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神如愿对上天渊,全力而行,袖中幽冥识破“月光”,旋转之剑,蓄势而进,风神脚幽冥刃齐出,“月华”霎时失了光彩。然“月华”方消,却又见“月影”朦胧,风神脚疾,却连连踏空,幽冥刃利,却寻不及天渊踪影。而此反被天渊掌控,“月影”集结,地暗天昏,冷情血灾若是愤怒,岂是风神可敌!
剑气游荡,手中之剑如被延长数寸,快剑劈下,风神迅疾,灰衣之上亦被留下残口。“月影”黯然,风神伺机,却难料天渊剑上斗气陡然猛增,此乃“破水”无疑!双式连贯,且见水月,一道流光贯入风神风魔舞,而后“破水”消,风魔乱。
有冷汗划于风神面间,愤怒的血灾太可怕。
他本以为看穿了水月剑,上次天海交手,他将水月套路尽数记下,回府悉心研究,以刚破柔,以柔制刚,以为妙绝,却不想会落入如今刚柔并济的剑阵之中。与人交手,以速取胜,可是对上天渊,无论他快到何种地步,天渊总能预计出他的下一招,甚至,下三招。
风神见到天渊招式,而天渊对于风神招式又怎会陌生?神速宛若双刃,不能破敌,难免伤己,天渊水月,便借风神之势。
剑影抖落,一点寒星立于剑端,顷刻之间,“破水”剑式竟连发,风神抵挡不及,只得闪身避过,而后回转之间,落于天渊身后,故技重施,一道风刃咆哮,正是对上雪瑶。
风神卑鄙天渊早已见识过,这个平时常有言笑的杀手,实则比谁皆狠毒,为达目的,他从不在乎使用何种手段,他自知无能耐天渊分毫,便转招攻向雪瑶,不惜将自己的脊背完全暴露在天渊面前,只因其早已赌定,天渊会不顾一切护雪瑶周全,而此,所有的主动便又重归于他,胜利终究会向他倾倒。
雪瑶本在旁观战,不料风神锋芒令指,疯狂一击,令她措手不及,手中银鞭不及挥舞,风刃直逼,必中无疑。却见风神身后,天渊凌空而起,手中寒剑蓄势奔放,一阵兵刃相接声后,便再不见风刃踪影。
危急关头,天渊只能掷剑相护,而此,便也应了风神心意。手中无剑的荆天渊,凭何抵挡嗜血钩月!
风神转身,钩月顺势再起,“风魔舞”狰狞,势将天渊撕为百段。然则一切终究未能如他所愿,气凝成剑的神功他亦第一次感受,肆虐的风刃,奔去不归。杀人如影似风神,此刻竟也生出寒意。
一道剑气奔腾,竟分不清虚实。风神躲闪,却难耐此剑本无形,游荡之间,竟在侧脸划出血口!
天渊本不欲同风神纠缠,风神偏又耍尽阴险,天渊怒极,招招直逼风神要害,与那日天海大战竟有几分相同。
“血灾,若我死了,鬼谷必被凤凰屠尽!”紧要关头,傲慢如风神,竟也会搬出凤凰威胁。
天渊冷哼,不予理睬,剑气更盛,风神本已怯弱,如出一辙的失败,贯以的伤痛,竟是梦境般重临。
“凤凰早已潜入谷内,你再慢却一步,天海余孽便将死绝!”风神战意消弭,速度至快,但天渊却总能捕到其身,一身灰衣,竟被剑气撕裂残缺。
“不劳费心,你死之后我立刻赶回。”
风神心惊,便知脱逃无望,既然如此,唯有放手一搏。幽冥双刃虽凶残,对上天渊却仍然逊了三分。来回之间,胸口再中一掌,他怎么也不会明白,在天渊的面前,自己竟会变得如此不堪。
“逆杀”六人各有所长,神锋以竹为兵顽石可破,毒蜂暗杀施毒无孔不入,修罗怨气深重邪魂护体,风神神速冠绝天下无双,有空镜者可洞人心地、无情诀千变万化,更有凤凰神秘莫测。
风神不甘,他不甘,未看到大人君临天下的那一天,他便成为他人的,剑下魂。
风神绝式——“幽冥流光”。
重到极限的一击,快到疯狂的一刃,他要复仇,在所不惜。
便将天空,一并斩作两段。
水月漫天,正如天渊告与清角那般,化敌力量,借敌强势,为己所用。咆哮而来的幽冥流光,如入深渊不见踪影,而后便是从深渊之中迸发的剑势,铺天盖地,漫卷而去。若非风神迅疾,淹没其中,必死无疑。
风神虽避七分,但仍被三分之力伤得狼狈倒地。接过风神幽冥流光,天渊亦难受,被强绝气势冲击,一口血喷出,几经恍惚,方站稳身子。
“一心复仇,却不想还是要死在你的手中。只是这般,对上大人,你亦必败无疑。”风神冷笑,仿若已预见了天渊的未来。
“无需你费心。”天渊回以冷冷一言,凝气而成的剑已散去,方阻风神加害雪瑶之时掷出的寒剑却已重握手中,一剑刺下,必将贯穿风神心脏。
举剑,却听山谷洞口,一声“不要”传入耳中,亲切而又熟悉的声音使得天渊不由抬眼望去,来者竟是颜儿!偎于颜儿身下的,便是那他始终放心不下的孩子。
“爹!”寒儿边跑边叫,冲到天渊身下,狠狠抱住。
“寒儿,寒儿。”天渊轻唤,如临梦幻,思念的妻儿竟出现在眼前。
颜儿走来,带着几分恳求说道,“天渊,放了风神好吗,他已被你伤至如此。”
“不可!”天渊斩钉般拒绝,继而又言,“此人武功高强,作恶多端,你怎能为他求情。”天渊心中明了,那一式“幽冥流光”,正派之中,无人可接。
“天渊,我知道我的要求难以理解,可是算我求你好吗!我与风神从小便识,单是这次,若不是风神有意,我与寒儿便也寻不到你。”颜儿面有忧色,这般神情,只望天渊一次恻隐。
狼狈在地的风神,慢慢爬起,“小姐,不要求他。”
如果“幽冥流光”之前,风神不过是以废掉荆天渊为目的,那么“幽冥流光”之后,便必然是不死不休。