,跟了皇后娘娘不知道多少年,而且从来没听过哪家的小姐进宫,皇后娘娘不但派候公公亲自接应,而且还派专人抬了轿子来。单是这一份待遇,就知道京城之中的传言非虚,皇后娘娘还真是对这位荣亲王府家的郡主宠爱到了极点。

虽然十年不曾回来,更不要说这皇宫,但是一幕幕的景色在韩沐清的眼前掠过,却依旧还仿佛如同昨日一般,她轻轻叹了一口气:“真的是丝毫没有变呢,依旧是这么的……”表面荣华,实则凄凉。

听到韩沐清这一声叹息,候公公也是面露伤感之色,夙凤郡主七岁之前乃是这皇宫之中的常客,尤其是娘娘的凤仪宫,但自那场兵变,荣亲王妃过世之后却是很少再到皇宫之中,而十年前,陛下本欲替夙凤郡主同太子殿下指婚,夙凤郡主不肯,一气之下更是拜师离京,这一走就是十年,娘娘便也是想念了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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