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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明眸昏花

黄遵使待辰等五人全部进了屋去才放心回去了。

辰在屋中静默一会,待黄遵去得远了,已取了青龙宝剑,悄悄出了房门。此时夜色已将白圣山尽数笼罩,时值月末,月光稀薄,外面已是漆黑一片,而山间火星点点,喧哗之声不断传来。

辰心道:也不知那血煞是个何等厉害的畜生,竟劳得数千白圣教人如此大动干戈,我悄悄跟在了灵明身旁,不令他察觉,万一遇到了那血煞也好助他一助。

辰隐藏行踪,施展轻功又向圣天食府折了回去。他内力已长劲不少,行动已更加矫健,不出一盏茶工夫,他已到了圣天食府院外,此时黄遵也正好赶回,正在向灵明回报。辰隐在距离他们五丈来远处一块巨岩后,隐隐能听到他们说话。

过得一会,灵明带领一众人各自拿了火把向东一折随即向山上去了。

辰悄然跟在众人身后十丈来远处,夜色中,并没人察觉到。

众人见了山洞旮旯便是仔细搜寻一番,没有一处遗漏,他们所过之处,就是遇到荒草堆也要翻了过来。如此过了不少时候,一众人到了离山顶不远的一土堆处,土堆上满是干枯了的野草,一名教人一脚踢开乱土堆上一堆荒草,土堆之上登时隐隐现出一个坑洞来,那坑洞看似不浅,里面黑咕隆咚的也看不清楚。那人颇感惊讶,将火把向坑洞处移过去,刚将头凑到了洞前,猛的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朝他面门扑了上来。那人受此一惊,“我的妈呀!”大叫一声,躺倒在地,火把也已丢在了地上,地上枯草立时燃起。

辰暗道:不好!方欲现身,却见众人早已将那黑乎乎之物包围起来,刀枪棍棒,一股脑的向那物身上招呼了下去,那物怎能招架得住?登时血肉模糊,已然断气了。只听一人哈哈笑道:“伍托牛,你忒也胆小怕事,小小一头豺狼便将你吓倒。”说完,便去解腰间系带,说道:“众位快来帮忙,将这堆火浇灭了,以绝后患。”说话间,已将系带解开,对着一团山火撒起尿来。众人也有人跟着他一同来救火。小小一团火,只片刻便得众人合力浇灭。伍托牛已然爬了起来,手捂胸膛说道:“可真吓死了我。”

辰心道:“亏得我未叫了颖前来,不然这场面可不怎得好看。”

一群人忙活完了,又一同向山上扫荡而去,辰跟着众人,时刻注意着周边动静,若有异动,便会顷刻闪出。

众人巡到山顶,又自山顶翻过,自山另一侧仔细向下巡去。所经之处,殊无半寸遗漏。再到山腰时,已是三更时分。灵明下令众人解散了,要众人各回去休息,明日再寻,众人却不肯离去,异口同声说要护送灵明回圣明宫去,灵明推辞不下,便由一群人护送回到了圣明宫歇息。辰也跟在众人身后,待得教人将圣明宫宫门紧紧关上方才离去。

辰转而向自己住处而去,到了一片树林之处,心中一凌,停下脚步,朗声说道:“是何人跟踪于我,为何不现身一见?”

却听身后一人呵呵笑道:“辰小兄弟好耳力,我不小心跟近了些,便被小兄弟察觉了。”声音苍老,辰似是哪里听过,却已不记得。声音落下,那人已几个起落,自远处轻飘飘到了辰近前一丈远处,脚尖点在地上,竟也没有一点声息,身法是快得出奇。

辰见了他面貌,惊道:“右监事,怎得是你?”封圣仪式上,右监事没说得几句话,是以辰听了他声音虽觉耳熟却并未分辨出是他来。辰虽见过他,料他只不过是个不善言语的老头,全没料到他竟有如此武功。

右监事双手一合,行个礼,做说话之状,却蓦地踏上一步,双掌齐齐向辰胸前打去。辰虽未料到他会如此,但他攻来,却忙向左闪出,躲过了这两掌去,在右监视凌厉之极的掌风中,随便身形一晃,绕到监事身后去了。

右监事见辰如若无事般躲过了自己开碑裂石的一击,甚是惊讶,却不动声色,听得背后风声已然知道辰转到他身后去了,他蓦地回身,左手握做拳,右手变为爪,闪电般向辰攻到,风声较之之前双掌更强劲了许多。

