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见了如此变故,只吓得面色焦黄,眼见得柴荣一拳就要打到了他大腿之上,却只得将剑向上一横,挡住了袖箭,但大腿上却硬生生挨了一拳,任他事先运气到大腿之处,却怎能挨得住柴荣重重一拳?他痛得大叫一声,向后退出几步,却东倒西歪,险些跌倒在地上,柴荣紧跟着双掌攻到,木尚未站稳,胸口又挨了重重两掌,他又向后退出几步,“噗”的喷出一口鲜血来。
柴荣不给木喘息机会,紧接着飞身而起重重一拳向木面门打去,木生死悬于一线,竟变得分外清醒,他将长剑向柴荣来处一扔,继而扯下腰间一个布兜用尽平生之力向柴荣一甩,登时有进十枚大小不一的耀眼物事向柴荣打去。
柴荣变拳为掌,轻轻接过长剑,几下打落几枚“暗器”,顺手接下一枚来,却见木一个跟头向山下扎下去了,他落地后站立不稳,身子便如一个圆球一般滴溜溜向山下滚去。
柴荣不再追赶,向手中一望,竟是一锭白银,哭笑不得——原来木竟是急中生智将钱袋扯了下来当做了救命稻草。他见黯无影虽被困在乱棒阵中出手竟也是攻守兼备,丝毫不乱方寸,心道:这厮真也厉害,恐怕不出多久他便看透了乱棒阵的机关,我还是先撤退了的好。想到此便钻入了马车中,他先点了辰身上几处大穴,方自身上掏出钥匙来,开了辰手脚处铁锁,方要去提辰身子,却见辰环瞪两眼,冷冷说道:“阎换大哥也是你杀的吗?”
柴荣一怔,微微笑道:“你这奸贼杀了人怎么又来嫁祸于我?该打!”说罢,重重一巴掌打在辰脸上。
辰笑道:“哈哈,你陷害于我还如此侮辱我,他日我若得自由,定将今日之辱百倍的还于了你!哈哈,哈哈。”
柴荣听了他笑声竟颇感惊悚,第二巴掌在空中停滞片刻方又重重打下去。
辰说道:“哈哈,你却是怕了吗?你怎的不一掌打死了我?却怕你师父得不到《道雨神山》便来怪罪于你吗?哈哈哈哈。”
柴荣面露喜色,伸手点了辰哑穴,提起辰身子,向荒山处奔去,他不识得山路,却只管往深山处走,直走了近半个时辰,到了一处怪石嶙峋的松树林中,方将辰放下来,他迫不及待解开辰哑穴,气喘吁吁说道:“《道雨神山》真的在你身上吗?”
辰冷笑道:“当然不在了。”
柴荣身子微抖,说道:“你方才明明说在你身上的。”
辰继续冷笑说道:“它若在我身上岂不早就被你搜了去?”
柴荣吃了一惊,辰昏迷不醒时他确是搜过了辰全身,但只找出一副古画和一只玉笛来,哪里有什么武功秘籍了?他事后便将辰身上物事原封不动的放了回去,料想除了自己,天底下已再也不会有第二人得知此事,而辰那时明明已经昏迷,却不知他是怎么得知的,他却哪里知道辰只是顺口说一句罢了。
辰见了他错愕表情已明白了三分,继续说道:“你以为我昏迷不醒了便趁人不在偷偷摸摸搜我身子,哈哈,《道雨神山》早已被我烧掉了,如今天底下已没有《道雨神山》这书了。”
柴荣突然笑道:“你定是将《道雨神山》记得烂熟了才舍得烧的。”
辰闭目不语。
柴荣笑道:“你背于我听了,我今日便放了你,若不然我即刻便杀了你。”
辰冷冷道:“我今日若背于你听了此刻便会立时命丧当场,我若不背于你听,你却未必敢杀我。”
柴荣挥掌打在身旁一株一人来粗的大树上,大树为之一颤,树叶萧萧落下,他将手掌放在辰脑门上,说道:“我一掌下去,你便立时没了性命,你我都是正人君子,说过的话定然作数,我说了放你,定然会放了你。”
辰冷笑道:“你连自己帮中兄弟都杀,还敢称自己是正人君子,如此厚颜无耻,辰今日总算长了见识,哼,我怎能信了你这种无耻小人言语,可怜阎换大哥一生光明磊落却最终死在你这恶徒手里,你我素不相识,你却为何要陷害于我?”
柴荣冷笑道:“你不识得我,我却未必不识得你。”
辰略一沉思,说道:“是了,你早已知道我的容貌,若不然你怎能假扮做我的模样去杀你帮中的弟兄了?你如此煞费苦心害我,却是为何?你是受了谁指使?”
柴荣听了他言语,颇感意外,深吸口气说道:“你竟已猜到了是我假扮你模样,厉害,厉害。”说着,又重重打了辰一记耳光,继续说道:“你如此自作聪明,却来猜猜我为何这般对你了?”
辰脸上吃痛,却全然不理,眉头紧锁冥思苦想,却总想不明白。
柴荣笑道:“哈哈哈哈,你却去哪里想了。”笑容中竟含了说不出的酸楚,那苦苦相思的难缠滋味,却又有谁能知道?他笑着已狠狠举起手掌来,恨不得一掌便将辰打得脑浆迸裂,但他迟疑片刻,却怎么也下不了手。
辰冷冷道:“你既怕杀了我你师父会怪罪于你,又对《道雨神山》念念不忘,舍不得杀我,你如此优柔寡断,心里却也是别样的欢喜滋味吧。”
柴荣恨恨的放下手掌,顺势点了辰哑穴,却是一刻也不想再听他说话。而他曾多少日咬牙切齿想亲手将辰毙于掌下,如今却是不能下手,心里却真的是有别样的苦闷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