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转过身来,见黯无影正战战兢兢一脸惊恐的看着自己,微笑道:“我早已好言提醒过了黯前辈,你怎的如此不知进退?”
黯无影颤声道:“辰少侠,你……你武功竟已到此境地了吗?黯无影此生再也抓你不到了。”他想到自己再也无缘做武林副盟主,不禁黯然神伤,一脸沮丧,摇头道:“罢了,罢了。”说着,长袍一挥,衣衫中竟有数以十计的黑色暗器没架子的向辰打去。
辰暗暗叫苦,强提一口气,但重伤之际,内力竟是微弱的很,身子只跃起数尺便无力为序,眼见得便有几枚铁锥要打在了自己腰部和腿部,却见那些铁锥竟蓦地凝在半空,受了惊吓般尽数落在沙地上。
黯无影身形剧烈颤抖,眼见得大势已去,脚下使力,身体冲天而起,他站在四丈多高的树枝上,脚尖在树梢一点,方要向前跃出,却觉肩头一沉,身子再也站立不稳,登时失重向下跌下去,直跌到沙地上,又落到了辰对面,他面无血色,惊道:“何方高人?为何不现身一见?”说着举掌护胸抬头四处环顾,神情很是惶恐,蓦地只觉背后疾风大起,他立时转身,双掌齐出,却打个空,同时只觉双手又冷又痛,竟是被几滴水珠打中手心,他大骇之际,却觉肩头一痛,已然昏死过去。
黯无影身后已站了个一袭白衣的女子,长长的头发直落到胸前,她一脸淡定,眼神竟是说不出的深邃,她打量辰一番,竟不言语。
辰见她脸白如霜,皮肤之上竟似放出柔和之极的光芒来,不禁一怔,愕然道:“多谢仙子相救。”
那女子也不说话手指轻抬,便有一股清风向辰吹过去,辰站立不稳,险些跌倒在地,却觉那阵清风已绕到身后将自己托住。她点头说道:“你的确是姬鸣的弟子不假,我也没有救错了人。你身上有羚翔的武功,你见过他吗?他现在何处?”
辰听了她无比清雅的声音,耳中竟说不出的舒服,说道:“我与羚翔师叔只有过一面之缘,并不知道他此时正身在何处。姐姐识得家师吗?那可好得很。”
女子淡然笑道:“姬鸣师兄现在好吗?我都有近十年未见他了。”
辰见过雨清师爷年轻的容颜,见面前之人虽然貌似二十几岁年纪,但她自称师叔,想来定是习练神功延缓衰老之故,是以他却也不加怀疑,拜倒在地,磕头道:“弟子多谢师叔相救,却不知师叔如何称呼?”
那女子说道:“师叔名叫嫣然,你只称呼我师叔便是了,辰,《道雨神山》怎么会在你身上了?”说着,手一挥,已挥出一股真力,将辰拖了起来。原来她路过山脚正听到辰说出姬鸣名字来吓黯无影,她便躲在暗处,辰和黯无影的谈话他都听得清楚,就连辰的名字和《道雨神山》一事他也都已听到。辰的哑穴便是她暗中解开的,地上盘旋不定的沙土也是她用内力操控。
辰不加隐瞒道:“不瞒师叔,弟子机缘巧合见过了雨清师爷,《道雨神山》正是得师爷传授。”
嫣然略感震惊,说道:“师父他老人家还好吗?”
辰说道:“师爷容貌俊朗,身体轻健的很。”
嫣然叹息道:“我原不该问的,他老人家已然练成神功,已如神仙一般了。辰,你能得见他老人家,可是前世修来的福分,我想见他一面,却总也找他不到,你是怎么……怎么遇到羚翔的?”
辰说道:“回师叔,辰在宣城外断崖下深山处小溪边得羚翔师叔相救才能活到今日的。”
嫣然向辰走近一步,说道:“辰,你同师叔讲话不必这般客气,你却将怎么遇到他的,详细同我说来了。”
辰便将那日在溪边烤鱼时遇到羚翔,羚翔又怎么传他武功一事仔细向嫣然说了,嫣然听了幽幽出一口气喃喃说道:“但愿他还在那里了。”顿了一顿,继而两眼放光,说道:“辰,你快带师叔去那里。”
辰吃了一惊,说道:“师叔,要下那断崖可凶险的很。况且那日我在小船中睡了过去,任由那小船漂到那山间去了,却不记得路了。”
嫣然笑道:“有师叔在,还怕什么断崖了。既然小船能漂去了,我们定也能找去的。”
辰心念一转:那日颖和南江三友便找了我去,那定也是有其他路可走的。他想到已有数日未见到颖,也不知她现在如何,心里又是挂怀又是想念,却忘记了要回答嫣然。
嫣然见他蓦地愣住,又说道:“辰,你是要带师叔前去吗?”
辰回过神来,说道:“我随师叔前去便是了。”
嫣然喜道:“那好得很。”随即又想起黯无影来,说道:“你同黯无影有什么过节?”
辰说道:“如今江湖中人都道《道雨神山》在我身上,便一窝蜂般来抓我了,哈哈,就连如今武林盟主贾天也下了江湖令了,黯无影便是受了贾天的指使而来,师叔,他们如此痴迷《道雨神山》却不知天底下真正能练得成的除去雨清师爷外恐怕再无第二人了。”
嫣然说道:“江湖中多得是追名逐利、随波逐流的莽夫,庸俗之辈,你尽量躲避便是了,不必理会他们。”
她不经意的一言却使辰受益匪浅,想到如今许多不明是非之人随波逐流四处捉拿自己却是借此讨好他人取得些许微薄利益,天下既已满是流言蜚语自己又何必过于在意以致自寻烦恼。他拱手道:“师叔教诲的是。”
嫣然继续说道:“多年前黯无影曾在浦城为官,他对那浦城城主极尽谄媚之能事,对下却欺男霸女,欺辱百姓,那日我同你师父路过浦城正遇见他抢夺民女,你师父看不下去,便将他打成重伤,逼他离开浦城,要他立下重誓永远不能再踏入浦城一步。后来他果然便辞去官职,出了浦城,以后也未再听说他做过什么大恶之事。”
辰说道:“此人行事亦正亦邪,杀人更是不择手段,江湖中人几乎无人敢得罪他,倒也真没听他做过什么过分的坏事,但愿他以后不要与我为难。”
嫣然说道:“他以后不会敢再与你为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