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在空中念了良久,却总是不见回音,她心灰落在地上,见辰昏倒在地,心中更乱,她轻轻扶起辰来,手指轻点他后背大穴,辰醒转过来,正见嫣然苍白的脸,说道:“嫣然,你莫要伤心了。”
嫣然说道:“原来你早知道我们此来找不到他的。”
辰苦笑道:“羚翔师叔行踪不定,那日他也是无意经过了此处,我们来这里自是找不到他的。”
嫣然身子一颤说道:“你……你却为何不早说了,却要我们白走一趟。”
辰说道:“你救我性命,你既要我带你来此,我怎得忍心拂逆你心意。”
嫣然苦笑道:“辰,这二十余日来你我朝夕相处,你觉得师叔如何?”
辰愕然道:“师叔自然是好得很。”
嫣然笑道:“你莫要骗我了,我自然有万般的不好,若不然羚翔怎得却不喜欢我了。”笑容竟说不出的惨淡。
辰说道:“师……嫣然,你此时尚且如姑娘一般的貌美,多年前更是美丽无比了,况且你心地如此善良,羚翔师叔定是心里早已有了姬裂师叔了,若不然他自会喜欢你的。”
嫣然叹道:“恩,辰你心里已有了别人,雪姑娘对你那般情意你却也不能再去喜欢她了,是吗?”
辰一惊,哑然道:“这……这……”雪为救自己落入断崖后,他每每想到雪时便会有一种莫名的情绪,有时更是禁不住掉下眼泪来,他对雪的想念之情就连自己也说不清楚。
嫣然叹道:“辰,你有情有义却不知如何是好了吗?倘若雪姑娘还活着你却又该如何了?”
辰更加说不出话来,他只想雪能好好活着,至于自己该如何,他却从未想过。
嫣然摇头道:“辰,世间最难说清的便是一个‘情’字,你我明知道情难缠却不是还一样的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事情都有个是非对错,却唯有这‘情’说不清道不明,甚至连自己也是不明不白的。”
辰静默不语,却见嫣然也不再说话,抬头时见嫣然洁白如雪的脸上滚落下两滴清泪来,他心中一慌,凑上前去抬起衣袖想去给她擦干眼泪,只擦了一下,便觉不妥,忙退后一步,惊慌说道:“师侄得罪了。”
嫣然立时换个笑脸,说道:“辰,世间凡俗缛节我们又管它作甚?这些日子里你对我这般好,我不会忘记的。”
辰想起在茅屋中莫说伺候她吃饭喝酒就连换衣如厕也是由自己来照顾,不禁脸上一红,说道:“那些日子你身受重伤,我……我照顾师叔是应当的。”
嫣然表情没落,说道:“哎,谁叫我是你师叔了。”
辰见她变脸,惭愧道:“我不该再叫你师叔,惹得你生气了。”
嫣然叹息一声,说道:“辰,师叔该走了,如今江湖险恶,你要加倍小心。”说罢站起身来。
辰慌忙站起身来,惊道:“我惹你生气了吗?怎得你说走就走了?”
嫣然苦笑道:“辰,师叔不能再与你在一起了,你要好好保重。”说着,已飞身而起,飘然上了树梢,头也不回,远远飞去了。
辰呆呆望着她在视线里化作一道灰影而后渐渐消失不见,又呆立良久,却只看见一轮皎洁明月。他想起二十余日来与嫣然朝夕相处的时光,恍然若失,内心深处竟怎么也舍不得嫣然离去。过了良久他才晃过神来,自地上生起一堆火来,倒在火旁不知不觉的睡去,次日醒来,坐起身来,脱口说道:“嫣然……”却蓦地想起嫣然昨夜已然远去了,心中徒增没落。
他沿河直下,走了良久,终于见到人家,他向人打听去往昭烨山的路,得知却要穿过宣城再向东而行,他翻过一座山,到了大道之上,走出不远,便已到了宣城外,他略一犹豫,便进了城去,此时时近正午,他找个街头小酒摊,要了十斤酒,方端起酒碗来,突然又想前几日前还同嫣然一起大碗畅饮,转眼间自己又已是孤零零一人,如今江湖中人四处追拿他,永盛帮人又视他做不共戴天的仇人,齐城中人人欲食其肉饮其血,宣城中却也不宜久留,他不禁更觉孤寂,竟一点酒兴也无,他将酒碗重重放在桌上,给了那酒保酒钱便悻悻踏步去了。
他生怕被官兵看了他面貌去,尽量低着头走,正走着,只见路中四人抬着一抬大轿停了下来,辰不禁看那人一眼,见是叶,心道:叶是江湖中人,怎得坐起大轿来了?
他方要前去招呼,却见人群中两条青衣大汉飞身而起,一左一右分向叶攻到。叶已察觉到,一骨碌自轿底下滚过去。
那二人正是蒙和肖仁,他们一个一拳一个一掌,正打在轿子上,一抬大轿登时散了架,断木落了一地。街上人们立时仓皇逃去。
叶打个滚,站起身来,蒙和肖仁又已同时攻到了,叶自怀中掏出一柄匕首来,右手挥动匕首凌厉向蒙劈下去,削向蒙拳头,蒙一拳将要打到叶胸口,却只得中途收手,叶左拳已向肖仁打去,正迎肖仁一掌,拳掌相交,将肖仁震退两步,此时蒙双掌齐施又向叶打到了,叶挥动匕首去削蒙手腕,却见蒙手腕一抖,手掌一翻竟已将匕首牢牢扣住了,他手上一使力,将匕首掰做两截,继而飞起一脚踢叶胸口,叶将半截匕首迅速绝伦的刺出,蒙身在半空收脚不及,脚掌被匕首刺中,一脚向前之势却不减,正踢在也胸口,叶吐口鲜血仰头倒在地上。
蒙落地后,也不管脚掌上之伤,却俯身一把将叶拎起来,说道:“你快把《啸天大法》还给了我。”
叶故作糊涂道:“什么《啸天大法》?我从来没听说过。”
肖仁欺身向前说道:“那日我与你打赌输了喝了许多酒,醒来时《啸天大法》便不见了,不是你拿的还能有谁?”
叶摇头道:“兄弟,你错怪我了。”
蒙说道:“那日你在客栈中偷听到我们二人说话,而后便跟踪我们,骗我师弟喝酒。”话音方落,却觉背后生风,他将手向身后一探,抓住一枚飞蝗石。再看肖仁时,已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