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街上已有许多人围了过来,他们见了嫣然冰清玉洁的娇美容貌,都不禁心生爱怜,不由为之捏了一把汗,便有许多人轻声嘀咕暗骂飞无耻下流,为嫣然打抱不平,却并无人敢向前来管闲事。
嫣然笑道:“我说了饶你狗命,你这小儿怎么这般不识好歹,你是要逼我动手吗?”
飞笑道:“来啊,你打我吧,你打我啊,我都等不及啦,哈哈哈……啊!”却听他尖叫一声,一跤摔倒在地上,左肩上竟插了根竹筷,鲜血横流。
飞大惊失色,痛苦叫了几声,却见嫣然正自悠然饮酒,竟似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飞转而又去看辰,见他虽一动不动,但似乎要笑却又强自忍住,而他面前竹筷竟只剩了一根。他痛苦道:“辰,你捉弄我!”说着话,见辰正微笑看着嫣然并未在意自己,便偷偷伸手入怀,掏出一把匕首来,他冷不丁将匕首向辰面门扔过去,却见辰面前一只竹筷夹着劲风撞向那匕首,匕首登时转向,连同竹筷一同向自己激射而来,他骇然变色,闪躲不及,一根竹筷和一把匕首同时插在他右肩上,他见了鬼一般,狼嚎着飞身而起,越过围观的众人,飞奔而去。
辰再也忍耐不住,笑出声来道:“师叔,他可真是自讨苦吃。”
嫣然将手指凌空一点,解开辰穴道,说道:“这人倒也不算得狼心狗肺,不然我早要了他狗命了。”
辰不置可否,想起不久前在宣城客栈那晚,只因那可恶的店主夸赞了雪容貌,雪便心花怒放,心道:师叔竟然同雪是一般的女儿心思。想到雪时,又不禁黯然神伤。
二人将酒喝尽,给了酒家银两,继续沿大街而行,走不多时,但听有人一声惊叫,数十人便大声叫嚷着冲了过来,街上行人顿时散去。辰认出其中一人便是钱勇,惊道:“师叔,他们冲我来的。”话音刚落,十几人已将二人围在垓心。
钱勇将鬼头刀一挥,嚷道:“辰,你竟然在大师兄手中逃了出来!咦?这姑娘不是前几天那个了?你这狗贼还真是个好色之徒。”
辰怒道:“你不明是非莫要满嘴放屁!”
钱勇说道:“姑娘,此事与你无关,你快走吧。”说罢,便闪在一旁,让出一条路来。
嫣然笑道:“你是叫我姑娘吗?”
钱勇一愣,说道:“姑娘,这里除了你哪里还有第二个姑娘了,你快走吧,以后莫要被这种奸诈之徒欺骗了。”
嫣然微笑道:“你怎得说我师侄是奸诈之徒?他却怎么欺骗我了?”
钱勇性子耿直,心思也简单的很,被她如此一问竟立时摸不着头脑,却听身旁一人说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婆娘说话颠三倒四,八成是个疯子,莫要管她。”说罢,已抽出长刀来,向辰砍去了。
却见嫣然一摆手,那人只觉手上一松,一把长刀竟然不翼而飞,他大惊之下,向身侧一看,却见嫣然手拿长刀,直向自己头顶砍下来,他惊呼一声,急忙向右闪,却见刀光一闪,随即只觉嘴上一痛,两片嘴唇竟被割了去,他大叫一声,退了出去,他满嘴是血却似忘记了疼痛,睁大两眼,却是不敢相信。
众人都是一呆,继而齐齐亮出兵刃向辰和嫣然攻到,嫣然将长刀抛出,那长刀竟似长了眼睛一般,迅速绝伦的划个大弧,刀光闪过将数人尽皆逼退。她在众人眼花缭乱之际,伸手在辰肩头一抓,已提着辰飞身上了身旁的酒楼之上。
那酒楼有三层,少说也有五丈高,她提着辰便如一道白影一般飞而直上,众人都看得呆了。
嫣然站在楼顶之上,说道:“你出言侮辱我,我割了你两片嘴唇下来,要你长长记性以后对长辈说话要客气。”声音清晰传入众人耳中,竟似在耳边一般。众人无不惊骇。那人早看得呆了,哪里顾及到嘴上疼痛了?
嫣然说完,提起辰来如同一只洁白的大雁一般向远处飞去,钱勇看着她如纸鸢一般飘去的身影傻乎乎拍拍脑袋,跪倒在地,磕几个响头,喃喃道:“钱勇眼拙,不识神仙,仙人莫怪。”他这一下跪,身旁便有几人恍然大悟,跟着跪下磕头。
嫣然飞身跃过百余个房顶,已望见城墙,她往城头上坠落下去,足尖自城墙上一名守卫头顶上一点,已跃到城外,城墙之上守卫之人无不瞠目结舌,宛若见了天人下凡,城墙之上登时喧哗起来。
嫣然将辰放下,说道:“我们已经出了风城了。”
辰见城外宽阔大路上竟没有一个行人,颇感吃惊,回身望去,但见城门紧闭,不解说道:“师叔,此刻应是开成通商之时,怎得却城门紧闭?”
嫣然摇头道:“它爱开便开,不爱开便罢,我们却管它作甚?辰,你快带师叔去宣城那断崖边。”
辰说道:“这里离宣城有百里之遥,若有匹良马,不出两日便能到了。”
嫣然说道:“这良马却去哪里弄去?”
辰摇头道:“若此时城门大开,我们尚且能再进城买两匹来,但此时城门紧闭,我们即使买了也是带不出来的,我们须先步行一段路程,去下一座城中看看。”
嫣然笑道:“好师侄,你懂得可真不少。”
辰暗笑:师叔竟似不明世事的一般。他看嫣然一眼,又想:师叔虽已年纪不小,但看似便似一个姑娘一般,她此时便是这般动人模样,却不知她年轻时是何等绝色佳丽?想到此,禁不住脸上一热,暗叫:惭愧,惭愧,我怎得对师叔生出这般想法来?恨不得狠狠打自己两个耳光。
他正想着,却听远处“轰隆隆”的震耳巨响,声音渐渐接近,辰放眼远望,但见前方尘土飞扬,万马奔腾,竟是铺天盖地的大军汹涌而来。
如此万马齐奔的遮天蔽日场面,辰平生还是第一次见得,他目不转睛的望着铁骑渐进,竟不觉呆住了。
城头哨声四起,城内一阵喧哗,城头上已密密麻麻排满了弓箭手。马嘶声、呼喊声震天动地,一时间风城城门内不知聚集了多少兵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