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雾气阴霾,地上铺了一层严霜,时值冬末,寒风阵阵。
树木枯荣,只有几株松树始有青青碧色。
落叶满地,马蹄踏处尽数碎裂。
东山是齐城最大的山,平日里鸟兽出没,飞禽走兽的着实不少见得,就连冬日里也不少得。
八骑先后奔上东山去了,势如奔雷,快如电掣,马过处,蹄印清晰可辨。
骏马奔驰之中,马上之人弯弓搭箭,嗖的一箭射出,参天大树之上便传来一声鸟鸣,一只大鸟便自树上坠落了下来。
城主清啸一声,座下大马掉头向那鸟落下之处奔去了,鸟将落地,马亦奔到,城主伸手轻接便将那大鸟接在手中,只见一支箭穿透那大鸟长颈,那鸟早已气绝了。
木喝彩道:“城主箭法不减往日,身手也矫健的很啊。”
城主朗声而笑:“我们去深山里打些大禽猛兽才算过瘾,此等小物,先且留下。”
说完拔出插在那大鸟颈中之箭,将那大鸟顺手扔出,不远处马上一名侍从张开麻袋,那大鸟便落入麻袋中。
除去木外,陪同城主前来东山的还有无锋,药师堂,轩、“清风先生”和数名侍从。
众人继续策马而上,却越行越慢,原来山中道路崎岖,又加树木甚多尖石无数,马虽健壮,到了山腰再要往上行却没了用武之地。几人便找了处树木繁多之地,将马拴在树上,留下两名侍从看马,其余人等自取了弓箭行囊徒步向深山里去。
此时山中寂静无声,除去不时有马嘶声传来便唯有众人的脚步之声,雾气萦绕在林间,冬日里地上不生杂草,山间小路却也不难辨认,众人走了一会,马匹停留之所早已被雾气遮蔽住了,马嘶声却犹自分辨得出。
如此天气,却不见得是打猎的好天气。
莫说道:“今天雾气可真不小,若是几丈以外突然窜出一条大虫来,岂不吓我们一大跳。”
此山之中有大虫出没却是不假,无锋说道:“那岂不正合了大家心意,我们来此打猎还真盼望能遇到一条大虫。”
城主说道:“说不定还真有倒霉的大虫遇到了我们,这浓雾遮蔽下也省得它看到我们便远远逃开,等它发现我们之时就已逃不掉了,哈哈。”众人欢笑声中,继续往深山里行。又行一阵,便不再循路而行,而是钻入了树林中去。又走一阵,已到得深山之中,那里树木粗大,地上落叶更是积的更厚,足踏之处树叶直没过鞋子。
大石缝间、背阴之处积雪尚未融化,此处人迹罕至,平日里城民打柴也从不到此山如此深处。
突然,莫说道:“大家快看!”众人向木所指之处看去,只见枯叶堆处积雪之上赫然一只大爪印,那爪印清晰,正是老虎爪印。
众人又惊又喜,方圆数丈只有此一处积雪,能见得一只爪印已是难能可贵了。
城主说道:“我们两人一队分头找找,发现端倪便发声为号,大家不要走得太远。”
众人依言而行,两人一队,向左右、前方分头去了。无锋跟在城主身侧,低头仔细找寻。
此时大雾愈浓,也辨不清方位,二人闷头寻找,约走出三十丈,终于发现林间乱石堆处一小片地方似是被人刻意清扫过一般干净,城主经验丰富,他脸露喜色,悄声对无锋说道:“此处是大虫拖拽山鸡时留下的痕迹,那山鸡并未死去,在这里挣扎了一番,这片地方的小石子便被它尽数堆扯到一边,嗯,是了,此处还有血迹!”说完俯身下去,一块石子之上果然沾了些血。
无锋说道:“血迹未干,这大虫必在左近!”
二人又在附近仔细察看,又发现些凌乱痕迹,二人都是警觉之人,稍有蛛丝马迹便全然逃不过他们眼睛。
寻踪而行,过了里许,凌乱迹象便更加明显,城主取了弓箭,蹑足而行,过了不几时,竟到了一山洞洞口之前,二人自洞口前停下,也不敢轻举妄动。
无锋放眼向洞中望去,目光到处漆黑如墨,丝毫瞧不清里面情景。
无锋俯身捡起一粒石子,轻轻弹入洞中,一声细微的轻响过后,洞中一声低吟传来,无锋和城主俱面露惊喜之色。无锋给城主使个眼色,指指城主又指指远处,示意城主离开,叫了木、轩等人一同前来,城主四处望望,但见蒙蒙雾色,又哪里去找他们?
城主搭上弦,轻声说道:“一起放箭!”
无锋说道:“城主,先莫惊动了它,我二人之力微薄,恐对付不得它!”
城主哪里还有耐性,早已拉开弓,不及无锋回应,一箭早已带着风声射入洞中去了。
无锋紧跟着着射出一箭,二人联珠箭发,洞中咆哮声中,又有十几珠箭径往洞中去了。
那虎似是被箭所伤,怒吼之声传来,几乎将整座山林震的颤动了。
城主和无锋虽见多识广,但听得这般虎啸之声也俱吃惊不小,他们面色庄重,屏气凝神,弯弓搭箭,正当此时,那只大虎“嗖”的一声自洞中窜了出来,它来的好生神速,二人只觉一阵劲风袭来,那只大虎便自二人身畔窜过去了。
任无锋武艺高强,却也全没闪过这突如闪电的一劫,那虎爪便挠在无锋肩膀之上,撕破无锋衣衫,又在无锋肩头划下几道浅浅的口子,幸得城主离得较远,虽受惊不小,却并未受伤。
那大虎生的好生威猛,一扑过后,扑在不远出的几株碗口粗细的树木之上,那几株树木便脆声声的折断。
那猛虎一扑不中,回转了身子,又待向二人反扑,城主、无锋二人同时放箭,双箭齐至,射向它颈部,那虎皮甚是坚固,两只箭虽然射中,却留在那老虎皮肉之中,无力为续。
那老虎吃痛,更加愤怒,大叫一声,露出虎齿,它两只巨齿如两把利刃一般,即长且尖,令人见了周身顿生森森寒意。
它这一反扑风声更疾,四只虎爪带起了枯叶泥土,他前爪探出,只扑城主肩头,城主疾向一旁闪去,却哪里还来得及,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无锋一掌推出,将城主如断线的风筝一般推了出去,但如此一来,他的左掌便被那老虎挠中,幸得无锋在吃痛之时快速缩手,若非如此,一只手掌恐怕便要废了,虽然如此,他左掌已然鲜血淋淋,伤的着实不轻。
那老虎闻到血腥味,兽性大发,方一落地,又扭头向无锋咬去。
无锋瞧得仔细,左掌迅捷无比的拍出,恰好拍在虎头的“王”字之上,那虎吃痛,倒退了几步,衰嚎了好几声,眼中凶光顿去,却换作一副胆怯摸样。
无锋这一掌使出了平生全力,正是“惊涛掌”中极其厉害的一掌,这一掌几有开碑裂石之效,饶是那老虎虎头虎脑,这一掌也是消受不起。
无锋一掌奏效,不容那老虎喘息,一掌又跟着迎上,那老虎吃惊之下反应却不慢,蓦地转身,无锋这一掌便打在了老虎屁股之上,那老虎呼啸声中奔逃去了,这老虎屁股却是被无锋摸得了。
无锋此时左手受伤不轻,也不便追去,城主已走上近前,关切问道:“无锋,你为救我……”话未说完,只见无锋大叫一声,和身向自己扑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