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莫左手点木腰间这一招早被木看的仔细,木横剑便向莫手臂削去,他出剑凌厉,阳光下长剑竟化作一道寒光。
莫吃了一惊,万料想不到木在后退之下变招竟如此神速,他吃惊之余却心思不乱,蓦地手腕下沉,同时迅速蹲下身去,这样一来那一剑便从他头顶横扫而过,他身手何等敏捷,左手向前之势不减,顺势又向木大腿点去,料想木一剑已出,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绝难变招,这一来非中招不可,虽然这一点也就点在木大腿之上,只能将他大腿上点出一个窟窿来,不至于当场将他点倒,但高手过招,输了一招便也是输了。
正当此时,他只觉头顶冷冷的寒气袭来,暗叫不好,眼见得手指就要触及木肌肤,却只得中途收招,顺势将左臂疾往地下沉,同时右手在台面上一撑,借力滚了开去。他滚出一丈有余,到了离比武台边缘不足一尺之处方才停下,险些摔下台去,他只惊得面无血色,心想:好险,这厮剑法当真凶狠,若非我逃得快只怕要给他一剑斩在了脑袋之上,此时哪还有得命在?
他见木直挺挺站在身前,手中一柄长剑寒光闪闪,不由得心下怯了三分,他心有余悸,自知不是对手,就算自己凭一身轻功同他周旋斗得最后也必将落败,自是自讨苦吃,于是故作镇静的站起身来,尽力平淡的说道:“木兄剑法高强,莫空手难敌,待日后我觅得称手的兵刃再行讨教不迟。”说完跃下台去,他这话的意思是木虽然胜了却也是仗着一柄长剑,胜之不武。他却不知木见他低身时便已中途变招,挥剑斩下,若不是他手下留情,在莫头顶凝剑不发,莫又怎能躲得过他那闪电般的一剑,恐怕一个脑袋早已成了两半。
辰在台下看得明白,暗自佩服:这人虽长得凶神恶煞一般,但却剑下留情不伤人性命,倒也不似心狠手辣之人。
木僵直的站在台上,手中一柄长剑在阳光下寒光闪闪,他冷冷的不发一言,油黄的脸更令人觉得阴森可怖。
正在这时,只听得叮叮声响,原来是一中年男子右手拄着一柄铁拐杖上了台去,那叮叮之声便是他上台时拐杖点在大理石台阶上发出的声音。他身材矮小,右脚残疾,上台速度却快得惊人,他体重也不过八十来斤,但那柄纯铁打造的拐杖又粗又大,少说也要五六十斤。
他站在木对面,笑着说道:“木兄剑上功夫当真了得,我这柄铁拐见不得好剑法,可耐不住要讨教讨教了,还请木大侠手下留情的是。”
木面无表情的说道:“铁拐仙何必自谦,你这六十六斤的重拐我也未必敌得住。”
铁拐仙笑呵呵的将铁拐轻巧巧的点出,沉重铁拐在他手里倒像是木头削成的一般,他右脚残疾,出杖之时便只有左脚站立在地,却依旧稳稳的如常人无异。
木不敢怠慢,挥剑迎出,他这一剑去势甚是缓慢,却沉稳有加,一柄剑便如有百余斤重一般。一个举重若轻,一个举轻若重,铁拐同长剑相交,发出“乒”的一声轻响后便又分开,这一下二人实是在试探对方内力,一招以后二人都知道对方功力了得,谁也不敢大意疏忽,接着便斗在一起。
只见二人剑来杖去,铁拐仙身有残疾却身法轻灵,而木剑法灵动丝毫不落下风。
二人又堪堪斗了一会,铁拐仙突地跃了开去,将铁拐驻在台上,大笑:“哈哈,木兄的剑法拐子已领教过了,我甘拜下风了,哈哈。”说完,托的一声,铁拐轻点,轻飘飘的跃下了台去。
辰离台不远,铁拐仙跃起之时看清他衣衫上已多了几个窟窿,显然是被木长剑所刺。
几乎是铁拐仙跃下的同时,一人已轻盈的跃上台去,那人身材纤细,是名身着紫衣的中年妇女,她长相坡丑,却颇有丰韵。她手上戴了一副黑色手套,黑色之中隐隐有白光泛出,显然是那手套中掺了金属丝线。
她上了台去,颇有风姿的站在木对面,似笑非笑的说:“木大侠的剑法厉害得紧,恐怕天下能胜得过大侠的也没有几个,鳯本领不济,领教几招高明剑法开开眼界总算没白活在了这许多年。”
