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廖见了辰愤怒之状,赔笑道:“辰大侠,我们抓了琅医生并不会伤害他,只是用他引辰大侠出来罢了,况且琅医生如今已被一名武功奇高的老前辈救了去了。”
辰冷冷说道:“凝帮主一向自诩侠义坦荡,却也能想出这种小人奸计,做这种不知廉耻之事,哼,你向我泄露了你帮中机密,会受到什么责罚了?”
章廖赔笑道:“我会在帮中连降三级,监禁七七四十九天,为了辰大侠,受这点惩罚算得了什么?”
辰说道:“你这人真也无耻。”心想:不知师弟是被哪位前辈救了?莫非是师父下山来了吗?
章廖的笑容立时僵住,竟不知该说什么,心道:这厮到底想做什么?我对他好言好语他却反说我无耻。当下不再说话。
辰伸手解开章廖穴道,说道:“我说过了饶你性命,你快滚蛋了吧?”
章廖面露喜色,说道:“谢辰大侠。”说罢,看了彦莽和沈香一眼,便毫不犹豫的向门外走,却突觉背后掌力袭来,立时便觉后背奇痛,站立不住,一个狗啃死趴倒在门槛上,他惊慌道:“辰大侠不是说饶我性命了吗?”
辰冷冷说道:“你这条狗命不是还在吗?”
章廖惊恐爬出门槛去,站起身来踉踉跄跄落荒而逃。
原来辰见他只顾自己逃走竟全不顾及其他三人的性命,气他无情无义,便狠狠打了他一掌,但他既然已说了饶他性命便不能下手杀他。
嫣然说道:“辰,这人出言侮辱你,你杀了他便是了,这妹妹倒也不坏,你不要杀她。”说着,手指虚点已解开沈香穴道,沈香一获自由便说道:“妹妹武功简直匪夷所思,却是江湖中哪一号人物了?”
嫣然笑道:“你怎得总是不听我说话,却一个劲的叫我妹妹了?我已退隐江湖二十余年了,你自然不识得我了。”
沈香脸色难堪道:“妹妹又再捉弄我了。”
此时辰已解了彦莽穴道,说道:“你这人倒有些骨气,你虽出言侮辱我,我敬你是条汉子,今日却也饶过了你。”
彦莽颇感吃惊,怔怔道:“你……你真的是辰吗?”
辰说道:“你我既然素未谋面,你也定未亲眼见我害你帮中兄弟怎得就这般出言辱我?”
彦莽颤声道:“这……这……我们帮中有亲眼所见的。”
辰不再理会他,说道:“我内心无愧,怎怕他人歪曲事实?哼,冤有头债有主,你们既然认定是我所为便只管找我来了便是,却为何设计陷阱,用这等见不得人的下三滥手段?”
彦莽是个耿直之人,听了辰言语,结舌说道:“这……我们确是不该如此。”
沈香说道:“琅医生救人济世名满江湖,我们自然不会害他的。”
嫣然笑道:“妹妹,此次辰放过了你们,你们以后可不要与他为难了。”
沈香见她还是叫自己妹妹,又觉好笑又觉无奈,说道:“我们今日折在了辰少侠手中,以后自然不会不知好歹了,我们永盛帮与辰少侠的恩怨,我们以后不再参与。”她见辰言语豪迈,行事坦荡,确实不像帮中传言那般凶残奸诈,便对他没了敌意,并以“辰少侠”相称。
嫣然笑道:“妹子真是通情达理之人。”
彦莽说道:“小妹子,你怎得总是称沈堂主妹子,我们沈堂主今天已接近四十岁年纪了,不知要大了你多少。”
嫣然笑道:“大胡子,你是说我长得年轻吗?你这人虽然面貌可憎,却也不算讨厌。”她说完便禁不住喜形于色,笑容满面之时更有倾国倾城之姿色,彦莽直看得痴了。
沈香说道:“辰少侠,妹子,你们今日放我们的恩情,我们不会忘怀,我们这便告辞了,后会有期!”
彦莽也说道:“辰少侠,小妹子,后会有期。”
辰说道:“你们去吧。”
嫣然也笑道:“好妹子,大胡子,后会有期。”
彦莽和沈香向门口走了几步,抬起黑炭来出了门去。
辰黯然道:“他们武功虽弱,却是重情重义。江湖虽大,如今这般人物却已不多见了。”
嫣然说道:“辰,他们已知道我们在此了,我们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辰摇头道:“我看他们性子直爽,并非忘恩负义之人,不会泄露我们行踪的。”
嫣然说道:“可恐怕被你打伤的那人却不像他们。”
辰说道:“师叔,他透漏了永盛帮的秘密,他这种人畏首畏尾自是不敢再回永盛帮了。”
嫣然蓦地变色道:“也是,辰,你……你莫要师叔长师叔短的叫我了,你又不是没有名字。”说完,竟低下头去。她在小溪边被辰问及名字时叫辰只叫她师叔便是了,此刻却改变了主意。
辰愕然道:“是,师……嫣然。”心中却喜:她看似比我还小了许多,要我叫她师叔我却真也有点不习惯。
二人又在茅屋中住了数日,竟真的没有人再找上门来,数日间,二人不断借助对方内力行功疗伤,二人功力越深,疗伤效果便更佳,恢复的便是更快,这一日,嫣然和辰内力已经恢复,二人离开茅屋,向城中而去,他们到了城中,买了两匹马,又买些干粮和酒放在马背上,却不在城中逗留,他们穿过了城去,策马而行,城外尽是平坦荒地,遇到河流便停歇下来,给马饮水,如此奔腾了一日,眼见天便黑了下来,二人在荒地之中生一把火,随便吃些东西,喝许多酒便在荒野露宿一夜,二人二十余日来朝夕相伴,此刻便如是亲生兄妹一般亲密无间,谁也不觉扭捏。
嫣然虽是辰之师叔,但她涉世不深,辰却时刻想着照顾她,又加口口声声以“嫣然”称呼她,连日下来,竟似真的将她当做了是自己妹子一般,夜渐浓重,篝火起处,嫣然已躺在稻草堆上沉沉睡去,辰见她嘴角犹自挂着浅浅的微笑,似是做了甜美之极的梦,心里竟禁不住生出许多莫名的爱怜来,他见到眼前忽明忽暗的篝火,蓦地心里一震,又想起那晚在宣城外篝火旁雪偎依在自己肩头睡着的情景,不禁心中凄楚,他百感交集,到得深夜方不知不觉的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