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梦翔开始对情感产生怀疑,对婚姻产生疑惑。
当初是什么样一种鬼使神差的邪念,指引着他做出了那么荒唐的决定。
这样一个荒唐,居然带动着他的父母和亲戚朋友都参加到其中了。
荒唐的开始,只是需要一个念头,就已经种下了。
可要结束荒唐,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不单单是考虑到父母的承受能力,就他自己而言,也不想离婚。
哪怕不睡一张床上,有个“老婆”和自己分享着家里繁琐的小事,也已经在短暂的时间里形成了一种依赖与习惯。
他开始躲避葛云纤,也十分注意的尽量不让她提起有关离婚的事情。
他不知道拖延能有什么用处,但就是想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葛云纤感觉出刘梦翔的逃避:“不能再拖了,我的身体也恢复正常了。孩子没有了,我们也就应该离婚了。我打心里感激你曾经愿意给我肚子里的孩子一个名份。”
“结婚证也办了,酒宴也摆了。你嫁都嫁给我了,干脆将错就错,当我老婆吧,别离了。”刘梦翔低下头,没敢看葛云纤的眼神。
“胡扯。当初嫁给你,是不得以而为之。在我的心里,婚姻还是要以感情为基础的。”葛云纤没想到一段没有感情的婚姻,要离婚也是这么的不容易。
“谁说没有感情基础,我对你可是一见钟情的,要不我怎么会向你求婚?”这样的谎言,让刘梦翔自己都感到好笑,竟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你自己都觉得好笑吧?我不知道你当初向我求婚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就算你真的喜欢我,爱情也应该是两颗心的碰撞,而不是单一的谁喜欢谁就可以的。那不叫爱情,叫单相思。单相思算不上是感情基础。”葛云纤的声音开始放大,有一些气愤。
“好,离,离就离,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离个婚吗?我不为难你。”刘梦翔不愿意惊扰到还在家中的父母,只好同意。
葛云纤的心里稍微的有了一些平静。
“离婚可以,但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情。我们悄悄的去办离婚证,不让我爸妈知道。这件事情先瞒着他们。反正你的身体也恢复了,我们一起出去打工,各走各的路。”刘梦翔说。
“你也不能一直瞒着吧?这件事情早晚会穿帮的。”葛云纤说。
“那就不劳你操心了,那是我的事情。”刘梦翔说。
葛云纤也理解刘梦翔的顾虑,更想着,如果他的父母知道他们要离婚的事情,只怕是这个婚也不好离了。
她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这时候,隔壁吵得很厉害。
刘房闲和李寒芳都跑了过去,本是有劝吵的想法。
却不曾想,反而是越帮越乱。
“离,这婚一定得离。难道你还想我等着你怀上那个刘梦翔的孩子,当活王八吗?”夏初平把陆雨滋推到沙发上。
陆雨滋哭啼着:“你明明知道我再也不可能怀上孩子了,你还说这话来伤我的心。”
“是吧?因为再也生不出孩子了,就不用担心偷人的时候怀上野种了,你就可以更肆无忌惮的去偷野男人了?”夏初平大声的喊着,就像是生怕是这种丑事不能被别人听到似的。
“瞎扯,杠上花绝对不是那样的人。我们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再说,我们家八条也不是那样的人。”刘房闲拉着想要动手的夏初平。
陆雨滋的母亲犯书秋,父亲陆正奇,反倒是在一旁看着,就像是做了亏心事,低着头。
“我们也去看看吧?”葛云纤说。
“别去,别人家的家事,外人最好是不要管的好。”刘梦翔说。
“我可是好像听到和你有关系啊。”葛云纤说。
“你能不能不添乱?本来就是一场误会,我要再过去搅上一搅,那误会就成为他们心中不可更改的事实了。管不得。”刘梦翔说。
可他并不知道,夏初平早就想离婚了,只是以前碍于陆雨滋也没有什么过错,不想落得个抛妻的骂名,更不想被别人说成是“老婆不能生了,就嫌弃了”。
好不容易抓住这么一个误会,不管事情是怎么样的,他都要把它说得跟真的一样。
如此一来,就算是离婚了,那也是陆雨滋不守妇道在先,他不仁义在后。
听到夏初平要与陆雨滋离婚的事情,刘梦翔的心里是难受的。
他对陆雨滋的情意,依然埋藏在内心深处,从不曾清理出去过。
他心疼陆雨滋,却又什么忙都帮不上,急得在房间里打转。
“要不我去帮你看看?”葛云纤拉住刘梦翔。
“也好,那边有什么事情,你回来告诉我。”刘梦翔这才搓着两只手,坐了下来。
“把你的证件带齐了,我们今天就去办离婚手续。你是过错方,我的财产和你一毛钱关系也没有。”夏初平拽着陆雨滋。
这时,犯书秋和陆初凡才走了过来。
陆初凡拉住夏初平:“你小子真狠。且不说我女儿和八条的事情是真是假,她嫁到你家,伺候你,伺候公婆,没功劳,也有苦劳吧?你打算把她净身赶出家门?”