辰暗惊:不料这右监事竟是身怀如此武功之人!想到此,却不出手,脚下却加力,顺着右监事袭来的劲力向后飞出,眼见得后背便要撞到背后一棵大树之上,他却犹如背后生了眼睛一般,身体蓦地拔地而起,直直跃到两丈来高的树上站到树枝上去了。右监事右爪抓在树上,连树皮加树身抓下一大块来,左拳打在树身之上,只将那一人来粗的大树打得颤颤巍巍。那大树前后晃个不停,辰所站的小指来粗的树枝也摇晃不绝,辰身体跟着摇晃,如同黏在了树枝之上。

辰见右监事出手尽是凌厉杀招,全不留一点余地,他一味闪躲,却也颇为气恼,心道:“你这老头真也不讲道理,我一再忍让你,你却得理不让人。”他站在树枝之上,晃动之中,已拿定主意,倘若右监事还不问情由的出手,他便要不顾情面的出手制住了他。

右监事知武功不敌辰,却并不攻上了,他站在树下,负手而立,说道:“想不到黑风教竟有你这等高手。”

辰纳罕道:“前辈何处此言?却是什么黑风教了?晚辈却是头一次听得。”

右监事苦笑道:“辰兄弟,你也莫要再掩饰了,你我都是明白之人,今日我拆穿了你,你也便由不得我活过了今晚,我都这一把老骨头了,反正也没几天好活的了,只是却想死个明白,你混入我白圣教来,到底是为了何事?你是要做黑风教的内应吗?”

辰更加纳闷,自树上跃了下来,说道:“前辈必定是误会了,我若对前辈有歹意,方才早已出手,又等到现在干什么?”

右监事想到辰方才确是没有出招,奇道:“那你暗中跟踪灵明圣主,却是为了什么?”说着后退一步,双手护胸,甚是戒备。

辰笑道:“原来前辈是因此误会了辰。呵呵,前辈这可错怪我了,我跟在灵明兄弟后面乃是知道那血煞厉害,暗中保护他来了。”

右监事惊道:“你说什么?那血煞又出来害人了?”

辰见他惊讶之状,暗叫:不好,不好,教中如此大事灵明却未令他得知,定是怜他年迈,便故意将他隐瞒了,不欲他参与此险事,我却捅了这篓子。辰无奈,只好点头。

右监事叹道:“唉,这畜生又出来害人了,这畜生又害人来了。”

辰说道:“众人已搜了一晚,并未搜到它,想是这畜生已逃了。”

右监事自胸间放下手来,说道:“辰兄弟不知,这畜生只于夜间出没,难以对付的很,辰兄弟千万要小心,若不幸一个人撞见了他,溜之大吉为好,若不然,唉……后果难以预料,这畜生曾害了我白圣教多少人,这老天爷,却怎么造出这么一个天煞的怪物来。唉,唉……”他连连叹息几声,转身向树林外走去了。

辰暗惊:也不知这血煞是何等厉害的怪物,白圣教人竟然如出一辙的谈之色变。

只过片刻,辰悄悄回到房中,行功入睡不提。当夜无事。

次日,灵明差人向南江三友和辰说了今日有要事在身,让他们且待在家中了。南江三友哪里是闲得住之人?三人便是叫了颖和辰去跟着众人继续搜山去了。如此昼夜不停,又搜了三日,只将白圣山主峰和左右两个侧峰不知搜了几遍,却始终连痕迹也没寻见过半点。

到了第四日,众人又分头仔细将白圣山寻个遍,方才放下心来,想是血煞定已不在山中,灵明下令,以后不必再搜山了,定于晚上宴请教中各护法和管事。当晚,辰和颖也应邀赴宴,如山的佳肴,如池的好酒,自是不必多说。南江三友三人却推说深有要事不来赴宴,却是找鬼书生去了。

只是颖想到那日圣天食府外焚烧敖广等三人的惨烈场面,便觉那令人作呕的焦臭味又穿入鼻中,便是全无一点食欲。宴席散后,众人意兴阑珊,尽皆散了。

辰和颖沿路返回,不知不觉间,二人走已到了陡峭的下坡之处。辰轻轻扶住颖手臂,生怕她不小心跌倒了,颖脸色微红,柔声道:“这点小坡我自己还是能下去的。”

辰正要说话,却蓦地察觉到背后声息,此时风吹枯草,声音已是不小,那声息又轻微之极,辰自习练那老者所授心法一来,耳力、眼力早已今非昔比,他快速转过身去,环顾四周,却见山坡之上,到处是枯枝败叶、碎石黄土,并无异样。

颖诧异道:“辰,你看什么?”

辰说道:“仔细看看路,这漆黑夜里,若迷了路,找不回去可就不妙的很。”

辰说完,扶住颖继续向山坡下走,颖心道:辰真也奇怪,这路我们少说也走了七八次,怎得能迷了路,想到此,诧异的看辰一眼,却见辰突的向后拍出一掌。辰一掌打出,旋即抱住颖身子,将她携了起来,二人如离弦之箭一般迅速向山坡下射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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