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恨,下手也就会特别的狠。
那一刀下去,直接把刀砍进了半个脖子,本来也是磨得很锋利的刀,还是能吹得动骨头的刀。
这样的情况下,婚礼就变成了丧命的地方。
新郎新娘当场死亡,连同那还没出生的孩子,也连带着丧命了。
不管因为什么原因,杀了人,就得被送进警察局。
到了晚上,陆雨滋不见父母回家,出门打听,才知道出了那么大的事情。
她当时就晕倒在路边,还是被别人扶进家里的。
杀人偿命,陆正奇和犯书秋都被判了死刑。
陆雨滋在父母被行刑以后,和姐姐陆初凡为他们收了尸,办了葬礼。
乡亲们都来了,觉得夏初平那样的,就应该被杀了,太没有良心了。
只是可怜了陆雨滋,从此孤零零的一个人。
陆初凡守完孝,就跟着丈夫回家了。
留下陆雨滋,天天在家里看着父母的灵位,想着自己不幸的经历,又回想着自己曾经做过的错事。
慢慢地,因为心思过重,而久思成疾。
她几乎厌倦了生活,却又没有勇气去自杀。
人,没有了希望,一天一天耗着日子,也就不讲究什么吃得有营养,穿得多得体了。
每天蓬松着头发,随意的将田种着,饥一顿,饱一顿的混着日子。
长此下去,也就落得个一身是病。
……
刘梦翔和葛云纤听到这些,好是感慨。
人没了什么,都不能没了生存的动力,否则,一切都完了。
晚上,刘梦翔和葛云纤商量着:“我想给陆雨滋留下一万块钱,不知道你是否同意。”
葛云纤微微的一笑:“我没什么意见的,她现在这个样子,确实是让人看了心疼。我能理解,她与你一起长大,如今变成这个样子,你的心里一定会难受的。明天,你单独给她送去,给她一些安慰的话。用一个哥哥的身份,给她一些活下去,好好活下去的动力。”
“媳妇儿,谢谢你,谢谢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刘梦翔紧紧的搂着葛云纤。
他很是感动,葛云纤能如此理解他。
本身他们的资金已经在紧张之中,却能理解他想去帮助初恋情人的心情。
第二天,刘梦翔去银行取了一万块钱的现金,拿报纸裹着,来到陆雨滋的家里。
“杠上花。”刘梦翔望着陆雨滋那憔悴的脸。
“八条。”陆雨滋迟钝的眼神,变得有了几分灵动。
眼前的男人,是她的初恋,也是唯一爱过的男人。
“我看着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很心疼,你知道吗?”刘梦翔伸开双臂,希望陆雨滋能到他的怀抱里。
陆雨滋连想都没想,便扑进了刘梦翔的怀里。
她需要这样一个拥抱,能给她温暖,心灵的温暖。
她也知道,她和刘梦翔之间,已经只是兄妹的情感,但这也能让她心里温暖起来。
“妹妹,生活的路还很长,你的父母在天上看着你。你如此下去,他们能安息吗?他们为了你得到的不公平待遇,用生命去讨还了那笔债,其目的,还是希望你能放下曾经,好好的走好以后的路。”刘梦翔用手轻轻的拍打着陆雨滋的后背。
这是刘梦翔第一次叫陆雨滋“妹妹”,他也是在心里把陆雨滋看作了妹妹。
他这样的称呼,只想明确的划清情感的界线。
他很花心,但绝对不会对陆雨滋下手。
因为,他不愿意陆雨滋再受到伤害。
更是觉得,对一个已经饱经沧桑的女人做那样的事情,要么娶了她,要么别动她。
陆雨滋在刘梦翔的怀里,也没有任何的奢望,同样是在心里,把刘梦翔看成了哥哥。
“哥哥,可我现在这身体,咳咳……”陆雨滋轻轻推开刘梦翔,坐到了沙发上。
“身体可以调理,只要心调理好了,身体的问题就不是问题了。”刘梦翔把那用报纸裹着的一万块钱放在了茶几上。
“哥哥这是?可怜我?同情我?”陆雨滋打开报纸,望着刘梦翔。
“不是。我不是可怜你,也不是同情你,是心疼你。我是你哥,就像亲哥一样的哥哥。我们同一天出生,一起长大,情同亲兄妹。我希望你能振作,能过好。”刘梦翔拉着陆雨滋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轻轻的拍了一下。
“什么叫过好呢?怎样才能算得上是好呢?”陆雨滋苦笑了一下。