“爸,在没有办离婚证之前,我最后叫你一声爸。你女儿做出这等丢人的事情,你还好意思跑过来帮着她争财产?你想过她对我的打击有多大吗?我的精神上要承受多大的伤害吗?那是再多的财产都弥补不了的。”夏初平甩开陆正奇的手。
“妹夫,我想你是误会了。我们家刘梦翔是绝对不会背着我干出和别的女人暧昧的事情来的。”葛云纤走了进去。
“哟,你对刘梦翔了解多少啊?我替你难过啊,他背着你和我老婆搞一块儿了,你却不知道?前两天我过来,可是逮了一个正着,就在这着房间里。哎,那场面我都不好意思说了。”夏初平指着陆雨滋的卧室。
“是吗?想必你也是知道的,这些日子我天天在家里,哪里都没去。我们的卧室应该是和陆雨滋的卧室,就隔着一道墙吧?他们就算要偷情,也得要避开我吧?我可是总躺床上休息的,身子不好。你说说看,你都撞见什么了?”葛云纤说。
看热闹的人,刚一开始还真的以为陆雨滋和刘梦翔有什么不干不净的事情。
经葛云纤这么一说,众人才觉得,有可能只是一场误会。
刘梦翔和陆雨滋打小就情同兄妹,这是村里的人都知道的事情。
夏初平看了看众人的窃窃私语,吱吱呜呜的声音在喉咙里打转:“那天,我看到,陆雨滋哭啼的拉着刘梦翔的胳膊。”
葛云纤走过去,拽着夏初平的胳膊:“这就叫偷情啊?我今天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偷一个情。不知道我回去以后,刘梦翔会不会闹着要和我离婚。更不知道,我会不会这样一拉你,就怀上你的孩子。”
葛云纤的声音很大,是故意说给刘梦翔听的。
看热闹的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不问问你媳妇儿伤心什么,却误会她偷人,抓贼抓脏,捉奸捉双。穿着衣服拉着胳膊就是了,能生孩子,你岂不是会有很多的情人?听说你是卖镯子的,每天都要拉着很多女人的手,帮她们戴上镯子。原本你做那生意是为了多找些个情人,好多子多孙啊?”葛云纤放开夏初平。
众人一听,更是笑得合不拢嘴了。
就连陆雨滋都笑了起来。
在场的,只有夏初平尴尬的呆着,脸色很难看。
他的如意算盘,就这样被葛云纤给打破了。
刘梦翔在隔壁听着,有些个佩服葛云纤。
佩服中更有了对葛云纤的不舍。
晚上,在刘梦翔想要出门的时候,被葛云纤给拉住了:“一天又过去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去办离婚证啊?”
“明天,明天好吧?”刘梦翔想拜托葛云纤的手。
却被葛云纤死死的拽着。
刘梦翔回过头,看着葛云纤撅着小嘴的样子,心里滋生了想要吻上去的冲动。
他心跳加速,深情的看着葛云纤,强制性的克制住了内心的冲动。
葛云纤被刘梦翔的眼神电得浑身酥软,羞涩的低下头,满脸通红。
刘梦翔心想着:“我怎么就亲不下去呢?她是我老婆,我亲我老婆又不犯法。就算要离婚,现在不还没离吗?”
葛云纤松开手,躺到床上去。
她的心中乱乱的,希望刘梦翔能过份一点儿,又害怕他做出过份的事情,很矛盾。
刘梦翔突然不想出去了,心想着:“躺一张床上,啥也不干,享受一下二人同眠的感觉也是好的。等离了婚,再想睡到一张床上,也不可能了。要珍惜这仅有的时光啊。”
他躺到了床上,紧挨着葛云纤。
葛云纤挪了挪位置,翻了一个身,背对着他:“今天晚上不出去了?”
“不出去了,想和你多呆一会儿。对了,我一直很好奇,你从来不问我晚上出去干什么。”刘梦翔闭着眼睛,老实的与葛云纤在床上保持着一线君子之隔。
“有什么好问的。你若是想说,自然会告诉我。你若是不想说,即便是我问了,得来的也全是谎言。我又何必多此一问呢?”葛云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