木僵冷的笑笑:“木虽自恃剑法高明,今日遇到‘银素手’却恐怕要无计可施,还须你手下多留情的是。”
木本就喜欢沉着脸,脸上少有欢笑,他得了个“黄无常”的称号也有一部分是因他面容僵滞,此刻他竟强自挤出笑容,说话也客气得很。
鳯笑着说:“我们无怨无仇,也没有什么过节,比武自当点到为止。”说完身形突变,挥拳向木打去,木闪身避开,出剑刺鳯肩膀,二人斗在一起,方圆也就十丈的比武台上登时人影翻飞,明明只有两个人,却似乎有五六人打斗一般,二人行动俱都快捷,只见剑光闪闪,紫衣飘飘,木剑法高明,却始终刺不到鳯分毫,鳯一双手掌飘飘忽忽,竟不避讳木的长剑,有几次木挥剑刺到,她手便去抓那剑身,木却不削鳯手掌,而是剑锋突转削向别处。
二人这般相斗,只看的台下众人鸦雀无声,多数人不明所以却屏住了呼吸,睁大了眼睛,大气也不敢出一口,生怕错过了这难得一见的旷世奇观。
二人拆了百余招,突然木一声长啸,长剑划了个大弧,白光大盛之处,长剑凌厉的刺向鳯,这一剑隐隐有破空之声,去势如风驰电掣一般,此时,鳯右手急速探出,竟向长剑迎去,只看的众人心惊胆颤,木这一剑使出全力,就算中途收剑也已来不及,就算鳯掌上功夫再硬,一双肉掌即使戴了一副手套却也难免得血溅当场。
眼见得一柄寒光闪闪锋利无比的长剑要刺到鳯的手掌之上,却见鳯手掌疾翻,已抓住剑身,那柄剑便立时凝在那里,接着鳯左手一掌挥出,木闪避不及,这一掌便打在木肩头。她打了木一掌后右手便松开,放开了握着的长剑。
木收回长剑还入剑鞘,抱拳说道:“你若一开始便出全力,恐怕我三十招之内就输给了你,鳯,你出掌打我却不用内力将我打伤,我若趁机突袭量你武功高出我许多恐怕也躲不过,哈哈,木欠了你一个人情。”
他说完这话也不等鳯作答,转身便要离去,鳯笑着说:“这解药你拿去服了,我却不是存心要毒害于你。”
鳯说完已自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向木扔了过去,此时木已转过身去背对了鳯,他也不回身,左手向后伸出,将那瓷瓶接在手中,说声:“谢了。”走向石阶,一步步下了台去。
辰于二人说话听得清楚,心想:鳯那双薄薄的手套竟是刀枪不入,她能在瞬间挟住木的长剑更是令木刺不下又抽不回,这掌上力道自是比木强了许多,只是木何以中了她的毒她却又说她不是存心毒害?
辰想不明白,只见鳯一身紫衣站在比武台上,细看她一双手套,只见上面隐隐有紫光泛出,只是在她一身紫衣的掩盖下不仔细看难以发现,辰登时大悟:是了,她手套之上定是喂了剧毒,她打在木肩头那一掌虽是点到即止,木难免还是要中毒,但她却当真不是存心毒害了。鳯虽为女流比起这江湖上许多多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来实在是光明磊落得多了。这齐城中竟有这许多人物。
鳯胜得木,台下欢呼声又起,大都是叫好称赞的,早在木胜得莫和铁拐仙后大多数人已暗自认定他便定是城主的近身侍卫了,鳯即胜了木,武功之高直令人眼花缭乱,武功平庸之辈自然不会上台自讨苦吃,一时间台上只有她一人站在那里,阳光下一身紫衣甚是夺目。
人声嘈杂之中,却有一少年自石阶走上了台去,他穿了件雕花长袍,只见他唇红齿白,面如冠玉,鼻子微翘,一双大眼炯炯有神,身形倒也颇为高大。鳯笑着说:“好漂亮的少年,我可真不忍心跟你打架呢。”
那少年冷笑一声,也不说话,左掌微扬右掌微斜,双掌齐向鳯攻去,他两掌方位不同,左掌先发,却双掌齐至,力道之强,气势之盛便如惊涛骇浪一般。无锋和辰同时大惊:“惊涛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