“好,并不是一定要大富大贵。过好,是说我们能有一颗对生活未来有着渴望的心。不管是什么样的理由,或者是借口,能让我们生活得充实。不管遇上什么样的困难,总能在短暂的难过之后,回到愉悦的心情。”刘梦翔说。
“难不成,没有理由的时候,我们要寻找一个借口,让自己‘好’下去吗?”陆雨滋低着头,心中寻找不到任何一个理由“好”下去,甚至于连借口都找不到。
“找一个借口‘好’下去,总比如此颓废要好些吧?既然怎么过都是过,为什么就不能过得好一些呢?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成为你的那个借口,念在我这个做哥哥的,为了你现在这样子的难受,你能不能过得好一些?你过得不好,我会心疼,我会难受。”刘梦翔看着陆雨滋那彷徨的眼神,不知道要如何开导她。
“哥哥放心吧,你不是我的‘借口’,是我的‘理由’。我不会让你担心的,我会好起来的。”陆雨滋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久违的笑容。
因为长时间的不笑,似乎都已经忘记了应该怎么样去笑。
那笑显得有些呆板,就像用手把两个嘴角刻意的拨弄得上扬,看似一个笑脸一样。
即便如此,刘梦翔的心里,也稍微的放心了一些。
刘梦翔告别了陆雨滋,回到了家里,和孩子们一起嘻笑着。
接下来的几天里,刘房闲请了家中的亲戚朋友,来看他的三个孙子。
陆雨滋也天天到刘梦翔的家里,陪着三个孩子玩耍。
相聚终归还是要别离,刘梦翔和葛云纤还得带着孩子离去。
“把孩子留在家里吧,我们给看着。”刘房闲说。
“爸,你们二老苦了一辈子了,还是好好的休息一下吧。”刘梦翔一手牵着一个孩子,葛云纤手里抱着一个。
刘梦翔这么说,其实是有两方面的原因的。
一是他也放不下孩子,二来,他也不希望孩子在老人的那一套老的教育方式下长大。
但话总得要说得好听一些。
好话,只要恰当,对谁说都不会有坏的效果。
他们带着孩子远去,刘房闲和李寒芳很是舍不得的在后面一直望着。
陆雨滋也偷偷的望着他们远去,心里有些沉重。
她羡慕那样的幸福,却又觉得自己永远不可能会有那样的幸福。
心结,只有自己的钥匙能打开。
心事,只有自己想明白了,才能明白过来。
也许只在一瞬间,也许需要很久久。
她看着刘梦翔渐渐消失的背影,突然笑了:“也许是命吧,我为什么不能认命呢?”
“认命”,有时也好过沉醉在伤痛里。
她咳嗽着回到家里,拿出了刘梦翔给她的钱,数了两千块钱,带着去了医院。
什么样的生活,还是先得从健康的身体开始。
没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如何开始健康的生活?
刘梦翔和葛云纤带着孩子回到了济南。
李梓豪还在处理着转让店面的事情。
“大哥,还没转出去吗?”刘梦翔拍了一个李梓豪的肩膀。
“明天还会有人来看,应该会快了吧。”李梓豪微微的一笑。
“想好我们去哪里了吗?”刘梦翔说。
“嗯,我心中倒是有了想法,却不知道,你是否同意。”李梓豪说。
“说来听听。”刘梦翔说。
“邹县,我们回邹县吧。那是你我相识的地方。不光是我在那里有不少的朋友,你在那里也应该是有不少朋友的吧。不管那些朋友是否如你我之间这样真诚,总归是认识的比不认识的强。”李梓豪说。
“嗯,邹县也是我和梦翔认识的地方,那里还有不少我的朋友在。我觉得不错,回去联络一下老朋友,生意应该是会开门红的。”葛云纤说。
“好吧,你们都同意了,我还有什么意见呢?那就邹县吧,等一切都安排妥当,我们一起杀回邹县,从头开始。”刘梦翔一手搂着葛云纤,一手拍着李梓豪的肩膀。
刘梦翔的心却飞到了从前,邹县,有着太多他曾经的回忆。
他在那里苦过,幸福过,潇洒过,睡过桥洞和公园,还偷过红薯,捡过硬币。
他想着想着,忍不住的笑了。
葛云纤的思绪也回到了邹县,那个她与刘梦翔相识的时候,刘梦翔见到她就向她求婚的样子,傻得可爱,却又难以忘怀。
李梓豪又何尝不是,想着在邹县睡桥洞,非法摆摊,被城管追得着急忙慌的收拾东西。
曾经的那些苦,现在想起来,却成了心中的笑料。
邹县确实有很多熟悉的人,清欢也在邹县。
如今已经是别人的老婆,还当了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